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堪的沉寂。

程衍忍不住扯了扯沈渊的袖子:“那个,你说句话啊,哎,说句话。”

“…幸会。”

吱呀——

柜门再次缓缓推开。大约是见已经暴露,曲星岚慢慢挪动到程衍身边,那双一向总是睁着的眼难得流露出些许胆怯。

余守初脸上活像被人正中揍了一拳但仍要保持体面似的难看,宋无咎面无表情,依然如淮安城中所见那样,面上病容甚至更深重了。

程衍看着那个人,比起恐惧与应有的恨意,此刻骤然相对,她居然出乎意料得平静,甚至宛如死水一般,激不起任何情绪。

连她自己都觉得是如此的不可思议。

余守初瞪视着三人,恶狠狠呵道:

“三位贵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私自闯进别人家后院,不合适吧?今日如不给个说法,我这蜀山派的招牌也不必要了。”

对他这类人而言,属于自己的领地被人侵入,是不可忍受的冒犯,此刻他显然已勃然大怒,但仍要维持脸上的体面。

程衍不免也是心中紧张。她与沈渊两人要走自然能走,可此处除去余宋二人,还有周槐以及整个蜀山派的弟子,想完完整整全身而退,就不那么容易了。

余守初一击掌,立时便有七八个蜀山派弟子持剑赶到,将三人团团围在其间。

没有人先出手,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那根最后的弦崩断。

剑藏于鞘,一触即发。

……

周槐却对这杀气腾腾的对阵视而不见,只死死盯着曲星岚,恍惚地摇着着头喃喃自语:“真是像,像啊,太像了。”

万籁无声,极远处传来呕哑嘲哳的喊声,似是谁临死前的呼号。

“掌门啊,掌门出事了!”又是一名弟子疾跑而来,已是慌不择路,程衍认出那是负责看山门的道童。

“又怎么了?!”

“方才,方才有人自称是江南平山堂的堂主求见。道净说掌门眼下正在会客,叫她拿出名帖或信物。谁知,就被…就被她一掌杀了!”

余守初勃然色变,咬牙切齿道:“那人在哪!”

“正在山门口候着呢,道合也在她手上,说您若是敢拖延分毫,她就把道合也一起杀了!”

那七八名蜀山派弟子虽仍保持着持剑姿态,眼神却已不稳。

这等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为何会找上蜀山派这等名门正派的门?况且蜀山派论实力仅在凌霄宗之下,便是看山的道童,也绝不会任人宰割,来者修为更是深不可测,令人心惊。

余守初看了一眼来报信的道童,又看了一眼面前的三人。终究还是恨恨地将剑收回鞘中,

只听得屋外一个悦耳婉转的女声远远传来:

“几步路都这么慢,蜀山派的掌门莫非是个断腿的残废不成?”

众人脸上皆是一惊,遥遥望见门外来人,居然就是前几日在庐州时见到的那女孩。

她大剌剌坐在园中一处山石之上晃着腿,举手投足间一派松弛随意,身边一白衣公子长身而立,正是言少微。

这女孩眼珠一转,瞟到程衍后像是很惊讶似的:“哎呀,是你们啊,真是没想到居然能再见面。”

而后出乎所有人预料的是,她扭过头,扬手便是一掌狠狠抽在言少微脸上,紧接着又狠狠一脚踹上他的膝盖:

“没用的废物!说来全都仰赖这蠢材太不争气,否则我们还没机会在这里重逢呢,真是难得的机会啊。”

“能施展无间之阵者,普天下也不能有几人,他大可自得一番了。”沈渊淡淡地说。

那女孩听完,露出一个得意的笑来,又勾手挠了挠言少微的下巴。

“沈大人也不必留面子,再怎么样,不也没困住你们么。这毫无用处的东西,除了我,还有谁肯收留他呢?哎,人就是不能多揽闲事,否则受累的可只有自己。是不是?”

