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仙子赐瑞雪的戏剧十分成功,刘娃把戏台侧面挂着的三排花灯都送给了方里萝和林雾行,但方里萝还是只拿了那个八角芙蓉花草灯。

从热闹的河边转至人流四散的长街,两人无言地走着,身后响起阵阵爆竹声,夜空中绽放着绚彩的烟花。

那是李老板特意准备的花火秀。烟花绽放的声音参杂着鞭炮声和鼓声,人们纷纷喊着许愿。有人祈愿来年也是一个丰收年,有人祈愿健康平安,有人许愿一段好姻缘,有人许愿子嗣,有人许愿中榜,有人许愿自家的生意蒸蒸日上。

大家都知道愿望不一定能够实现,但依然想沾沾喜气,得个好兆头。

林雾行说道:“方里,我们也许愿吧。”

方里萝从不许愿,但也不想在这个热闹的时刻扫人兴致,便点点头,闭着眼在心里默念:“我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能像今晚一样自由快乐。”

然后她问:“林雾行,你许的什么愿?”

“我还没许。你许的愿望是什么?”

方里萝将她的愿望说了一遍。听完后,林雾行若有所思地点头,闭上眼睛,双手合十许愿。

等他睁开眼,方里萝把他的身体转了过来,直视着他:“我的愿望都告诉你了,你也要跟我分享你的愿望。”

林雾行默了默,笑道:“我的愿望是,我希望每个人都能像今晚一样自由快乐。”

方里萝有些扫兴:“别这样,为你自己想想,而且这个愿望太大了,很难实现的。”

林雾行想了想:“那我许愿我爱的人永远自由快乐。”

“嗯……也行。”至少范围缩小了些。

方里萝把胳膊搭在林雾行的肩膀上,笑道,“那他们没有想着为你许愿,也不感谢你怎么办?”

“没关系。”林雾行扫了一眼肩膀,又看向方里萝的眼睛,嘴角含笑,“也不重要。”

“你不会生气吗?白白浪费了一个愿望,你爱的人也不会感谢你。”

林雾行若有所思,旋即笑道:“可能也会有一点伤心?不过,万一我许的愿望根本不是她想要的,而我却执着于让她感谢我,这岂不是强加于人?”

方里萝努了努嘴,把右手食指放在人中处,细细品味着他的话。

林雾行收起了笑容,认真道:“付出不一定有回报,你爱的人也不一定会爱你,虽然有些遗憾和不甘心,但是没关系,我做自己想做的就好了。”

不用未知的将来判断现在如何做,不以现在的结果评判过去是否值得。

方里萝愣了很久,默默地把胳膊从他的肩膀上拿下来,黯然道:“你很勇敢,我是有些胆小的。”

林雾行当即反驳道:“方里,你可是我心里最勇敢的女孩子了。”

“真的吗?”方里萝十分欣喜地笑了,“我也觉得你很勇敢啊。”

互拍马屁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大笑,一起坐在河边看花火秀。

看着肆意绽放的烟花,方里萝突然开口:“林雾行,如果有一天你发现我是别人口中的大坏蛋,你会和他们一起讨厌我吗?”

林雾行看着她的侧脸和低垂的眼睛,柔声道:“你不是大坏蛋。”

“我说如果。”方里萝转过头,“你会讨厌我吗?”

林雾行看着她,郑重其事地说道:“如果我和他们一起讨厌你,那我不配说我喜欢你。”

方里萝闻言睁了睁眼睛,默默看了他好一会儿。

怎地又表白了!

这叫她如何是好。

糟了,有点开心。方里萝默默转过头,仰起脖子看烟花,乍一看脸上还略带愁容。

在最后一个烟花放完的时候,她决定大胆一把,哪怕错了也无妨,就算最后他们可能会分开,那又有什么关系,短暂的拥有也是拥有。以后的事就以后再想吧,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就像以前的方里萝也不知道现在会遇上林雾行。

她说:“林雾行,我完了。”

烟花已经放完了,天空再次被黑夜侵袭。夜空下,林雾行看着她略显忧郁的侧脸,心中倏地一紧,身子猛地往她旁边靠,语速也快了几分:“方里,你放心,没人来抓你。”

“……”方里萝迅速转过头,速度快到下巴在空气里留下灰色残影。她悄悄吞下一口唾沫,强装镇定道:“不是……抓我干嘛?谁要抓我?”

林雾行微微皱眉:“你方才说你完了,我以为……你犯什么事了……”

他说完就垂下头,往旁边挪了挪,看起来挺做贼心虚的。

在此时,方里萝憋在胸中的一口血直冲脑门,脑袋像被烟花炸了,眩晕感扑面而来,就像刚从煤窑里逃出来的黑奴终于得见天光一样。

她的双手攥紧了林雾行的一条胳膊,把方才想要剖白的心意抛到脑后,流露出另一番真情来:“青天大老爷,以后你可要给我作证,我是良民。”

林雾行愕然地转头看她,回魂儿似的点头:“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方里萝长呼一口气,绷紧的身体终于松懈下来,头深深地垂下,忽听林雾行轻声问道:“为何说你完了?”

