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屿麒愣住,像是被风狠狠冻了一下,他搓了搓胳膊,眼里的欣喜同火苗一样一闪一闪:“观兄,我们都多久没见了?”

他掰着指头,眨巴眼睛:“七八年了罢。”

“你一点都没变,我隔着很远就一样认出了你。”他笑得轻快,亦如当年两人在京城时。

孟璃观眼波流转低低沉思,继而轻拍了一下萧屿麒的肩膀,道:“你也没变——不过,殿下你怎么在这儿?”

萧屿麒道:“你别叫我殿下了多生疏啊,还是如从前一般叫我涉景,我就叫你垂礼。”

他盯着旖旎的夜色,慢慢地打了个格外松泛的哈欠,道:“我来伽兰岛是为了找烧金乌,给皇祖母治眼疾的。她年岁大了,总是在我面前念叨视物不清。”

“烧金乌?”孟璃观低声重复了一遍,风吹起他鬓间的发丝,轻轻绕进衣领。他的确听过这种药材,只是尚不知晓烧金乌竟会在伽兰岛上。

想之他道:“你从哪儿得来的消息?伽兰岛可知精于制毒的。”

那可是我买来的!怕孟璃观笑话自己,萧屿麒将这句话咽了回去,摆摆手道:“罢了罢了......”

“哦对了,垂礼你怎么会在这儿,方才那个女子是......”他好奇问道。

见他问及霍铃七的身份,孟璃观迟钝了一下,望向虚掩的房门:“一个朋友。”

“我还当这些年你离开金陵是结婚生子了呢!”萧屿麒笑笑,而后皱起鼻子低声道,“我方才那位姑娘板着个脸,浑身戾气重的很,想也不会是你的心上人。”

孟璃观只笑笑没说话,良久揉了揉眉心,一脸疲累,认真道:“不过你骤然离京游历,江湖险恶,切记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万一此处尚有前虞欲孽,只怕会招惹祸端。”

萧屿麒自然懂得这个道理,他拨弄了一下腰间的佩环,“我自然明白,只是我还带了阿七随身,还需向他解释。”

“所以殿下,我不希望我的那位朋友知道你与我之间的关系。”,孟璃观复道。

萧屿麒抿唇:“那位江湖女子,看起来野蛮粗鄙,怎会有那样细心。”

“垂礼,你当年离京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一直很好奇,姑姑也说——”他声音大了些,字字句句清晰可闻,“当年我们一起读书习武时,你曾说过要立足于天下,一手指天,一手画地,那你又为何要离开金陵?”

许多事自然是他这个天生高位,养尊处优的皇子所不懂的。

孟璃观并不否认,只顺着他的话说:“要立足于天下,自然需要先走入天下。”

“指天画地,也需先看尽天地。”

他眉目温润,唯有两撇锋利剑眉,蹙起时庄重又锐利。

“金陵太小了,天下又太大了,要找到自己的步履就像在茫茫人海中去找一个特定的人。”

*

水中倒影随着船身惊澜一晃而散,霍铃七支着胳膊靠在船边,静听水面上的鸟雀声。

本想趁着夜色去持明那里窃书,没成想莲真教的人竟不和她同坐一只船。不过,她双目失明,哪怕是得了乾冥绝笔,也读不出上面的绝学。

而且她还有话想要问瞿长命,现在不宜出手。

耳畔传来船板的吱呀声,霍铃七蹙眉,正想听出来者的步履特征。一道人的气息已然覆过来,带着淡淡的药草香。

“姑娘,你的剑穗掉了。”张鹤道。

“哦”霍铃七应声去捡,当手触及到冰凉潮湿的船板时,她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咲命哪里有剑穗。

一股没来由的火气冲上发顶,没等她发作,一只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腕,几下将指腹按在了脉搏上。

霍铃七欲将手抽回,那手却如铁爪一般紧扣不放。

“你想死吗?”她咬牙。

“西域之毒观音泪。”张鹤凛声道,“一旦中毒可使人武功尽失,眼不视物,足不能行,甚至毙命。”

闻言霍铃七愣了一下,便听得他继续说:“你还算幸运,只不过是瞎了眼睛。”

“你什么意思?”霍铃七蹙眉。

张鹤放开她的手,看那只素白瘦削的手因为怔愣而停在半空。他将手背至身后,朗声道:“我可以给你解毒。”

闻言霍铃七无可否认地有一丝欣喜闪过,她扯了扯嘴角,冷淡道:“你凭什么为我解毒,连药王谷的传人都束手无策。”

“因为我是张鹤。”

他总算亮明了自己的身份。

霍铃七嗤笑,指腹顶开半寸雪亮的剑鞘,“当初你矢口否认自己是张鹤,现在又在我面前冠冕堂皇地承认身份,你当我是好糊弄的,还是你有几条命舍得?”

“这重要吗霍姑娘?”张鹤盯着她,少女年轻的脸上神情复杂,自己一眼便看穿,“我是张鹤,王鹤又或是李鹤,只要我愿意帮你解毒,能让你活下去,这才是重要的。”

霍铃七的呼吸急促起来,她手扶着船沿,眼睛被肺腑间的浊气熏得通红。张鹤说的对,她现在已经没有时间去揣度他到底是谁,只要有人能施以援手,自己就该感恩戴德以抱住救命稻草。

*

门被敲了三下,两长一短。

瞿长命推开门,看见来人的脸那一刻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薛小堂龇了龇牙,吐掉口中咬的一根草叶,迈步走了进来:“愣什么,外面冷死了。”

明明是暑日,许是水上行船的原因,船舱之外竟是一种透入骨缝的寒凉。

“外头潮的很,你赶紧进来吧。”他无奈道。

薛小堂大喇喇走进来,抬起手给自己斟了一杯热气腾腾的菊花茶,她看着瞿长命局促地站在角落,毫不在意地一瞥:“兰祈死了,你确定了?”

“是。”瞿长命明白她的意思,闷着头嗯了一声。

“你只顾着查好大哥的死了,东西都落在那帮和尚手中了——”薛小堂吹着茶杯上的热雾,眉眼低垂时睫毛上翘,像一只幼鹿。

瞿长命盯着她:“那又怎么样,反正我还能再拿回来。”

他忍不住道:“风雨堂的事,与你无关。”

“你说得对风雨堂的事情是与我无关,”薛小堂一抬眉梢,手里的小茶杯在指腹间转了一圈,“不过,风雨堂也不是你的一言堂。”

瞿长命无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