“咕——”
没等展翊开口,一声清晰无比的空腹鸣叫,极其不合时宜地从谢无羁肚子里传了出来。
谢无羁摸了摸平坦的小腹,委屈巴巴地撅了噘嘴,声音都蔫了几分:“我可是从中午起就没吃东西了,那个破林子实在恶心透顶。”他似乎又想起了那股钻脑子的恶臭,抚着胸口干呕了一下,说道“现在还消耗体力和你们聊这么久,再不吃点东西,我怕是可以直接原地飞升,当个饿死鬼仙了。
看展翊这次没再阻止自己,陆遥挠挠头,老实巴交地指着下山方向道:“我叫陆遥,这位是展翊。我家就在下边不远,下了这破台子,拐两个弯就到。”
陆遥说着便率先朝下走去,边走边招呼二人:“你们看,绕过前面那几棵歪脖子大樟树,再走几步就是。家里还剩点去年冬天我自己腌的老腊肉,再煮个山菌汤,保管让你们俩吃得饱饱的。”
“腊肉!山菌汤!”谢无羁瞬间原地复活,眼睛都亮了,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赤红的衣袍在月色下划出一道耀眼的流火,“小遥儿!今天起你就是我亲弟弟!救命恩人!走走走!快!哥哥的胃在咆哮!”他夸张地捂着肚子,推着陆遥就往前冲。
展翊依旧是不紧不慢地缀在两人身后几步远,步履从容。
“谢无羁……”他无声地将这个名字在舌尖又细细碾过一遍,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弧度。有趣。
清冷的月光洒下来,把前面两个打打闹闹的身影和他自己清冷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在前面蜿蜒曲折的山路上,颇有几分奇异的和谐。
等他们绕过那个樟树浓荫掩映的路口,看清眼前的景象时,饶是见多识广如展翊,也忍不住微微侧目,多瞟了前面带路的陆遥两眼。
谢无羁更是惊得倒抽一口凉气,手里的墨玉扇指着前面不住的颤抖,连一贯温和带笑的声线都劈了叉:“小、小遥儿,你的意思是,这……这玩意儿是你家?!我这是在新手村开到了什么高级隐藏地图吗?”
只见前方整个被环抱的山坳里,银晃晃的好大一片宫殿群!也不知道是用什么材料铸成的,非金非玉,看去像凝固的月光,又像无数面水镜拼接而成,表面流淌着水波般的光泽。月光洒落其上,反射出清冷又梦幻的辉光,几乎照亮了半个山谷。
可能因为年久失修,不少殿宇的柱子歪斜、屋顶塌陷,显露出破败的痕迹,但那些破损之处,竟有流动的银色光华自行修补、填充,维持着宫殿的整体轮廓,显得既古老又奇异。
陆遥点点头,神色如常地指着宫殿群最边缘、紧挨着山壁的一间低矮小木屋道:“对啊,这房子是旧了点,又破了一些。不过平日我一个人用不了这么大的地方,就只在那一间住,还算比较完好能遮风挡雨。”
谢无羁嘴角抽搐,指着那片尽管破败,却依旧宏伟的银色宫殿,声音都在发飘:“你管这叫破了些的旧房子?我怎么总觉得这里面会有什么上古秘藏,远古法器之类的玩意儿?”
