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个身影消失在花园出口,盛秋阑才想起来自己忘了询问最开始想要问的问题。

“这是什么?”

侯府当家人,傅如珩的父亲傅鸿元皱着眉头,望向从花园中走出来的人。

他的视线落在胸口处露出的一抹粉上,娇嫩的花瓣从衣襟处探出来,颤颤巍巍地迎着风。

傅如珩顺着他的目光,低头看见暴露的花朵。

他原先是放在衣领口袋当中,应该是刚才不小心掉出来的。

“衣襟别花,像什么样子?”傅鸿元面容威严,在幼子面前摆出了十成十的样子。

不过他的目的并不在于此,根本没有打算听傅如珩回答,很快就提起了另一个话题:“听说你和盛家千金玩得挺好?”

后院当中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他的耳朵,傅鸿元打量着傅如珩,似是在评估某件商品,难得给出了评价。

“挺好,以后多和她接触一下,对侯府有好处。”

傅如珩经过一年,已经渐渐开始意识到某些话中背后的意思,当初的那一种不适感再度袭来。

傅鸿元所传达的意思和管事当初如出一辙,像是早有预谋。

“盛家很重视他们的千金,若是你能和她交好,未来或许能够把侍郎拉到太子阵营当中。”

话说到这里,背后的目的昭然若揭。

脑海中明媚的笑容仿佛都带上了阴影,傅如珩没有立刻回应。

傅鸿元敏锐地察觉到,声音低沉:“听到了吗?”

傅如珩垂下眼睛:“孩儿知晓。”

两人走到侍郎府门口,盛怀德正与宾客们一一道别。

“这位就是侯府公子吧,早先听闻公子名称,只送去薄礼,今日才得以一见。”

傅鸿元拍了拍傅如珩的肩膀,如同平常父子般,完全看不出两人刚才是怎样一番对话。

“侍郎说笑了,小儿和令千金年岁相仿,今日还听闻两人一同玩,日后也能够互相照应。”

听到这话,盛怀德重新认真看向傅如珩。

后院的插曲他有所耳闻,但也听了个囫囵,大抵是盛秋阑在很多人面前摔了个碗,为同伴出头。

他没想到就是傅如珩。

自己的女儿自己了解,从盛秋阑出生开始就表现出了护短的特征,但平时也只是小打小闹,毕竟谁都不会让一个才一岁的小孩子出头。

而且盛秋阑平日中没有多少阶级观念,对别人颐指气使,府中上上下下都喜欢,像今天这样倒还是第一次。

盛怀德能做到户部侍郎,靠的不仅仅是能力,看人也很准。

在他的注视下,傅如珩安安静静地站在原地,如同经历着一场严格的审阅。

内心的不安感越发明显,怀中的茶花梗抵在胸口,异物感明显。

“如此甚好,秋阑每天都在说无趣,公子若是无事可以来作伴。”

傅如珩肩颈微微放松下来,与此同时又产生一种扭曲的阴暗心理。

也是,谁会对一个四岁的孩童产生怀疑呢?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傅鸿元带着傅如珩踏出门槛。

傅如珩略落后一步,穿过中间的青石板路,看到了门户顶上的牌匾,用金漆题着“侯府”二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移开目光,守门的仆从早已经打开府门,恭迎着侯爷回来。

傅如珩所住的侧室在宅院角落,与正寝不是同一个方向。

他当时被带来得突然,侯府中年幼的孩子一般随母居住,唯有他的身份尴尬,来不及收拾出一个偏院,就在府中的一个空角落里被安顿下来。

虽然之后有了合适的房间,他也一直没有搬走。

按照平常,傅鸿元说完事情就不会再过多停留,傅如珩在行礼之后等着他离开,没想到却被叫住了。

可能是因为自己这个收养来的孩子很少忤逆,傅鸿元对那一幕耿耿于怀。

他的视线投向傅如珩的衣领,那一抹突兀的颜色已经不见了,被重新藏进衣服当中。

“把花扔了。”

垂落在身边的手指蜷缩了一下,如锋芒在背,灼灼视线停留在胸口,连带着里面的花好像都开始自燃起来。

傅如珩面上没有表露出来,如同之前所表现出的温顺,从暗袋里面拿出那一支茶花。

花瓣上面好像还带着体温,被冷风一吹就消散了。

虽然被小心翼翼地护着,但是花瓣还是不可避免地有些许败落,皱巴巴地向下晃着。

傅如珩垂眸看着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娇艳的花,捏着花枝的手指用力,指尖开始泛白,最后无力垂落。

花枝被扔在一旁的树丛当中,原地滚了两圈,最外层的花瓣上面沾上了泥土,变得灰扑扑的,花瓣零落地掉在地上,再也不复先前的摸样。

果然还是不属于他。

傅鸿元终于满意了,往书房走去,没有再看傅如珩一眼。

周围的人早已经习惯这个画面,眼观鼻鼻观心,站在自己的位置上,像是完全看不见站在庭院中的瘦弱男孩。

一阵风吹来,落叶卷着花瓣到了树丛深处,被密密麻麻的树叶遮挡住。

傅如珩最后看了一眼,起步时才感觉自己的双腿都有些发麻,冷意从袖口中钻进去,经过骨髓。

他来到自己的空落庭院中,面前的空地裸露,象征性地围了一圈木头栅栏,当做前院。

原本这边种了一棵小树,看大小不过两年,枝干都还没有开始生长,看样子风一吹就会折掉。

侯府世子傅皓轩在第一次过来时就注意到了这棵树,当场就命令下人拔掉了。

“我看它总归要死的,倒不如现在就不要了,弟弟想必也不会介意吧。”

他口中说的是这棵树,可眼睛却没有从傅如珩身上移开,言语中带着满满的恶意。

才在泥土中扎根不久的小树被连根拔起,土地上留下一个不大不小的深坑,看上去丑陋又狰狞,却一直没有被填平。

傅如珩曾经在那个土坑旁边坐了一下午,他没有工具,就用脚把周围的土移到坑中央,却怎么也填不平,反倒在旁边都留下一道道沟沟壑壑。

他忙完一看,见此情景,愣了好久,最后回到屋子当中清洗沾满泥土的鞋子,再也没有尝试过。

傅如珩逐渐接受了这一个坑,默认它留在自己的院子当中。

他正想要关上栅栏门,突然看见一只蝴蝶停留在木头上面。

这处地方相比起宅院的其他角落实在破败,蝴蝶这种更是只愿意徘徊在花团锦簇的别院中,他在这里呆了这么久,还没有见到有一只飞过来。

偏偏是今天。

蝴蝶是白色的,和平常所见的似乎没有什么两样,唯有翅膀边缘泛着一点点红色,格外醒目。

傅如珩对着那一点红色,屏住呼吸,关门的动作不上不下地停顿,生怕惊扰。

蝴蝶似是休憩够了,拍打翅膀离开栅栏。

傅如珩有些遗憾,但是也没有试图挽留,目光追随着,想要看它远去。

红色逐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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