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白吐了三次血了,蔚蓝的海面上很快又漾开一朵妖艳醒目的红花。

他的肺腑如火烧般疼痛,难以呼吸,伸手隔着衣衫摸着怀中那个凸起的小瓶,身体的疼痛也赶不上容珠即将得救这般欢喜。

身子疲乏,力气也渐渐消散,木质的船桨拿在手中竟有千斤沉。他还想睡觉,已经几个晚上没有睡好了,他看到了不远处的崖海之山,想起容珠将包好的灵根草递给自己时,逐渐昏迷过去的模样。

好不容易游到了岸边,他踉跄下船,徒步走至大石牌坊里,雇了辆马车,对车夫说去紫阳宫,“快一点。”

车夫看他面色不好,拿了杯水给他喝,应白道谢后,马车便启程了。

路途颠簸了半个时辰,应白迷迷糊糊睡了一会儿,身体里的内伤时不时将他疼醒,他反复在困倦和疼痛中半睡半醒着,时间仿佛过了百年,又仿佛只过了一盏茶的功夫。

“客官,紫阳宫到了。”

站在紫阳宫的宫门前,应白忽然感觉全身都充满了力气。他问守门弟子沈宫主的踪迹,弟子惊恐地看着一身是血的他道:“这几日宫主下朝后就和几位宫主去找灵根草了,圣女在紫阳宫照顾容珠姑娘。”

应白的突然离去,突然回归,让守门弟子稍感意外,尤其是他现在这副样子,很难让人相信他完好无事。

他匆匆赶去容珠所在的屋外,敲了敲门叫了两声“邱梧”。他不确定邱梧现下是否在容珠房内。

过了半晌,里面无人回答,应白轻轻推门,屋子里静悄悄的,有一丝丝淡淡的花香钻入鼻尖,让人焦躁的心一下子安宁下来。

他看到容珠正静静地躺在床上,脸颊微微透着红色,看起来就像入睡一样。

她呼吸均匀,乌黑柔软的发丝摊在枕头上,长长的睫毛像停留在花//蕊上的蝴蝶,淡粉的嘴唇上还留着点点水渍,想来是邱梧刚给容珠喂过水。

应白小心翼翼掀起被子一角,看到容珠的右臂袒露在外,红色的丝线已经延伸到肩膀头的锁骨处。

还好,还来得及。

他从怀中掏出瓶子,拔出瓶塞,将瓶口抵在容珠的唇上,灵根草种子熬成的凝珠顺着瓶口落在了容珠嘴中。

这一刻,应白终于长长地舒了口气。他无力地坐在地上,身体再痛也比不上他心中的欢乐,慢慢地,他感到头脑一阵眩晕,脸面热得像火烧似的,太困了……

*

夕阳渐渐从山边落下,邱梧从林荫下走了出来,没人知道她这些天经历了什么。沈宫主和上官琛出去寻找灵根草,理所当然让邱梧留下来照顾容珠,女孩子照顾女孩子,方便又合适。

可邱梧每每看到在床上沉睡得容珠,脑子里就有一个声音跟她说:“杀了她,杀了她。她现在这么脆弱,给她喝点毒药就能帮你除掉眼中钉。”

另一个声音又说:“不行,邱梧,你不能这么做,容珠点亮了石碑,她不能死,你必须想办法救活她。”

“你不下毒也行,反正她身中灵根草之毒,到了时日没有解药也就死了,你可千万别好心想着怎么救活她。”

“不,我不能这么做,朝荣国需要容珠。”

“可她会阻挡你和应白在一起。”

“……”

邱梧感觉自己要疯了,她控制不住想杀她的心,只能减少看望容珠的次数,每日除了给她喂水,喂米粥的时间,她都不会踏入她房门一步,哪怕如此,她仍然万分煎熬……

她在林间出神地走着,不知不觉又来到了容珠门前,天色已经暗了,到了掌灯时间,她犹犹豫豫,害怕踌躇,可还是推开了房门,里面漆黑一片。她摸索着走到桌边,拿起火折子吹了口气。

火苗瞬间照亮屋子,她将屋内的几只蜡烛点燃,明亮的空间让她很快发现屋里的状况。

“应白?”