陆遥又眯着眼仔细看了看那亮闪闪的宫殿,嫌弃的撇撇嘴道:“的确不止是破了些,有月亮的时候还特别亮,晃得我整晚都睡不好。至于里面……阿爹说他穷得很,没有什么材料法宝可以放进去。”
谢无羁和展翊同时无声地,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展翊揉了揉被银光刺得有些发胀的眼角,当机立断:“阿遥,此处着实太过晃眼,我们进屋去说吧。”再待下去,他怕自己这双老妖怪的眼睛都要被闪瞎。
“对对对!赶紧进屋!保护视力要紧!我这双钛合金……咳,珍贵无比的眼睛可经不起这么造!”谢无羁唰地展开扇子死死挡住眼睛,另一只手拽着陆遥的胳膊,几乎是闭着眼摸索着朝那唯一不反光的小木屋奔去。
待三人挤进小屋,反手将门闩插好,又把那厚实得几乎不透光的粗麻布窗帘严严实实地拉拢,在黑暗中缓了好一阵子,才感觉眼前那一片挥之不去的银光幻影慢慢消退,眼睛的刺痛感总算减轻了些。
陆遥摸索着点亮了桌上的油灯,一豆昏黄摇曳的火苗此刻显得如此温暖而弥足珍贵。
屋子不大,陈设极其简单,却被少年人收拾得干净利落。一床一桌一椅一柜,俱是松木所制,打磨的光滑,整个屋子都弥漫着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松木清香。
陆遥自去角落的土灶处生火,动作麻利。展翊则毫不客气地占据了屋内唯一的那把木椅,姿态闲适地翘起脚坐好。谢无羁便在狭小的空间里满屋乱窜着四下打量,摸摸粗糙的墙壁,嗅嗅松木的香气。
“腊肉在横梁上挂着那个竹篮子里。”陆遥抽空回头看了一眼,对正仰头研究房梁的谢无羁喊了一嗓子。
谢无羁闻言,足尖在墙壁上轻轻一点,身形如燕般轻盈掠起,精准地从篮子里取下两块色泽深红、油脂晶莹的老腊肉。又自觉地在墙角的大水缸里舀了一瓢清水,将肉仔细冲洗一番,这才递到灶台边。
灶膛里的火苗欢快地跳跃起来,噼啪作响,橘红色的火光映红了少年专注而认真的侧脸。他熟练地将腊肉切成均匀的薄片丢进咕嘟冒泡的陶锅里煮上,又从窗台悬挂的一排干菜里抓了把晒得喷香的山菌干,随手撕了撕扔进去。山野林间物资匮乏,没有多余的调料,只有一小罐他自制的、混合了多种山珍的提鲜菌粉。
随着腊肉的咸香被滚水逼出,混合着山菌特有的浓郁鲜味,一股清爽又勾人食欲的香气迅速在小屋里弥漫开来,将之前的松木清香都稳稳压了下去。
三人围坐在那张低矮的小木桌旁。谢无羁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两眼发绿光,也顾不上烫,更顾不上什么风流倜傥的形象了,道了声谢就埋头苦干,筷子舞得飞快,吃得那叫一个风卷残云,口中还不忘含糊不清地大力夸赞:“唔唔!香!小遥儿手艺绝了!比那些装模作样的名门仙宗搞出来的花架子强一百倍!”
展翊则显得斯文许多,只慢条斯理地夹了一筷子菌菇细细品尝。他似乎觉得缺了点什么,指尖在储物戒上轻轻一抹,取出一只小巧玲珑的白玉酒壶和同款的酒杯,自斟自饮起来。清冽微甜的桃花香气悄然逸散。
“展翊!”陆遥喉头咕隆一声,狠狠咽了下口水,双眼放光地盯着那精致的小酒壶,“还有没有?我也想喝!”
谢无羁正埋头苦吃,鼻翼忽然翕动了几下,奇道:“诶?这酒味儿有点熟悉啊?”他大手豪爽地一挥,桌上“哐当”几声轻响,凭空多出了三个造型古朴的粗陶小酒坛,他拍着陆遥的肩膀,豪气干云:“小遥儿,哥不白吃你的!尝尝我自个儿酿的私藏!不是我吹,我这酿酒的手艺,旁人就是拍八十匹汗血宝马也追不上!”
陆遥双眼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光芒,喉结再次不受控制地滚动,“阿爹走了后我就再也没酒可以吃了,谢大哥,你这可真是……戳到我心尖尖上了!”
他迫不及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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