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这档子事,刘玠也无法再寻找机会去往庐陵。岑少芝留在了府里,执意与她共同进退。

算算脚力,刘济被捕之事传入京城,也就是说离他抵京应不到半月了。商陆音讯全无,刘玠不知道在庐陵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想要破局难上加上。

“我不信叔父会在庐陵谋反。”岑少芝断言,“叔父位列三公,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挟天子以令诸侯,早就在长安做了,何必跑到庐陵举事,这不是舍近求远吗?”

岑少芝不太了解刘济为人,从行军打仗角度分析利弊,认为刘济不可能会行此不义之举。刘玠也不相信刘济谋反:“六安王萧知风为陛下的同父异母弟,就算是谋反,恐怕也不能对他怎么样,可对阿父来说,就算位高权重,躲不过谋反这样剿灭全族的死罪。谋反对他全无好处,又岂会犯这样的错误?不管发生何事,阿父不可能出此下策。”

“听卢焕的意思,叔父是私藏甲胄被人揭发。如今第一要紧的,就是搞清楚这些甲胄到底从何而来。”

“可惜我们离庐陵太远,无法亲自一探虚实。”刘玠摇了摇头,“今日我们得罪了卢焕,恐怕他不多时便会真的拿着手谕来查封相府,此时离开长安,会以畏罪潜逃论处。只有以逸待劳,等阿父上京,速战速决了。”

岑少芝问:“表姐想要怎么做?”

“先从身边的人入手。”

“你的意思是……”

刘玠道:“甲胄可没那么容易弄到手。况且阿父并非榆木脑袋,这么多箱甲胄被人在眼皮子底下塞进库房,怎么可能没有发觉。只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有人暗度陈仓。”

“莫非……是那些粮草?”岑少芝灵机一动,“那些粮草是朝廷下发的临时赈灾之物,暂且放于库房安置,倘若先将那些甲胄混在粮草里,从长安运过去,叔父就不一定会察觉了。可是郡县之间往来设有传舍驿站,每到一处,必会盘查清点,为何一路上谁都未发觉混入粮草中的甲胄?难不成全都被长安买通了?”

“买通是一种办法,再也许根本不用买通。阿父肩负治水重任,赈灾救济一刻也不得耽误,事急从权,盘查的人意思意思就赶紧放行了。只看他到庐陵不过半月时间,就知一路必然是风尘仆仆。就算有人发现了,也不敢声张。他们惧怕阿父的手段,恐还没向朝廷揭露,便被他杀人灭口了。”

“此言甚是。”岑少芝正色,“全国各地运粮之事乃是太仓令从中协调,京师的粮草也是又他准备的,定和他脱不了关系。如今危在旦夕,怎样才能够从他哪里寻求突破?”

“这也是我的为难之处。”刘玠感叹道,“一来,太仓令与刘氏无冤无仇,得弄清楚他为何突然与刘氏作对,二来,他将甲胄冒充粮草充抵,必然未按照朝廷指示将该发的粮草全部发往庐陵,失职之罪可为我们手中把柄。想要拿到证据,得去他的官邸搜查一番。但身为一个女子,我不太方便直接去太仓令府邸,而你身上又没有一官半职,无法接近他。”

岑少芝深以为然,苦思冥想:“太仓令官属大司农管辖,若是大司农可以帮助我们,要他屈从,倒也不难。”

“大司农……”刘玠眼前一亮,“对了,大司农秦瞻好像是太子殿下的人。想要让他帮我们,好像也不是不行。”

刘玠从腰上拿起那一枚玉觽,出宫的时候,萧承珽并没有收回此物。

如此,便别怪她狐假虎威了……

“后日便是夏至休吏,少芝,你速将此物想办法送到大司农手里,然后告诉他——”

刘玠示意他附耳上来,将计划一五一十告诉岑少芝。

夏至时分,天气煎热,长安官员都趁着休沐回五陵探亲。烈日当头,不消他们想要回家饮宴欢度佳节的兴致。大司农秦瞻府邸,一众掾属相聚此处,受邀前来赴宴。

“感谢诸位今日赏脸,同在一处任职,都是自家人。正巧禁酒令刚刚废止,来来来,今天可以喝个痛快!”

秦瞻端起酒杯,偷偷看了一眼自己的左手边,太仓令严休毫无防备地喝下,红光满面,欣然大醉。秦瞻凑上前寒暄:“太仓令为庐陵赈灾一事多有辛劳,我敬你一杯!”

“都是我分内的事,大司农,请!”严休开怀畅饮,同僚都知道他是个痛快豪爽之人,每每喝酒都要尽兴了不可。他原先是个从军之人,颇有些英雄气概,尤其是一套剑舞,令人可以想象其在军营时的那般潇洒壮志。

“严参军,来!舞上一舞!”

听到别人仍叫他在军中的称呼,一个高兴,严休就起身舞了起来。剑如霹雳,酒淋满身,刀背水珠就随着他的招式跳动如鼓点。一剑直指苍穹,滴酒未落,悉数落入他的口中。

“好!好!”

席上连连拍手称赞。严休越舞越快,“啪嗒”一下,忽听大叫一声,鲜血飞溅。侍女手中的杯盏倾落,身体直直倒了下去。

“这……这可如何是好!”秦瞻慌忙走下去,一摸鼻息,大惊失色,“这舞姬是太子殿下赏赐于我的,如今死在我府上,这可怎么交代!”

严休摇摇晃晃地走过来,定睛一看,抬手,那剑身上还带着侍女的鲜血。酒兴就被这么扰乱了,众人都清醒了过来。没想到严休竟然失手杀了人!还是东宫赏赐的舞姬!若被御史台知道弹劾,那他们的饭碗就必丢无疑了。

“大司农,天色也不早了,我先告辞了……”

“我那悍妻大司农您不是不知道,我得先回去了……”

“我也是,告辞、告辞!”

乌合之众醉醺醺地溜之大吉。唯有严休不敢擅自离去,跪下请罪道:“一人做事一人当,人是我杀的,大司农,我绝不会连累您!”

秦瞻哭丧着脸,听到严休这一句,忽然好转了许多,坐回自己案前:“此事……说小不小,说大其实也不大。如果你能将功补过,太子殿下未必会治你的罪。只要他不怪罪,别人也就说不了什么。”

严休不解:“……请大司农明示。”

秦瞻不语,默默走了出去。不多时,刘玠便带着岑少芝光明正大地走了进来。

“你是何人?”

刘玠笑了笑:“太仓令不认识我情有可原。我已是身死之人,世上知道我还活着的人屈指可数。现在,太仓令,也算其中一个了。俗话说,知道的越多,越危险。太仓令的性命,如今可掌握在我的手里了。”

严休瞪着她,十分不屑:“我严休从来不受人威胁,说吧,你到底是谁。”

刘玠拿出那枚玉觽。

“你是……东宫的人?”

严休果真被刘玠镇住,又看了她许久:“难不成,你是那个为大成以身殉国的太子妃?”

刘玠嫣然一笑:“皇室秘闻,我劝太仓令还是不要多问。你只要知道,刘氏的身后,还有太子殿下即可。你和刘氏作对,不会有任何好下场。”

“哈哈哈哈……”不知为何,严休狂笑不止,对于她的话无动于衷,相反还有些挑衅之色,“太子妃这话我可不明白,我一个小小太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