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林烧杀屠城一事,诸位爱卿如何看?”烨璟俯视众人。

向家说:“赵国与楚军一战,北川王呈报回来的军功,每一笔都写了藤家军,眼下却胆敢公然屠城,斩杀功臣,想必已然知晓当年藤家与京城伙同一事,故而才明目张胆宣战。”

“并非宣战,”烨璟看得更清楚,“是挑衅,来自胜利者的挑衅!”

“如今北川军势头正猛,楚地由程贤驻军,程贤是王林麾下,北境三城又都成了王林的管辖之地,北川要反,可他没了朝廷给的辎重军需,军粮从哪里来?便敢宣战?”烨璟也想不明白这点。

“军粮可从丹阳运输,至于军需,光由北川的银子还不足以支持得起北川军所需,难不成是燕州?”许御史困惑道。

常家道:“前几日燕州才把去岁缺的银矿都补上了,若燕州也要臣服北川,便不会再进贡这笔银矿。”

“李奇庆还在京城,马良若敢投诚北川,李奇庆便活不过北川马蹄踏入京城的那日。”烨璟说。

“利益当前,马良或许不在乎李奇庆的性命,可有一人不会不管不顾。”向家说。

烨璟醍醐灌顶,“李慕婉?”

“没错,”向家说,“李慕婉如今是北川王妃,天下都知,李氏兄妹情重,自幼扶持,这李奇庆如兄如父,李慕婉不会放任李奇庆在京城任由处置。”

“依向卿之意,拿李奇庆要挟北川?”烨璟觉着此举不妥,“李慕婉在北川并无实权,不过是王林豢养的雀儿,以李奇庆要挟北川,怕还不够份量啊。”

向家道:“依老臣所知,王林对李慕婉此女倍加疼爱,先前在京城,为了此女闹出的动静不少,若能擒住李慕婉,京城恐还有反击之机。”

许御史道:“这,可行么?”

“是人,焉无软肋?”烨璟阴森道。

常氏说:“李慕婉在北川城,想要擒拿,异想天开。”

向家说:“非也,据臣所探,王林带李慕婉回北川,却未入城。她必然还在北川境内,只要暗中派人去寻,将李氏带回,王林急于攻打京城,怎么也不会想到咱们从李慕婉下手。”

“向爱卿所言有理,”烨璟思量后下令,“即刻派人入北川寻找李慕婉,本王要活的。”

向家眸子闪出狡诈,烨璟更是驱散北川军攻城的怒意,此刻正酝酿着滔天阴谋。

王林是悍将又如何,可他到底还是人,是人便有血肉,是人便有软肋,而他的软肋,就是李慕婉。

又有人说:“王林的奏折里,只阐明藤家通敌一事,或许,是我等思虑过多,王林此番回京,不是奉命回朝,是从藤化元口中得知当年真相,来寻仇了。若让北川军南下入京,怕王林扑势太猛,京城毫无反扑之力。”

“既如此,不如陛下再去一封圣旨,驱策北川军前往华亭部,深入西北,拿下华亭,若北川抗旨,陛下便以叛军为由,让天下人知晓北川的野心,联合赵国其他州郡守备,一举对抗北川。”

“可若王林北上出征华亭部,往后岂不是越发功高盖主,届时,天下人只知勇猛的北川铁骑而不知京城。”

“那便让他死在华亭部!”烨璟眉心紧锁,眸子逐渐幽深,睨着昭贤殿外的日光。

王林在北川收到圣旨,许立国满脸忧虑,“主子,皇帝不召你入京复命,问清藤家城一事,反而再让北川军进攻华亭?”

“皇帝是怕了,”王林转着扳指,坐姿端正,“他知道我要做什么。”

“主子,是要遵旨,还是抗旨?”

“烨璟在这节骨眼,要北川军攻打华亭,打的什么算盘,一眼可见。”王林说,“那本王便如他心愿。”

“主子,如今以我们军力,直接攻打京城是好时机啊。”

“是好时机,却非最佳时机。”王林说,“烨璟多年前能操控这么大一场阴谋对付北川,不会不留后手,北川虽势大,现在南下,面临不止是京城,是除了北境以外所有州郡。”