方里萝保持低头的姿势不动,好长时间才抬起头看天,温声道:“今晚的月亮不够圆。”

*

两人慢慢走回东山,一路上几乎没说话,却莫名其妙,心意相通地在方里萝的房门前恋恋不舍。微潮微冷的深秋空气里带着淡淡的羞涩和黏腻,在他们裸露的皮肤上织起一张无形的丝网,拉扯间蹭得脖颈处微麻酥痒。他们低着头,偶尔对上目光,相视一笑,又低下了头。

最后林雾行决定带方里萝去画室。

方里萝刚踏进画室的门,目光便不由自主地集中在那幅画上,走近了再细细看一遍。

林雾行注意到这点,走上前解释道:“这画的是大雁山和小雁山。”

方里萝目不转睛地看着画,再次真心夸赞道:“画得真好。”

末了她转过头,笑容灿烂:“我记得你曾说流原两派对你有恩,指的就是你少时曾在大雁山修养的事吧?”

林雾行眼眸一亮:“你记得这事儿?”

“……”方里萝锁眉,总觉得这话怪怪的,但说不上来哪里怪,最后把原因归结于今天出门没看黄历,所以处处透露着诡异。

“我记得啊,昨晚刚听你娘说的。”方里萝眼睛弯弯,“我记性还是很不错的。”

林雾行结结巴巴笑了两声。

方里萝用一只手摩挲着下巴,若有所思道:“怪不得东山宗肯出面替流原两派抓捕风金,还派了你这么个宝贝蛋子打头阵。”

林雾行显然对自己的新称呼表示疑惑。方里萝不作不必要的解释,故作高深地说道:“风金可是极其危险,罪大恶极的人物,惹到她的后果惨不忍睹,轻则断手断脚,重则魂飞魄散。”

“呼——”她仰起脸,右手自唇边向外推开,吐出一口长气,假装那口气是一缕灰烟,“就像这样。”

林雾行早已看呆了。

方里萝拍拍他的肩头,胳膊顺势搭在他的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说道:“所以你明白了吧?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不要把抓捕风金这事儿看的太重要,随便做做样子。”

她两手一摊:“过几天就说风金死了,尸骨无存,反正她也不敢出来,你就能交差了!至于奇鹤道长的死亡真相……”方里萝用手肘碰了碰他,挑挑眉,脸上浮现一抹贼笑,“我们两个悄悄查啊。”

林雾行一直看着她出神,方里萝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清了清嗓子提醒他。

林雾行回过神来,转过头,垂眸道:“说到风金,有件事我一直觉得奇怪。”

方里萝轻轻地把胳膊从他肩膀上拿下来,谨慎问道:“什么事?”

又有什么锅要我背!

林雾行忽然看向她:“你觉得水云道长是被风金害死的吗?”

他突然提到师叔,方里萝的脸上闪过惊愕,眼神闪躲,低声道:“这事儿不是在宗门百家里传遍了么。风金在八方来会上用肃杀打伤了水云道长,没过多久水云道长就离世了。”

林雾行说道:“这事倒是不假,但过程尚需揣摩。”

方里萝怔愣着看他。

林雾行继续道:“水云道长对我有恩,我娘对他的伤情十分关心,时常差人去大雁山探望。有一次她亲自去了,回来后说水云道长恢复得很好,与平时无异,没过多久却突然传来他离世的消息,这期间发生了什么,恐怕只有大雁山流派的人最清楚了。”

方里萝有些失神,她当时被罚在后山不准出去,对外面的事一概不知,直到流派弟子打上了小雁山,说她害死了师叔,她才知道师叔已经死了,师父也气病了。

提及往事,方里萝有些控制不住心里的伤痛,眼眶发红:“不管期间发生了什么,风金都逃脱不了害死师叔,气死师父的罪责。你没听说吗?风金能使出那招肃杀,全是因为她修炼邪术,这才导致水云道长尸骨无存,只留下了一片灰烬。”

林雾行却道:“说不定是谋害水云道长的凶手害怕留下把柄,便将他的遗体烧了。”

方里萝皱眉道:“你指的凶手……不是风金?”

林雾行点头。

方里萝茫然道:“可水云道长到离世前都在大雁山,若不是肃杀导致他不治而亡,谁又能毫无声息地潜入大雁山动手杀人,还顺便烧了遗体呢?”

换言之,如果凶手另有其人,那肯定是一个修为深不可测的人物。

“你不觉得这个疑问也适用于奇鹤道长吗?”林雾行提醒道,“奇鹤道长直到离世前也片刻不离大雁山,且同样是突发身亡,遗体被焚。”

说到这,他好像想起了什么,突然问道:“流原两派可有火葬的规定?”

“没听说过,应该没有。”方里萝摇了摇头。

她不知道师父的遗体是否完整,只知道流原两派开山不足五十年,除了已经飞升,杳无音讯,以至于和死了差不多的流原师祖,流原两派到现在也只死了三个人,所以无从得知是否存在火葬的规定。

林雾行道:“那这两件事可太巧了。”

方里萝思忖片刻,脑海里突然灵光一现:“你是说水云道长的死另有蹊跷,而且很可能和害死奇鹤道长的凶手是同一个人?”

林雾行不可置否地点头。

方里萝顿时头皮发麻。虽然师叔和师父在一起时非打即骂,但师叔对外从来都是礼数有加,也从不参与别的门派是非,未曾树敌。奇鹤道长更不用说了,不仅容貌冠绝天下,品性更是在宗门百家里美名远扬,人人都对他称赞有加,不像有仇家的样子。

而且,师叔和奇鹤道长都是在大雁山离世的。高手过招必然会引出一番大动静,可凶手竟然悄无声息地潜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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