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兴为这几日常往温家去。

那日在十里坡,他在远处眼睁睁看着温翰星替叶瑾萝挡刀。

最后虽赶上护了温映薇,可那对青梅竹马相拥死去的样子,总在夜里翻来覆去地冒出来。就像在益州得知柳嘉之死讯之后,他总做的噩梦一样。

温翰星的灵堂还设着,温老爷夫妇日日以泪洗面。

他每次去都挑着白日里人多的时候,待半个时辰就走。

温映薇也日日坐在灵前掉泪,然后累了就去廊下坐着,给单兴为断断续续说几句温翰星的旧事,要不就是问杀害她二哥的人到底是谁。

他答不上,只能帮着料理些杂事,给灵前添香,或是替温老爷挡掉些上门吊唁却实则打探的宾客。

这日他刚帮老仆把温翰星生前常看的几箱书搬到偏房,正拍着手上的灰要走,温老爷却叫住他:“单公子留步。”

温老爷鬓角几日间白了大半,声音哑得厉害:“前儿听映薇说,当日在十里坡,是柳公子后来赶来救下了你们?”

单兴为一怔,才反应过来是说晏井承。

*

那日晏井承带着暗阁的人赶到时,他已脱力倒地,后来听喻赤说,是晏井承让人先送了温映薇回府,还替温翰星收了尸。

“是。”单兴为点头。

温老爷直起身,叹道:“翰星走了,映薇能活着回来,全多亏了你们。我已备了谢礼,本该亲自登门道谢,只是……”

他遥望了眼灵堂,满眼的力不从心,“实在抽不开身。”

正说着,温映薇正巧走过来轻声道:“爹,我去吧。”

温老爷犹豫了下,单兴为赶紧接话:“温姑娘去也好,略表心意即可。”

他想着让温映薇去一趟也好,晏井承或许能借着机会,再问问那日杀手的细节。毕竟温映薇是除了他之外,离现场最近的人。

两人并肩往晏井承暂居的小院走,一路没多话。

许久温映薇方垂眸问道:“柳公子和单公子是什么关系呢?”

单兴为只含糊答道:“是位江湖朋友。”

*

院门刚推开半扇,温映薇忽然大动。

她手里的锦盒掉在地上,里面的谢礼滚了一地,而她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多了把窄细的匕首,直往开门的晏井承心口扎。

“是你害了我哥!害了瑾萝!”她声音发颤,拼了命地往前刺。

单兴为来不及想,身体先动了。

他猛地拽过温映薇的胳膊,可匕首已离晏井承心口只剩半寸,他只能往两人中间闯。

一声轻响,匕首没扎进晏井承的心口,却扎进了单兴为的右肩。

不算深,是女子的力气,可疼得他瞬间冒了冷汗。

温映薇被他拽得踉跄了下,看着单兴为肩头渗出来的血,整个人都僵了。

*

手里的匕首掉落在地,她望着单兴为,眼里只剩满脸的难以置信:“为什么……”

晏井承目光冷得像冰:“你要杀我?”

“杀的就是你!亏得我哥说你不是浑人!”温映薇忽然挣着哭起来,眼泪砸在地上。

“若不是你大婚之日偏叫瑾萝去十里坡相见,他们怎么会……怎么会都死了?是你派的人杀了他们!”

单兴为捂着肩头的伤口,疼得说话都颤抖,却还是咬着牙道:“不是他!”

温映薇猛地转头看他,眼泪糊了满脸:“你怎么也帮他?你才是真正的拔刀相助!而他只是来收尸的!”

*

单兴为喘了口气,看向晏井承。发现他正盯着地上的匕首,不知在想什么。

单兴为又转回头,望着温映薇泛红的眼眶,“但派人杀温二公子和叶姑娘这件事,不是他,你且信我一次。”

温映薇愣在原地,风卷着细雪在她脚边回旋。

她忽然蹲下去,抱着膝盖哭出声:“那是谁……到底是谁要杀我们……”

单兴为看着她发抖的后背,忍着疼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刃身窄细,是闺阁里用来裁纸的那种。

晏井承没再多言,只后退半步,看向单兴为的伤口:“先处理伤。”

单兴为没动,只望着蹲在地上的温映薇,轻声道:“温姑娘,你先回府。仇,我们会报,但不是现在。”

*

朝堂上,岁币的事总算落了定局。

虽没了叶文彬这种害虫中饱私囊,但岁币还是实打实地加了。

先前每年给北辽的十万两银、二十万匹绢,如今再加十万两银、十万匹绢,凑成了二十万两银、三十万匹绢的数。

对外只说是【犒军之费】,实则谁都清楚,是给北辽人递了台阶,换他们不再掺和宋与西夏的纷争。

离除夕只剩几日,汴京的年味已悄悄漫开,街角有孩童在放小炮仗。

单兴为肩上的伤好得慢,那日被温映薇那一下虽没深及骨,却总在雪天泛疼,这天趁着日头好,便自己往街角的医馆去换药。

他借住在喻赤家的小别院,院里就他和晏井承两个,倒也清净,只是缺端水递药的仆人,凡事都得自己来。

医馆里,坐馆的老大夫正替他拆绷带,就听见门口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

“李大夫!取药!”是个小厮的声音,听着年纪不大。

单兴为没回头,只听老大夫应道:“是范府的小哥吧?前日刚取了金疮药,怎么又要?”

“嗨,还不是我们府里那位姑娘练拳脚,昨日又磕着了。”小厮的声音压得低了些,“我家大公子盯着教的,虽没下重手,可姑娘家细皮嫩肉的,蹭破点皮也得赶紧上药不是?”

“练拳脚?”老大夫笑了声,“范大人府上的姑娘,竟还学这个?”

“可不是嘛!”小厮像是怕多说,含糊了句,“对了,药呢?我得赶紧回去,晚了要挨骂的。”

单兴为的心猛地一跳。

范大公子?汴京城里能被小厮这么称呼,又姓范的,除了范仲淹家的几位公子,还能有谁?

*

他等老大夫取了药递给小厮,眼看人要走,忍不住开口唤了句:“小哥留步。”

那小厮回头,打量他两眼:“这位公子有事?”

“方才听你说,范府有位姑娘在练拳脚?”单兴为尽量让语气显得随意,“是范大人的千金?”

小厮却警惕起来,往后退了半步:“你问这个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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