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黄夫人醒了,虽然身体虚弱,浑身都被夹板束缚,但好歹是脱离了生命危险。

胡凌霄想要兑现诺言将黄氏接去医馆疗伤,却是被黄氏拒绝了。

黄氏望着天花板,能够自由活动的几乎只有脑袋。眼泪蓄积在陷得深深的眼窝中,直到满溢出来,顺着两腮滑落:

“诸位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今世定当衔草结环以报。戴屠户只是偶然间帮助了我,竟也被我牵连。”

“胡公子尚未娶妻,令堂也并不在家中,无论是于公子还是于郎中,名声有碍。”

胡凌霄闻言刚想开骂管什么狗屁名声,却又想到世道对女人的苛刻,欲言又止的话就被他咽回了肚子里。

林英亥上前一步,轻声道:“夫人,与高府如何相处您可想清楚了?若是您想与高府冰释前嫌,此话就当我没说。若是您想从高府脱身,因私刑诬告一事,县令可帮您从中周旋。”

黄氏抽了抽鼻子,眼眶脆弱红肿,目光却格外坚定地道:“我想脱离高府。虽夫君婆母与我有恩,可相处这么些年,他们并未对我有半分信任。再多情谊,也被磨得干净,只能相决绝。”

“夫人此言差矣。”林英亥皱眉,“他们对你有什么恩?承了他们恩情的是你爹,你可有享受半分好处?夫人不会要干那种只和离,不要夫家分文的蠢事吧?”

“......”

黄氏不说话,众人见了心想,果然如此。

就连县令也劝道:“国有国法,动私刑本就是高家的过错。按刑律我打那老太太二十大板都打得,帮你周旋和离是平了他们诬告的蠢事,分你银两是以金代罪与你的补偿,你拿的有什么不心安的?”

“黄氏,你的人生还长,或许未来还会有新的家庭或孩子,不必将目光止步于现在。”

“更何论你一身的伤,光躺在床上都要数月,总得有人伺候安置,否则哪有你的容身之处?这些银钱不仅是为了疗伤,更是为了让你有机会重新开始啊。”

黄夫人沉默半晌,泪水再次涌出:“好,多谢诸位为我考虑。没想到一面之缘的外人能待我如此诚心,朝夕相伴的家人却如此令人寒心......”

气氛有些沉闷,众人无不对黄氏的遭遇叹惋。直到林英亥出口打破僵局:“郑大人可不是什么外人,郑大人是县城所有百姓的父母官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众人闻言大笑,县令也抚摸着自己的美髯乐呵道:“林家小女说的对。”

“黄夫人。”戴屠户也开口,“您可有去处?”

黄夫人被这一问问得有些怔神:“并无,家父早就与我断了联系,说是叫我只当没他这个父亲。”

000:【她爹叫黄石是不是!他最好老老实实夹着尾巴好好做人一辈子!别叫我家小猪逮到你的错处!】

“夫人若不嫌弃,不若来我家中休养。我白日不在家,鸣金一般也跟在我身边。我邻居有个家境不好的婆子,年纪大了干不了力气活,但做事稳妥麻利,可雇来照顾您痊愈。”

“不然一直在县衙住着,也是给衙内诸位添麻烦。”戴屠户心直口快。

黄氏连连拒绝:“这怎么好意思!您本就是受我牵连!”

“不碍事,我也是受了大家的帮扶,感同身受,因而也想帮理一把。”

戴屠户瞟了一眼身边的戴鸣金,“若是夫人实在不好意思,等痊愈后给我娘俩做口热乎饭就是。我家那灶台冷清许久,正缺个会打理的人。”

最后黄氏眼含热泪地答应了。戴屠户做事风风火火,当天就拉了板车,仔细铺上软垫,将人小心翼翼地接了回去。

哦,说到这个,衙门案子一结就张贴了告示,写明案情,还澄清了谣言,表明戴屠户是女子。虽说有人的地方总是闲话不断,可从今往后至少没人再造谣黄氏和戴屠户的“奸情”了。

所有事都了结了。至于那高老爷如何后悔,如何求黄夫人原谅、回心转意,这种恶心人的事林英亥不感兴趣——造成伤害的始作俑者的后悔比鼻涕虫还要令人作呕。

只是听闻高老爷追去戴屠户家中被戴屠户提着刀赶走这一点,倒让人有些痛快。

无论高家如何不愿意,那放妻书还是被县令威迫着写了。不然以高家老太太的年纪,挨二十大板有没有命都不一定。

最后,一封放妻书与300两银,终于将黄夫人这扭曲的过去彻底斩断切割。甚至因为黄夫人卧床,和离的登记还是县令亲自吩咐下去的,当天就办妥了。

胡凌霄与胡决明也打着哈欠,被县令派人送回了医馆。他们终于能好好休息了。兄妹俩继续看家,胡决明有些奇怪:“都几日了?爹怎么还不回来?”

“他被事情绊住脚更好,多在外边耍几天,免得一回来就看我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他一脚搭在另一个膝上,一摇一晃的,“但还是回来比较好,不然医馆没人坐镇,我都不能跑出去玩。”

与此同时,赵金珠则兴奋地找上林英亥:“我问过我爹了!我娘月份大了,他这几个月就不出去了。计划随时可以进行,就看你爹的时间了!”

“好,我爹三日后就能休!县令额外给放的。希望那些日子天气好,不然泥泞的山路可不好走。”

“好,那你去市集上找戴屠户吧。若是日子合适打猎,就把这事定下来。”

“好。”林英亥拍拍胸膛,“包在我身上,我这就去!”

只是,家中还是没人同意她自己出门。林英亥只得借口要吃姜撞奶,缠着林二牛带她去市集买水牛乳。

“多少钱一斤啊?”林二牛问守在木桶边上、手拿汤勺的摊贩。

“十二文一斤,我家牛可康健着呢,病了的奶都是直接倒了的,从来不敢给人喝。”

林二牛咂咂嘴,犹豫一番还是咬牙道:“行吧!给我来三斤。”

“好嘞!”

等从小摊贩手里接过自家的竹筒,林英亥又跟林二牛提议:“爹!我要去跟鸣金打个招呼!”

“打什么招呼?”林二牛自觉帮不上戴屠户的忙,心中颇为尴尬,本想着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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