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节。

姜柔止随姜太傅去城外祭拜母亲。

回来的路上,姜太傅神色凝重。

“柔儿,过几日我便要向陛下禀明退婚一事,只是此事我若开口,有可能会让姜家陷入不复之地。”

“爹爹······”姜柔止那双明亮的眸子有些晦暗。

“我身居太傅之位,一直勤勉安守本分,不曾有半分逾矩,皇上若是开恩,应允了此事,我必定竭尽全力辅佐太子。”思虑了几日,他已经想明白了许多事。

“若是陛下不应允呢?”姜柔止不觉间眉头紧锁。

姜太傅片刻失神,半晌,他叹了一口气,“你是我唯一的女儿,你若是不想嫁给太子,我这个做爹爹的也只能豁出性命为你争一争。”

姜柔止眼睛一热,“爹爹,女儿不孝,让爹爹费心了。”

“说这些话做什么?如今我也别无他求,将你抚养成人,我也有脸去九泉之下给你母亲交代了。”

“爹爹,女儿才不想嫁人,女儿想一辈子在爹爹膝下尽孝。”姜柔止还像孩子一般将头枕在姜太傅的肩上撒娇。

“傻丫头······”他无奈又心疼地拍拍姜柔止的头。

外头突然传来打斗声,马车突然停下来,姜太傅疑惑地掀起窗格的帘子,“发生什么事了?”

“主君小心,外头有人行刺。”外面的护卫正在抵挡前方的攻势。

姜柔止很淡定,“爹爹,这次是冲着我来的。”

“为何冲着你?”姜太傅不解。

“前几日女儿在景福斋,无意听到了恒王和太子提及前些时日,吴郡税银被挪用之事,被恒王发现了我在隔壁雅间。”

“什么!”姜太傅一脸震惊。

“爹爹,这件事舟哥哥也知道!吴王殿下也知道!”姜柔止眼神异常坚定。

姜太傅嘴巴张大,一下子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外头的打斗声停止了。

“姜姑娘,姜太傅,您二位没事吧。”马车外传来声音,姜太傅探出头,看到几个穿着黑色夜行服还戴着面具的壮汉,一脸吃惊:“你们是何人?”

“我们是奉命保护姜姑娘的,至于我们是谁不重要。”

姜太傅疑惑地看了眼姜柔止,姜柔止也不认识他们,“敢问各位英雄,是何人指使你们来的?”

“姜姑娘不必知道我们是谁,现下能帮我们的人只有姜姑娘,日后姑娘有什么麻烦,我们都会出手相助。”为首的人说道,说完便和其余人离开了。

“这都是什么人,你如何结识的?”姜太傅一脸不可思议。

“爹爹,我猜他们是沙刀帮的人,先前和姐姐前往吴郡也是他们出手相救,爹爹,沙刀帮是被冤枉的。”

“沙刀帮?先前不是被抓了吗?刑部也早就结案,税银就是他们偷盗的,如此难道另有隐情?”姜太傅心事重重。

“爹爹,您相信他们真的能把这么多税银吞下?朝廷用了多少法子都没能将这些银两找回来。”

姜至简有些错愕,半晌后,又释怀了。

“唉······”像是无奈又像是认命。

太子府

宗湛在书房里焦急地踱步,宗泰却悠然地喝着茶。

“大皇兄,你派人偷袭太傅和柔妹妹为何不告诉我,险些伤了他们!”

“三弟,那日我们在景福斋的谈话想必姜姑娘是听见了,不除了她,你觉得她会替你保守这个秘密吗?”宗泰眸光一紧。

“皇兄!她是我未过门的太子妃!”宗湛蹙眉。

“你能保证她听你的话?”宗泰一脸玩味。

“我这就去让父皇母后早日为我们完婚,只要她成为我的女人,就一定会听我的!到时候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说罢他拂袖而去。

宗泰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心里默念,“太子啊太子,你真是蠢得可怜,你这样的人如何能继承大统!”

长青殿

姜太傅跪在殿下。

“太傅有何事特意来长青殿求见?”皇帝正翻阅着奏疏,头也不抬。

“臣有要事禀明陛下。”

“先起来吧,有什么事慢慢说。”

“臣不敢,臣今日所言怕皇上龙颜震怒。”姜太傅仍跪在地上不愿起来。

皇帝停下手中的朱笔,神色有些凝重,“你说吧,你是朕的老师,朕还能欺师灭祖不成。”

“陛下言重了,是小女的事。”姜太傅战战兢兢地。

“前些时日不是说身体不适,如今身子可好全了?”皇帝顿了一下。

“陛下,前些时日小女忧思惊惧,夜夜思来想去觉得德行有亏,不可为太子妃。”姜太傅俯下头,跪趴在地上。

“什么!”皇帝神色瞬间冷若冰霜,不怒自威。

“陛下息怒。”

“不可为太子妃!是朕的太子配不上你姜太傅之女?”皇帝重重地拍了案台,姜太傅跪趴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是臣的女儿配不上太子殿下······”

