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边连瑱买鸡腿和包子归来,发现白眼狼已不在秋千上坐着,原本早上置放在灶台上被他抱回屋子的物什,也物归原位。
边连瑱抬眼一看,他屋门又开着,这是白眼狼故意将他支走,把她自己做饭所需物什拿了下来。
不是,这凭什么。
他都没嫌三个饼子三十文贵呢,凭什么白眼狼进出他房间就跟回家似的。
不行,边连瑱手中拿着鸡腿边啃边上楼,他也要去白眼狼房中一探究竟。
人行至白眼狼展开着的房门外,他滞了身,顺着门槛跨进去的左脚,又跨出来,心想:还是算了,白眼狼房间他又不是没进去过,没什么好看的。
边连瑱后退两步,身子倚在阑杆处,吃完手中鸡腿,又从油纸里拿出另一个接着吃,看来他得去买把上好的锁,这样就能防住白眼狼偷拿他钱财物什。
午后长阳,青石泛热,边连瑱吃的只剩一个包子,他背对着小院,一袭雨后竹茎色粗布长衫,头浅浅靠在撑起阑杆的长柱上,曲烁过来看到的,便是此景象。
曲烁立身负手站在院外,他细瞧付娘子这夫君,也不过空有一副好皮囊,在县衙偏厅,还差点给付娘子惹了祸端。
不过还好,趁着午时,他多方打探,得知付娘子与其夫君成婚次日便闹到县衙,说是为着此竹楼原是战乱时一个犯事的官员所居之地,风水不好。
但他不信因风水不好所致,定有他因。
而后再一次因着风家三兄弟闹去县衙,此事虽被陈大人压了下去,但他还是从秋越口中听到此事乃付娘子被无辜调戏,其夫君为报不平所致。
再往后便是付娘子关心背上人命的夫君,赶去县衙之后,却着了陈大人的道,如今也不能称呼陈大人了,已沦为阶下囚的人自然是囚犯。
曲烁过来自然有事找付娘子,他很好奇,付娘子明明身负武功,为何不避开陈囚犯爪牙,叩门三声,边连瑱刚好吃完最后一个包子,他回眸便看到叩门的人这会儿已往旁边一站,就这么看着他点头示意。
曲大人是来找白眼狼的。
边连瑱下楼净手,开门的第一直觉,“曲大人,我娘子不在,大曲大人若找她,恐不是时候。”
曲烁缓而一言,“话跟付娘子的夫君说,也无妨。”
门扉被阖上,原本窝在狗窝睡觉的付小白,站起身冲着曲烁叫唤。
“我娘子养的狗,比较认生。”边连瑱请曲大人坐在凉亭里,这也是竹楼唯一一处招待贵客之地,他好歹也是首富之子,怎会听不出曲大人话意,这话可不是曲大人将他当做白眼狼的夫君之意,而是告诉他,无论他做什么都并不影响曲大人觉得他哪哪都配不上白眼狼。
官商官商,自古以来,官在前,商在后,他自是不会自讨没趣和当官的计较什么,他不在乎白眼狼,也不在乎有谁喜欢白眼狼,要拿他怎么样。
因世风日下,白眼狼同他的婚事乃情投意合,只要他不点头,白眼狼就会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等着被他悄无声息地杀死。
曲烁侧头瞧着身子趴在窝前围栏上的狗,“我家也有只狗,只不过眼下远在都城,待付娘子秋闱放榜,你二人一同上都城,带着狗登门做客,如何?”
边连瑱直坐着身子,侧眼看着狗窝里的狗,“草民替娘子应不下此邀约。”
曲烁追问:“为何?”
边连瑱以前见过不少官员,什么官家中老祖宗寿宴,都会给边府下帖子,为得可不是邀请,而是奔赴一场鸿门宴,想要边家听懂话意,毕恭毕敬送钱。
是以他会看人眼色,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曲大人这话想当然绝非邀他,他应下又如何呢,曲大人刚来不出半日,解决了昨夜十余人地痞身死之事,还有陈大人,甚至能在尚未见过白眼狼之前,便能请人去县衙偏厅坐着。
可想而知妙玄先生从中出了不少力,这天下的官自诩清高,秉持公正,可是眼下明摆着,妙玄先生引荐,才有白眼狼和曲大人得见的机会。
不然以白眼狼平民出身,如何能见的上堂堂监司大人呢。
虽然白眼狼有状元之才,却却无功绩在身,难道就凭那点女侠风范就能让曲大人邀请,怕是远远不够的,皆因妙玄先生从中周旋,才有白眼狼在科考前有了见高官之缘,日后亦可在官场相护。
还没考上呢,便给日后铺路了,普天之下,就无新鲜事,哪朝都一样。
曲大人刚进门头一句就告诉了他,他无论如何也是做不得白眼狼主的,只要白眼狼动了和离心思,曲大人即可从中周旋,上位。
那他怎说都无所谓,但他不能这么回,他要不被针对的活命,还要亲手杀死自己的仇人,平民就要有平民态度。
“曲大人,草民娘子乃读书人,就像大雁,天高任其飞,草民之所以不允,皆因草民娘子一直乃自由身,草民不涉娘子己事。”
边连瑱左手半握着,关节轻扣在石桌上,手腕抵着石桌边缘弧度,关节叩一下,手腕浸一下石暖,四月的江畔温度适宜,午后升热,连带着凉亭里也有了暖意。
曲烁此人不说见多识广,但也见过形形色色之人,都城中最不缺的便是笑面虎,从战乱中走至新朝之人,最不服的便是当今陛下,一介女流称帝,不服管教者,野心四漏者,还有笑里藏刀者,数不胜数。
当然,他也琢磨得透眼前付娘子的夫君,话中藏拙,也没多喜欢,不是吗?
究竟是不愿付娘子前去,还是不敢替付娘子做决定呢,大致两者兼有,曲烁没喜欢过人,更不了解夫妻间该如何相处,但以他托身边亲信打听到的,付娘子和其夫君乃青梅竹马之意,倘若真恩爱,他便不会从付娘子夫君口中听到不愿、不敢之意。
不替娘子做主不足为奇,恰恰相反,相敬如宾才会如此,看似尊重爱护,实则心里的天地大的很呐。
恩爱夫妻的眼中揉不得沙子,反正曲烁不信付娘子夫君看不出他的心意,这该是一个常人应具备的。
要么就证了他的猜测,二人在成婚时,出了变故所致。
至于何种变故,曲烁不得而知,他今儿不是为此而来,是真有一件事,“本官有一事,需请你告知付娘子。
本官瞧付娘子做官执意,想必日后定乃一位清廉为民者,但付娘子若真心想为自己谋个好前程,那便不能寻个从商或者贩卖物件儿的男子为夫君,这般行径,付娘子的官路就好似朦了层厚重的雾,没有前路可言。”
曲烁想,这话告诉付娘子自己,和告诉其夫君无两样,若其夫君当真在乎付娘子的前路,要么放手,要么收手,反之视为不爱。
青叶庇荫,和风纳光。
付濯晴坐在穗青别院的紫薇树下,有句话她却始终问不出口,她很清楚妙玄先生帮她言明,是为她日后科考铺路。
一位状元之才,在朝中若有得以青睐之人,官途亨通,必能实现她心中为民之抱负,她都明白。
但在此之前,她身为帝王家最有望登上皇位之女,最痛恨的便是高官一句话,便能决定寻常百姓一生。
此等言辞,于来日一同考入官场同窗乃不公。
付濯晴隔着层叠不穷的绿叶,在缝隙里找寻天之痕,她明知陈执尽快被捕的前提就是曲大人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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