她说罢又是左右两巴掌,只抽得他人,痛呼被死死咬在牙关里。

“是。是我没用,都是我的错。”

左右各被重重掌掴数次早已透着青紫,然而言少微却不见丝毫怒意,眼中甚至闪烁出奇异至极的兴奋神采,几乎称得上贪婪又痴迷。

在她面前,这趾高气昂的人居然恭顺得像是个奴才,而他本人却心甘情愿。

无论天性使然,抑或是一些不可告人的苦衷,他显然已陷入某种绝非

余守初似也对这场闹剧再难忍受,向前两步开口道:“你说的是什么东西,我不知道。但你杀我蜀山门生,这笔血债,今日断然不可揭过了!”

“哦?你不知道呀,那…喂,那边的,你总该知道了吧。

“我?”曲星岚被她盯住,向程衍身侧靠了靠。

“嗯哼。曲临溪是你什么人。”

“咦!你怎么会知道我娘的名字?!”

“我知道的可比你们想象的要多得多。你今日来,也是来拿那张舆图的吧?”

又是那张舆图。程衍觉察到曲星岚抓着自己手臂的力道忽地收紧了,她侧脸压低声音:

“她说的是真的?你偷偷到蜀山来当真是为了这个?”

“是没错…但那是姓余的当初从我家偷来的,我这回下山,就是要给我娘把这图取回来。分明叫物归原处才是!”

她越说越有底气,双目圆睁怒视着余守初,只见他自听到那个名字后,浑身一震。

面色虽是一贯的冷硬如石,却像是已经历百十年风霜摧折。

“好啦。我这个人很忙的,也不喜欢废话。可这么漂亮的院子要是溅上血,岂不太难看了。”

她一人面对数十倍于己的修士,非但面无惧意,相反自始至终都笑意盈盈。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甩甩手腕,唤出一柄足有两米高的巨大镰刀:

“余掌门,不如我们做个交易吧。你给我图,我呢,和你一起解决掉这几个麻烦。承影剑归你。那张舆图归我如何。别担心,只要能杀了她,那把剑自然就是属于你的了。”

“……好。在下所藏之中,倒确是有一张形貌与你所言甚为相似的舆图。

他竟是转眼就将门生的血债抛得一干二净,眼神看不出任何感情,手却已抚上佩剑的剑柄。

沈渊一把抓住程衍手腕,想将她拉到自己身后,却被她轻轻推开了,不由面露疑惑,侧脸看去,就见她神色平静地望着自己:

“这一回我也该靠自己了,总没有次次都躲在你后面的道理。”

那女孩看着二人交握在一起的手,饶有兴趣地笑了笑。

她身影快如鬼魅,招式之间,更是大开大合直冲沈渊而来,又被全数接下。

顷刻间斗在一处,每一招都是杀招,只要一丝一毫细小的失误,都是致命的后果。

曲星岚似是已完全慌了,缠斗之间的法光映在她眼中,程衍学着某人的样子拍了拍她的手

余守初终于拔剑出鞘。

飞雪剑法剑如其名,皆是以雪入境,以雪命名,他先是一招推窗望雪,再是一招雪顶腊梅直取程衍要害。

这两招当真行云流水,不留半分破绽。

程衍深吸一口气,凝而不发。对方毕竟是蜀山派掌门并非泛泛之辈,绝不可轻敌。

承影剑在剑鞘之中嗡鸣着震颤,似是对接下来的厮杀兴奋异常。

待对方剑尖已将逼近胸前,她才太极九剑“坤为地”第六式。

余守初见强攻被拦,反手架住程衍正欲回击的剑势。他剑气所过之处,竟当真结下一层薄薄的冰霜。

二人从廊下斗至屋顶,再从屋顶打到那荷花池与假山上。

蜀山派诸弟子虽有心相助,却被这狂暴的剑气隔绝在外无法上前,只得在一旁双手紧攥着,已沁出冷汗。

太极九剑本就是以柔克刚,愈挫愈强的路子,余守初接连强攻不成,法力消耗大半,已然显出力不从心之态。

程衍足底一顿,也知这机会转瞬即逝,在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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