“放肆!你可知你在说什么!朕为太子定下的亲事,天下皆知!你竟敢驳朕的面子!朕乃是天子,一言九鼎,说出去的话岂有收回之理!”皇帝勃然大怒。

“陛下······臣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臣只是怕再度失去至亲······”姜太傅虽内心惊惧,但身板仍跪趴在地上。

“太傅,朕立下太子,太子日后迎娶姜家女儿,便是太子妃,日后太子若继任大统,你的女儿便是中宫皇后,你就是国丈,你有何不满!”皇帝瞪着姜太傅。

“陛下,臣不敢妄言,只求陛下收回成命,为太子殿下再觅良缘。”

“放肆!”手中的朱笔扔下来,朱墨溅起,点点朱墨染上姜太傅的衣袖。

“陛下息怒······”

“这天底下还有比这更好的亲事?”皇帝声音突然阴冷,他垂下眼眸,睨着匍匐在地的姜太傅,杀心腾起。

“陛下······臣年岁已高,只想尽享天伦之乐,若是陛下厌倦了臣,臣自当告老还乡。”姜太傅以退为进,

“放肆!你是朕的太傅,将来还要辅佐太子!你竟敢威胁朕!”

“陛下······”姜太傅身子微微颤抖。

“朕不明白你为何要拒亲!还想告老还乡!难道朕的太子如此不堪吗?姜至简,你忘了你是朕的太傅!”

“陛下······是臣年岁已高又昏庸无能,建康能人学者众多,臣身居高位,只怕耽误了太子殿下。”

“放肆!”砚台扔了下来,朱墨溅起,像一朵绽放的鲜花,热烈又璀璨。

姜太傅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皇帝软下心来,“太傅既然心意已决,朕也不好再强迫,退下吧。”

“陛下······”没得到准确的答案,姜太傅还是担忧。

“太傅所言之事,朕会好好想清楚。”他面无表情。

“臣谢主隆恩······”太傅颤巍巍地爬起来,跪得太久了,膝盖发麻,他一瘸一拐地往殿外走去,殿外的李公公正守在门口,看到太傅面色如此难看,走路还这般,赶紧扶着姜太傅:“大人,您没事吧?”

姜太傅艰难地摆摆手,“无妨无妨······”

看着远去的姜太傅,皇帝心情复杂,他翻出那日姜太傅写下皇子的名字,掌心收紧,澄心纸被捏成一团,上头的名字被揉碎在掌心。

寿宁宫

太子欢喜地前往皇后的宫殿。

“母后!儿子来给母后请安。”

“湛儿,你怎么来了?”皇后看到宗湛这么高兴,有些诧异,赶紧把他扶起来。

“母后,儿子今日是有要事让母后做主。”宗湛坐下来,宫女赶紧奉茶。

“什么要事你跑得这般快,都出汗了,擦一擦汗。”皇后拿起手帕,细心地为他擦汗。

“母后,过了年儿子都二十一了,柔妹妹不久也要十八了,也该早日完婚,也好让父皇母后共享天伦。”

一听此事,皇后的笑容便凝固了,“湛儿,此事日后再议。”

“母后?为何?我和柔妹妹的亲事早就定下了,完婚是迟早的事,为何日后再议?”宗湛一脸不解。

“湛儿,你对这姜柔止果真情根深种?”皇后有些不快。

“自然。”

“可这姜柔止怕是别有异心,好生生地辜负你的心意。”皇后冷着脸。

“母后何出此言?我与柔妹妹定亲天下皆知,我此生非她不娶。”宗湛一脸认真。

“你倒是对她忠贞不二!却不知她对你早有二心!”

“母后!”宗湛蹙眉。

“你还不知道吗?今日早朝后,姜太傅去长青殿求着陛下取消婚约!还用告老还乡威胁陛下,将陛下气得卧床不起!”皇后一脸愤怒。

“什么?竟有此事!为何柔妹妹要取消亲事?”宗湛一脸茫然和无措。

“如今这姜太傅越发长本事了,陛下定的亲事,是抬举了他!君无戏言,定下的亲事岂可驳回!这分明是抗旨不遵!我定让陛下下旨重责他们才好!也是你父皇过于仁慈!”

“母后息怒,此事定有什么误会。”宗湛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此刻他焦躁不安,只想赶紧找姜柔止问清楚。

“误会?李公公亲耳听见的,姜太傅怕是有了二心不成?连太子的亲事都敢退!”皇后对自己的儿子恨铁不成钢。

“母后!此事必有什么误会,儿子前去问清楚!”宗湛心里乱得很。

“还问什么?你是堂堂东宫太子,她竟敢拒亲,这样的亲事旁人求都求不来!”皇后白了他一眼。

“母后!”宗湛有些烦躁。

“改日母后为你寻更好的,她姜家的女儿还配不上你这太子!我还瞧不上她呢!弱不禁风的样!”皇后突然对姜柔止充满鄙夷。

“母后!容儿子去问清楚,您就别说了!”宗湛烦闷地走出去。

“哎!”看着宗湛着急忙慌地跑出去,皇后气得胸口疼,宫女见状赶紧上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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