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刀鞘上绘着银色的云纹,这柄匕首打造时参考了环首刀的造型,便于实战,而不仅仅只是个装饰品。

冰凉的刀鞘握在手心,季殊荣整个人心定不少。

秦观林和严豪还忙着去处理刺客的尸体,一时间整个院落又只剩下她一个人。

季殊荣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四下寂静无声。

她转身回房,锁好房门,借着月光缩回床上,紧紧攥着匕首,睁眼直至天明才勉强入睡。

这一觉睡到日上三竿,却睡得无比安稳,这还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睡的第一个整觉。

季殊荣刚起身,就看见门外站着个人影,还不等她开口问话,对方就先转身朝她所在的方向施了一礼。

“季大人,您起了?要用膳吗?”

是个女生的声音,应该是秦观林安排在这等她起来的婢女。

“秦大人让你来的?”

“是。”

“他可有留什么话?”

季殊荣一面说着,一面起身整理衣冠。

昨夜和衣而眠,一身官袍难免皱皱巴巴,左右能穿就是了,这一身官袍也不便宜。

季殊荣用手试图抚平衣服上的褶皱,收效甚微,外面婢女回答:“秦大人说,让您洗漱好了去趟停尸间,他在那等您。”

停尸间?

季殊荣只愣了一瞬就想起昨夜她说的那些话,秦观林许是去查阅验尸格目了也说不准。

而且昨夜她这院子里刚死了一个人,现在多半也放在停尸间里。

“麻烦你弄些吃的来,我洗漱好就去。”

“是。”

每个院子里都配了厨房,份例定时发放,毕竟不少人都是拖家带口住在官廨里,一个院子住满要住四户人,厨房也都是轮流用。

季殊荣算是得了巧,毕竟大理寺的女官目前就她一个,一整个院子里就她一个,厨房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

婢女很快呈上一份早餐,想来是早就准备好,只等着季殊荣起了热一热就能吃。

季殊荣简单吃了两口就往停尸间赶,到的时候,秦观林正和严豪站在昨晚的刺客尸体旁,刺客身上未着寸缕,一旁摆着从他身上搜罗出来的东西。

一眼扫过去,样样精美,绝非寻常百姓能用得起的东西。

但就那个装药丸的囊袋,纵使季殊荣对布料不怎么了解,也看得出来这囊袋的用料比她身上的官袍还好。

他们身上的官袍摸着都还有些粗糙,可这囊袋泛着光泽,单这么一个说不定都得要十几两银子。

剩下的都是一些季殊荣没有见过的稀奇玩意,她刚想开口,秦观林的目光就扫了过来。

“不要问。”

三个字让季殊荣老老实实地把划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虽然好奇,可那些东西上的血迹和秦观林的警告,让季殊荣觉得还是别问最好。

秦观林伸手替尸体盖上白布,转而对严豪吩咐道:“待会把他吊在大理寺门口。”

严豪应了一声立刻照办,一挥手两个离得最近的巡捕立刻上前,帮着他一块把尸体往外面搬。

季殊荣讶异地看着秦观林,他看上去不像是会在敌人死后还侮辱敌人的人。

她不由得开口问道:“人都已经死了,做到这份上是不是过了?”

秦观林转身看她,斜眼打量着季殊荣,他问:“看来司天监确实是个好去处。”

季殊荣闻言一怔,别的没听出来,但她听出来秦观林在骂她天真了。

“刺客的事你不用管,在一旁好好看,好好学。”秦观林说话间已经走到张阿三的尸体旁,“说说你昨晚要和我说的发现,你查到什么了?”

季殊荣立刻将昨晚说过的话精炼一番:“孙账房说他曾在子时五刻左右见过张阿三,但验尸格目上写明,张阿三死于三月廿七当日子时二刻,时间对不上。”

季殊荣说着,走到张阿三的尸体旁,掀开上面盖着的白布,抬手指向张阿三肋下和后腰的伤口。

“昨日回来的时候,我在大理寺门口遇到了张阿三的父母,还有梅娘。”季殊荣在这稍作停顿,观察着秦观林的脸色,“依照梅娘所说,我在张阿三的身上发现了两处似乎被啃食过的痕迹,可这痕迹并没有出现在验尸格目当中。”

秦观林闻言面色不动:“梅娘所言不可尽信,至于张阿三尸身上的那两处痕迹……是被鱼群啃咬所致,因此并未记录在验尸格目当中。”

“可他只在水里泡了三个时辰!”

秦观林挑眉:“三个时辰又如何?”

“现在正值春季,气温不高,尸体在水中泡三个时辰根本不可能泡烂,鱼群自然也不会啃咬。”

季殊荣说这话时心底里并没有多少底气,她到底只是个小小命师,不会破案。

就这么一个突破点,还是根据她曾经看过的刑侦节目推论出来的。

“秦大人要是不信,我们可以找一只鸡试试。在不开膛破肚的情况下,泡在河水里三个时辰,看看鱼群到底会不会来吃这只鸡。”

秦观林盯着季殊荣看了很久,正当季殊荣以为秦观林要找什么话来反驳她时,秦观林却冲她点了头。

“你说得对。”秦观林说着却垂下眼眸,“但仅仅只是这样,还不够。顺着这条线往上挖,最多只会死一个仵作,贱民的命没人会在乎。”

季殊荣呼吸一滞:“那凶手呢?”

“哪有什么凶手?”秦观林笑了一声,“张阿三失足落水,仵作心慕梅娘,起了歹意,这才毁坏尸身,想让张阿三死后也难得安宁。”

秦观林每吐出一个字,季殊荣就觉得周身冷了一分。

她发现的线索非但没用,还得牵连仵作的一条命。

但没有人会在乎,因为那只是贱民。

季殊荣扯着发紧的喉咙问他:“这……至少能证明验尸格目有误,仵作乃至验尸官皆有失误,至少能将此案往后拖延几天?”

“最多拖一天。”秦观林语气平淡,似乎这是他日程生活中的一部分,“若是没有新发现,单凭仵作对尸体动了手脚,上面的大人们不会允许这案子继续拖下去。”

秦观林的回答像一块石头压在季殊荣心头上,可她心里却清楚得很,这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真话。

这个时代,人命在那些大人物的眼里可没有他们的乌纱帽重要。

不过是个无足轻重的脚夫,随便找个替罪羊将这案子揭过去就行了。

更不用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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