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一封来自远方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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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纯最先收到于小鱼的消息不是通过电话,而是一封信。
自从于小鱼跟她说,安顿下来后会主动联系她之后,易纯每天上下楼都会检查旧公寓的信箱。
因为年代久远,信箱本身的颜色已经看不出来,木质信箱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圆形孔。
易纯听报亭老板讲过发生在公寓楼的故事,公寓信筒原先是铁制,有天早上一排的信箱全都不见了,因有人倒卖废品,这些信箱就变成了木制。
她看到木箱子里面的信封时心里咯噔一下,拿起信就往上跑。
她放下书包,洗了手,甚至倒杯水喝下润润生涩的嗓子。
信封上的寄出地是她很陌生的地名,收信地址下面有一栏“〈易纯收〉”。
信纸上的字迹依旧苍劲有力,易纯看到第一行字,闭了下眼睛后用纸巾擦掉桌面上的浮尘以后继续读。
信的内容并不多,一页纸占有三分之二的面积。
在易纯读信的时候,于小鱼坐上一班公交车赶往下一个拍摄地点。
小纯好:
我已经找到一个暂时落脚点,因为离开时手里的钱不多,我没办法继续往前走,只能在这边边打工边攒路费。
不要为我担心,我能很好养活自己,在这边找工作的第二天,很幸运地被人抓拍到,并问我要不要当一个外景模特,难道因为我长得太漂亮?
这工作挺好的,就是不怎么分昼夜,有时凌晨上班,到清晨才下工,我回到出租房洗把脸后倒头就能睡着。
好在工资可观,再干两个月,我就能去下一个地方。只是我没有想好要去哪里,所以现在的我还算不上稳定。
我打算先攒钱,再送自己读书,没能继续上学一直是我心里的遗憾。
我也希望可以早日拥有一个属于我的地方。你最近还好吗?希望你一切都好。
易纯拿出那张寻人启事,与这封信叠在一起放回信封。
在此之前,蒋域曾经她电视台上已经播报过这则新闻。
小鱼的母亲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在电视里痛哭流涕,一共十几秒的镜头,她眼花闪烁地让小鱼快些回家,不要和妈妈生气。
报纸同时刊登这条消息,标题加粗字眼,“思尔早日回家”。
报亭老板躺在藤椅上翻看报纸,又问路过的易纯认不认识这个女孩,怎么看上去很眼熟。
他好八卦,语气跟当初问自杀的人是不是蒋域妈妈时一样,易纯照例没有多加理会,买份报纸后匆匆回家。
桌面上摊着两份报纸,两则新闻全部刊登在报纸中间的夹缝中,也再没有后续。
易纯和蒋域也都清楚,这两件事有一天总会蒸发掉。当时网络没有如今这样发达,无人谈起一个女人的自杀和另一个女孩的离家出走,慢慢就会被遗忘。
他们两个人有天也要离开这里,记忆只能短暂储存,久而久之也会变得模糊。
易纯把小鱼的信念给蒋域听,念到“希望你一切都好”时,蒋域问她想不想给小鱼回信,按照小鱼信里的话,这两个月内应该都不会离开。
于是在那个上午,蒋域跑到街上给易纯买信纸和信封,易纯拿笔写了两个小时,废掉好几个版本。
她问蒋域需要多久才能抵达小鱼手里,又问那个地方距离他们有多远。
可她又说,她应该等小鱼完成自己的心愿。
等于小鱼认为自己安稳下来,自然会跟她说见面的事情。
小鱼好:
我和蒋域一切都好。
过不久蒋域就要去北京读书,我可能也要离开这里。
不用担心,我们走之前会告诉你新的地址。
蒋域已经从他的家庭中解脱出来,我也想通很多事情,我的亲生母亲计划过段时间就要彻底解除婚姻关系,并解决掉我户口的问题,他们分开之后,我肯定要跟着她走,悄悄告诉你,她新认识的男人貌似很有钱,只是我没有见过,好像并不在国内,所以我不清楚自己最后的归宿,她跟我说,离开这里以后,会带我回北方看望我的妈妈,并保证以后不会阻拦我跟妈妈联系,我猜这或许是她对我的弥补,或者是一些安抚。
真的好想见到你,这样我就能跟你口述,书信实在不好表达,对了,你的字很好看,蒋域说你偷偷练过,他还说我的字体很像圆滚滚的汤圆,意思是不是我的字体不好看?
总之,能收到你的消息我很高兴,你离开这段时间,香樟街发生很多事情,未来见面的时候,我再好好跟你讲。
也希望你一切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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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小鱼下一封回信是奥运会闭幕式当天,她在信里说自己并不喜欢拍摄工作,夸张地表示她逼迫老板给了她应拿的工资,写完信之后会继续往北部走,下一处落脚点她还没有确定,但是她好像爱上这种流浪者的生活。
她最后还问到易纯和蒋域当前的状况,并跟易纯透露,在蒋域第一次带她去台球厅之前,他已经找过自己,要自己好好照看她。
王琴和易鑫河经常上夜班,蒋思明行踪不定且手脚不老实,易纯单独在家并不安全。可是她性子又很内向,台球厅的人太过热情也会吓到她。
电视里上演“伦敦八分钟”,蒋域坐在沙发上,拉开一罐汽水跟易纯说闭幕式快要结束了。
他侧脸清晰,电视灯光打在他的喉结上,因喝汽水上下滚动的动作变得柔和。
易纯不认为蒋域当初善意的照顾是出于喜欢,他愿意向易纯释放无声的善意,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在向易纯敞开自己的心胸。
喂流浪猫的时候,蒋域告诉过她猫咪的一些喜好,比如那只狸花猫就很喜欢用胡须蹭一盆薄荷草,会被薄荷味道的东西本能吸引。
那她呢,也是无意识被一些善意吸引。
王丽华问过她,自己是不是很傻,她告诉王丽华是因为你太善良,所以外人才觉得你傻。
收起这些回忆,易纯盯着蒋域看。
蒋域转头,不太明白这眼神的含义,“你怎么了?”
易纯笑笑,“蒋域,你能再给我一个类似伊娃和瓦力那样的拥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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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部科幻动画电影易纯是上个月看的,蒋域带她去的电影院。
易纯对伊娃和瓦力最后的拥抱印象深刻,后来她对蒋域常做这种要求。
拥抱是很简单纯粹的,次数多了不用易纯说什么,蒋域便会默契地伸出胳膊。
这是一场隐秘而让人感到兴奋的行动。易纯预想过蒋域怀抱给人的感觉,真正被稳当压实抱住时,她浑身的毛孔都在悄悄舒缓。
犹如躺在舒服的床上,头下是松软的枕头,枕头里还散发棉花的清香。
他们拥抱的时候也很安静,不怎么交谈。外面雨水的潮气或者阳光的进来时,他们的呼吸变得潮湿或者干燥。
皮肤必然会相碰,也带有雨季里的潮热,肌肤相贴带来温热的触感,汗液会交融。
墙角的风扇摇晃脑袋,呼呼的风声裹挟闷热的气息笼罩在他们周围,谁也记不清是谁先用嘴唇碰了碰对方的脖颈,之后是耳朵软骨。
易纯偶尔反应缓慢,连当时的场景也想不起来,眼神摇晃一片,七彩琉璃光从她眼中滑过去,她只觉得更热,呼吸喘息时很像被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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