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真有此事?”南宫雪经还是动了,“南宫嘉武机关中的连弩,竟不翼而飞了?”

弟子们倾巢而出,替他支着伞,南宫家的机关伞坚不可摧,冰雹砸到伞上的砰砰声像心在跳。

有电闪。

小楼之前,雷鸣。

无数把伞齐刷刷地落地。

从人的手中自然而然地落地,像熟透的苹果,黑色的苹果。

竟没有一位弟子看到面前这一幕后,还能将南宫氏的黑伞握在手里。

西湘不能,沉墨不能,南宫铃不能,参天二老也不能!

南宫雪经的瞳孔收缩。

雷落在小楼之前的一刹那,四下恍若天昼。

一个人的脸被映得更可怕,比蜡像还黄,比纸还僵。

南宫嘉武的脸。

南宫嘉武从来没有这么惨然,他双目翻白、躺在地上,再也动弹不得了,他的胸腹被一柄巨剑贯穿,直末入柄,这柄剑贯穿了他的一切,他的一切都流了出来。

而持剑人,却有着一张与南宫嘉武一模一样的脸,一模一样的毡帽!

只是这张脸,却有人雕出的纹理。

“机关人?”程梳尘沉吟道。

沉墨的语声竟也有些发颤:“南宫嘉武的机关人,亲手杀了南宫嘉武?”

宫晏晏慢慢将呼吸调匀,道:“既然是你们亲手造的机关人,就一定有控制它的法子,它怎么可能自己杀人?”

锦衣冷冷道:“我活了大半辈子,从未想到能亲眼目睹三重灭族之相!”

华裳道:“灭族之相有三,其一,妄生杀端;其二,家事外传;其三,机关得魂……”

他在雨中仰天长叹:“老祖宗!你这是要我们怎么办?”

程梳尘道:“南宫门主,不知这机关得魂,指的究竟是……”

南宫雪经叹道:“我们造机关的时候,尽量不要在机关上留下任何自己的痕迹。”

他摇了摇头:“因为有人说,机关虽是冰冷一块儿,任劳任怨,可也有灵性的。若碰巧沾了造他之人的血,便会引来怪事连连。”

宫晏晏挑眉道:“可是,机关难道还有杀自己主人的道理?”

一旁的枯先生解释道:“书上说这叫夺魂。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南宫嘉武以巨剑和连弩令它杀人造业,它便如数奉还!”

又一道闪电,机关人的笑脸格外可怖,它虽是一动不动,却令每个人的心都动得七歪八扭了。

枯先生接着道:“夺魂之后,机关人便有了魂灵,须得设阵镇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南宫世家的书上是这么写的。”

南宫雪经凝视着宫晏晏和程梳尘:“我不相信。”

参天二老齐声道:“雪经,你说什么?”

南宫雪经指着南宫嘉武被箭贯穿的右手手心,叹道:“这是否太巧合了些?机关人真有那么聪明,不但以巨剑反馈,还用连弩?非要摆得与传说一模一样?”

他竟以哀求的眼光看着宫晏晏和程梳尘:“两位见过的诡案实在不少,今日南宫家之存亡,全凭两位了。在场的每一个人,你们随便审!”

程梳尘顿了顿,他忽而有一种少见的犹疑,他仿佛不该破这案子一般,可宫晏晏已经铿然道:“定破此案。”

所以他的犹疑一扫而空了,他俯下身子,看着这张黄得过分的脸和扭曲的手指:“像是刚刚中毒。毒很厉害,手指的弯曲很不自然。”

突然,只听得扑通一声,宫晏晏和程梳尘倏然回头,不可置信。

一条围巾在雨中摇曳,雨打碎了他如墨的眸子,沉墨居然跪了下来,道:“都怪我,我便是凶手,家主,你责罚我罢!”

南宫雪经道:“你……你说什么?”

沉墨叹道:“一品安神香。是我一时失了分寸,烧了太多,竟把他毒成这样。他若没中毒,又怎会死于机关人之手?”

宫晏晏道:“一品安神香?”

程梳尘忽而想起来,他在瓦筐已听南宫雪文说过这种香,他问道:“此香无色无味,正常而言,对人无害?”

“是。”沉墨道,“我实在受不了南宫嘉武,便想着先令他睡着,待我做完机关,再令他苏醒。”

沉墨的头垂得更低:“可是,我好像放多了量。”

南宫雪经喃喃道:“此物若是用量过大,的确面黄手曲,半晌便站立不得。”

宫晏晏忍不住道:“这味药这样危险,你们的弟子难道都随身携带不成?”

沉墨道:“不。这药平常都是门主和枯先生保管的。只是……我夜不能寐,夜夜需要此物助眠,才能睡上两个时辰。”

南宫雪经道:“而嘉武每夜都能安安心心地睡上五个时辰,你用的量,对他来说,实在太多。”

沉墨叩首,泪混在雨中:“沉墨惭愧。下代家主之位,请传给南宫铃和西湘。请家主责罚我罢。”

程梳尘看着南宫嘉武被箭贯穿的右手,鲜血的颜色不深。

他用清澈的目光看向西湘。

西湘已再也忍耐不住,就连他也不忍心再欺瞒这样一双眼睛,他竟也跪下,道:“沉墨,你别说了,我才是凶手,我不配陪着铃铃做家主。”

宫晏晏皱眉,见过不少不承认自己是凶手的,头一次看到争自己是凶手的。

南宫铃讶然:“你说什么?你明明一直跟我在一块儿,只不过去方便了一次?”

西湘冷笑道:“他南宫嘉武能去方便,我就不能去方便?看他右手血的颜色,就知他是先中了我的箭,后中了沉墨的毒。”

南宫铃的脸色苍白:“你是在为我出气?”

西湘将脖子扭到一边:“不是。我就是西门家的纨绔子弟。连弩想偷就偷了,人想射就射了,又有什么要紧。”

宫晏晏想到他们一路追着南宫嘉武,看到射箭,却追到了西湘和南宫铃面前,西湘当时就大汗淋漓,她还以为他是搭机关费的劲儿。

锦衣怒道:“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东西。”

华裳叹道:“这些小辈简直是无法无天。”

南宫铃缓了缓,竟仰首道:“叫你们这么说,我也很可能是凶手了。”

宫晏晏不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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