邱梧心头跃起一阵惊喜,不过此时的应白正趴在容珠床边睡觉,过分亲密的画面让她的大脑在惊喜过后一瞬空白。

应白的半张脸掩在胳膊里,昏黄的烛光在他的脚边投下一团黑色的影子。

邱梧并未发现他火红的脸颊,也没看到他前胸的血迹,这片血迹因应白的动作被遮挡了大半,她看到的是应白守在容珠床边,气愤嫉妒的情绪很快将她包裹,她忙冲出门外。

门在被猛地打开后,又被猛地关上,发出一阵在寂静的傍晚中显得十分刺耳的声音。

容珠迷迷糊糊醒来,睁开眼后有好一会儿她不知道自己是谁,正在哪里。

不过很快,她认出了房内的布局,这是她在紫阳宫的卧室。她记得……魔龙……邱梧……灵根草……

邱梧在帮应白采灵根草的时候晕过去了,而她……

记忆慢慢回笼,她想起灵根草的根茎似乎有刺,碰到刺的话就会晕过去,她依稀记得自己也被扎了,所以便也晕过去了?那现在,是晕过后又醒来了吗?师父有没有吃下灵根草?

她准备起身,可浑身像是几百年没有动过似的,一时间竟调动不了手脚。不过在微微的动作间,她感到自己的手触碰到了一个热乎乎的东西。

容珠侧头去看,应白的头就枕在自己手旁边,而自己触摸到的就是他的手。

“师父?”

一开口,容珠又感觉连嗓子也仿佛几百年没说话似的。

“师父?”

容珠发现自己叫不醒应白,于是撑着身体去查探,这才发现自己的右臂裸露在外,她心内闪过一丝疑惑,看着自己光滑干净的胳膊不明白自己为何要这样睡觉,忽然很不好意思地将胳膊伸进袖子里穿好衣服。

摇曳的烛火晃了一下,一抹鲜红分外醒目地引起了容珠目光,她瞳孔慢慢放大,一丝惊慌从她眼中显露。

应白受伤了。

可是怎么会?这是朝荣国,这是紫阳宫,谁会伤害他?

她迅速下床,乌黑的头发散在背上,她摸到了应白滚烫的手,又将手背贴在他额上。

“这么热。”容珠发觉应白生病了,但应白的屋子离这还有段距离,她只好先把他放在自己的床上。

脑中有很多疑惑,为什么应白会在自己屋里?最最重要的,是他为什么受伤了?

她想去看他身上伤得多重,不过扒衣服显然并不合适,何况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治病。容珠紧锁眉头,恍惚听见外头有隐隐杂声,她推门去瞧,看见沈宫主和上官琛正一脸愁容地往这走。

“沈宫主!”

容珠三两步跑过去,似乎把沈宫主吓了一跳。一行人僵立在原地,双眼明明透露着肉眼可见的疲惫却在这一刻震惊不已。

上官琛忽然喜道:“容珠!你怎么醒了!你没事了?”

容珠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是这个表情,也不懂为何上官琛的话像在说她伤得很严重,明明是应白伤得不省人事,她急道:“我师父为何受伤了?他烧得浑身滚烫,已经晕过去了,在我屋里!”

“什么?应白回来了?”上官琛的反应再次让容珠感到迷惑,不过未经她提问,上官琛像是比她还着急似的火速进了屋内,沈宫主也跑了进去。

被血浸染的衣服和被烧红的脸,在昏黄的房间同样触目惊心。

上官琛和沈宫主见应白这副样子都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因为应白当时写的信上也并未告知要去哪里,眼下看来,他的确找到了灵根草解药,救活了容珠,但他自己……

沈宫主道:“阿琛,去叫顾先生来!”

上官琛二话不说就冲了出去,沈宫主的目光搜寻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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