“主子英明。”许立国跟着他多年,王林的谋算他一点就通。

北川军过了洛川,已是春日,华亭部族见赵国卷土重来,退至黄沙深处,用时半年,两军战情胶着,进退两难。

最新攻城一战,北川军兵败逃回洛川,在洛川河道遭遇华亭部截杀,王林落水杳无踪迹,北川军退回洛川,空棺押回北川城。

李慕婉第一次在北川城露面,怀里抱着牙牙学语的王依依,空棺内除了李慕婉给王林编织的那条长命绳,别无他物。

许立国看着伤心欲绝的李慕婉,欲言又止。

李慕婉俯身,手伸入了空棺,拿起那根泛白的长命绳,上面留了血迹,不知是谁的,大滴大滴的热泪从她眼眶夺出,许立国安慰道:“主母,主子受了重伤,掉入洛川河,洛川河水流湍急,属下们无能,寻不回主子尸骨,唯独这根红绳,落在了战场上。”

李慕婉哽咽得说不出话,王依依似乎感受到娘亲的痛苦,呜啊地哭起来。

女儿的哭声让李慕婉再次清醒,她振作起来,抹掉眼泪,“他答应过我,会回来的,就绝不会食言。”

“那这?”许立国望着空棺。

“封棺,入葬!”李慕婉悲泣的声音带着威势,她在北川城以北川王妃身份,坐镇北川王府,代理北川王之责,打理府中事务。

军务由王林原先部下将领各司其职,待北川安定后,李慕婉方才返回杏花村。

她要带着王依依回到那儿,等王林回来,这是他们许下的约定。

北川上下哀鸣延续整月,北川王身死的消息传回京城,烨璟还不敢信,王林真的死了?

而李慕婉在城门迎接空棺时,哭得心力交瘁,王林之死方才有了结论。

又过半年,华亭部灭族的消息再次传回赵国,王林带着马良部下的精锐从燕州绕过黄沙,攻入华亭部后方,而华亭前线压阵的大军是驻守在楚地的程贤大军,双面夹击,华亭部进退两难,无奈与北川签下条约。

至此,赵国再纳华亭部族,一统天下。

杏花村又迎来初雪,王依依已经会跑了,她爱在雪地里堆各种雪人。

李慕婉在院子研习药方,整理北川城内送来的军务,案桌前还摆着燕州来的信笺。

温婉的面容露出笑意,朝院外玩耍的小人儿说:“依依,外边冷,堆好雪人进来帮娘亲,好不好?”

“娘亲,依依快好了。”王依依小身板穿着厚厚的棉袄,动作不怎么利落,她撑着雪地,屁股先起,勉强站起来,又往后倒,整个人四脚朝天,也不见她哭闹,自个儿乖乖的再翻身爬起,望着那歪七扭八的雪人不怎么满意。

王依依寻着院外,不远处的小道被积雪堆满,露出一些不惧冰雪的绿植,王依依越走越远,远处蹲守的暗卫朝同伴说:“小郡主要走远了,可要告诉王妃?”

另一人摇头,“王妃让我等不要轻易露面,先看着人。”

王依依踮脚要去够绿植,奈何身高不够,跳起来几次也碰不到枝杈,暗卫盯了许久。

王依依摔了几次,又爬起来,两人忍不住,出手弹出一个石子,打断其中一根矮枝,王依依看着落下的绿枝,大眼珠子转动,思考好一阵,方才捡起树枝准备回院子。

远处马蹄踏雪寻来,王依依看见了娘亲与自己说的大马,爹爹就是骑大马打坏人去了。

而马背上的人越来越近,王依依看见他的银发,暗哨里的暗卫看见王林后也是惊了一瞬,两人面面相觑,他们王爷,还活着?

王依依个子小,被藏在绿植后,露出半个小身影,又与身上穿的那件绿袄褂颜色相似,王林急着赶路,没看清小人儿,倒是王依依跑出来站在路口,喊着人:“爹爹?”

她嗓音清脆嘹亮,喊的时候惊出动静,“爹爹,爹爹……”

王林闻声驻马,看见岔路口站的小人,还不到他膝盖高,已经分别一年多,小孩养着养着就会变样,与他印象中襁褓的时候不一样。

可看着年岁,还有她一张与李慕婉相似的轮廓,以及那一双眼睛,像极了自己。

“依依?”王林长腿□□马背,大步跨前,两三步便走到她跟前,蹲下身后还要俯低身子才能看见她的小脸。

“你是爹爹。”王依依手里抱着枝杈,指着王林的头发,软乎乎的声音俨若一把烈火,灼碎了他赶路的冰冷。

“你认得我?”王林诧异的是,他离开时,王依依还没有记忆。

“嗯,”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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