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Crepuscolo
对于刘裕的事，褚玥也不是没想到解决的办法，比如告诉秦言，这无疑是其中最简便也最快速的。
但她却不想这样。
倒也不是为了所谓“不靠关系”的名声，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本来就没几个人知道。
她只是认为，她和秦言并没有亲密到如此境地.
诉说烦心事，寻求帮助的对象可以是朋友，可以是家人，可以是恋人。
但唯独不应该是只保持生理关系的人。
况且，她也不能确保秦言一定会信她的话。
刘裕的所作所为张经理身在其中看得很清楚，但他一点都不在意，每次都是各打五十大板，含糊其辞地糊弄过去。
秦言又能信她多少呢。
室内气氛诡异，“自己解决”的话一说出来，褚玥就很敏锐地感知到，周遭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了。
秦言并不喜欢她这个回答，她猜测。
办公桌后的男人眸色暗沉，他抬起头，定睛看了她许久。
清淡的沉木香气在室内蔓延开来。
片刻后，他终于开口：“好。”
语气淡淡的，辨不清喜怒。
回到办公区，烦人的家伙已经不见了。
褚玥打开电脑查看实验数据，可脑子里却总是回忆起刚刚临走时秦言向她看来的冰凉眼神。
他为什么不开心？
她不依赖他，他难道不应该感到省心才对吗？
午后阳光肆意，办公室弥漫着续命咖啡的香气。
“欸。”简惠雯不知何时溜了过来，凑到她身边，“张经理把刘裕叫过去了，好像要让他接手一个新项目，就是之前出差咱们在分公司看过的那个。”
褚玥听闻，愣了一秒。
但并不是因为觉得不不公平。
当时出差的时候，她就听说这个项目是中途被叫停的。既然是中途，那这里面大概率就有问题。要么是材料问题，要么是技术问题。无论哪一个，短期内都不好解决。
不过，刘裕估计不会想这么多。
果不其然，半小时后，满面春风的中年男人就从经理办公室里走了出来。
完全控制不住的得意样子，让他那张本就奇形怪状的脸庞更显得令人作呕。
简惠雯在一旁忍不住鄙夷地翻了个白眼。
“……又不是中一百万了，有必要那么得意吗？”
褚玥抿了抿唇角，不置可否。目光落到面前的电脑上，她无意识地就想起了上午在秦言那里听到的话。
时间有些过于巧合了。
临到傍晚快下班的时候，张经理突然出现在办公区。
不是加班，而是要宣布个事情。
内容和她猜想的差不多，简而言之就是刘裕因为新项目要去另一家分公司学习一个月，这段时间，一组的项目会由他来暂时负责。
高旻他们几个人在得到消息后莫名就松了口气。
工位的最角落，师语心一想到有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恶心的领导，整个人的神经都松弛了不少。
而至于当事人，他的脸色就有些怪了。
他似乎并不知道要出差，在张经理说完后，就立马追了过去像是要问个清楚。
毕竟出差就意味着他没办法逞威风，更别提那家分公司的部门经理，据她所知，正是之前在他手下待过的员工。
褚玥没有去关注他们究竟聊了什么。
她只是在心里感叹，上班的地方终于可以消停了。
下班后，简惠雯主动等她，两人一起走进电梯。
仰靠上厢壁，她不由自主地感叹道：“真是太幸福了，明天开始就见不到那张恶心的脸了。”
褚玥低笑，轻呼一口气。
“看来张经理也受不了了。”
“可我听他们说，不是张经理安排的啊？”
简惠雯疑惑开口。
褚玥愣住：“不是他？那是谁？”
“好像是大老板那边安排的。”
简惠雯眯了眯眼，回忆道：
“因为傍晚那会儿刘裕不是想找张经理再商量一下吗？张经理说是秦总安排的，他也做不了主。”
“秦总？”褚玥无意识反问。
简惠雯点了点头：“嗯，咱公司不就只有一个秦总嘛。”
他怎么会插手这件事。
褚玥不明白。
目送着简惠雯上了车，她照常地走到老地方，拉开车门坐进去，回应陈列再一次向她送来的招呼。
秦言今天没有闭目养神，而是忙着看平板上的工作资料，侧脸精致又养眼，褚玥忍不住视线多停留了一会。
“怎么了？”
他余光注意到，低声问。
褚玥尴尬垂眸，随口应道：
“没什么。”
汽车终于发动，望着窗外连绵不绝的风景，她沉思了两秒还是决定主动问起来。
“刘裕出差的事，是你安排的吗？”
男人并不遮掩，点头嗯了一声。
还真是。
褚玥顿了一秒，追问：“为什么？”
车内的空气凝滞，冰凉的冷气落到她的手臂，她再一次忘记拿后面的毛毯遮盖。
“因为你。”
浅淡的语气听不出情感浓度，褚玥几乎是瞬间就呆住了。她清亮的眸光止不住闪烁，透着怀疑与不解。
“你是想听我这样说吗？”
秦言扭头看她，语气漫不经心地问。
急促的心跳瞬间慢了下来，她卸下紧张的情绪，手指轻轻攥紧袖口，无比干脆地说：
“当然没有。”
过分着急的回答让男人一时顿住，他定睛看向她，晦暗的目光在她清冷秀气的脸庞上仔仔细细地扫过，眸里透着自己都没意识到的低落。
气氛刹那间变得有些诡异。
褚玥转过身去，下一秒膝盖上便多出一条毛毯。
她扭头去看递来的人，此刻正收回胳膊，表情专注地看着平板上的文件。
不知所措地抿了抿唇，褚玥撑开毯子盖上膝盖。
汽车经过跨江大桥，落日的余晖透过玻璃窗照进车内。
来自女人轻柔的声音突然就响了起来，像是微小却难以忽视的白雪一样，轻飘飘落到他耳朵里。
“谢谢你。”她低声说，过后又补充道：“不管是因为什么。”
女人话语间松动的语气暴露了她的内心所想。
秦言低头看着平板的眼神顿时一凛，片刻沉默后，他刻意地压低了声音，语气傲娇地说。
“不客气。”
回到家里已经是七点多钟，两个人简单用了晚餐，正要起身去楼上的时候，秦言在身后叫住了她。
“你是不是不喜欢戴项链？”
他的语气波澜不惊，仿佛就是随口一问。
褚玥愣住：“怎么这么问？”
“昨天我送你的项链……”
男人走近她，目光落到她光秃秃的脖子上。
“你没有戴。”
他低声说。
昨天从商场出来，两人直接回了家里。
傍晚的时候有人专程过来了一趟，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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