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 如此幸运又顺利1
第五茗双眉紧蹙。
她成为‘崔敏’一世,岂能不知道这一点。
不过是思及崔弃苍做鬼,也要为苍生而谋,有些不忍这样的人,因小事而泯没。
脑袋一拍,第五茗震喊道:“糟了,阮征霆和崔敏没有占据我们二人之身,崔敏又被唤走了,小音在外面,我们赶紧出去。”
隗晎并不着急,提醒道:“上君,魂片还没有收完。”
闻言,第五茗着急忙忙慌,像秋收的农民,一手一扯,一收一塞,三下五除二,把飘悬于半空中的魂片,能收回来的,全关进了尸瓮中。
她上前两步,站在隗晎身边,伸出一手,道:“走吧。”
隗晎执起那只手,另一手,挥臂破命,清除掉最后一点命事,带着第五茗从双人棺坑中,飞了出去。
第五茗脚下刚站稳,把尸瓮往隗晎怀里一扔,奔走喊道:“小音?南泥?你们…在这儿啊。”
局促地放下扩在嘴前的双手,她愣愣地,盯着双人棺坑上位的棺材方向,眨了眨眼睛。
借着微弱的晨光,她看得很清楚,那处的三抹人影,都没有消失。
潘戎智昏睡在地。
溪亖音站在棺材旁,双手抓住背包的带子,泪眼婆娑地看着她。
而南泥,则姿态悠然,坐在棺材盖上,一条腿晃晃悠悠,凌空甩动,一条腿半踩棺材盖,支撑起一只手,那手中拿着几颗红果子。他有一下没一下地吃那果肉,另一只手抵在棺材盖上,架起他整个斜仰的身子。
他咽下口中果肉,回应第五茗道:“上君很惊讶啊,难道我们不该在这里?”
这是…在耍帅??
第五茗额穴抽搐了两下。
比之想寻之人,完好无缺地出现在眼前让她惊讶,眼前人的做作之态更叫她骇异。
隗晎目光一凛,淡淡道:“下来。”
南泥嘴角瘪了瘪,“蹭”地跳下棺材,同溪亖音一起走上前。
二人抱手揖礼,齐声道:“见过上君,见过帝君。”
第五茗拉了溪亖音近身,仔细打量道:“你们两没事吧?”
南泥道:“上君这话好有意思,我们两应该有事一样。”
溪亖音眼泪一滚,呜咽道:“没事,南泥把那臭术士打趴下了,呜呜呜…姐姐你有没有受伤?”
第五茗摇头道:“有隗七在,我没事。”
语毕,她朝潘戎智的方向走去。
南泥借机伸出手,把手中果子递向隗晎,道:“帝君吃吗?酸甜可口,指不定上君也喜好这一口。”
他此番,是真的好心好意。
隗晎却瞥了一眼,道:“扔了吧。”
南泥哼道:“不吃就不吃,我自己吃。”
于是,他继续咬起手中的红果子。
这时,检查完潘戎智情况的第五茗,转身叹息道:“鼻青脸肿,五脏皆伤。”
“南泥,你身为仙君,无故伤害凡人…”
南泥嚼着果肉,眼神凌厉,打断她的话,道:“天雷笞刑,我已受。”
“他伤害小音,和…我,本君睚眦必报,就是要打回来,就是要把气都撒出去。”
第五茗头疼啊…
她带出来的小鬼,不曾想都是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真叫人担心。
那头,溪亖音一知半解地,似乎是看出了第五茗面上的忧愁,出声道:“姐姐,南泥知轻重,未以法力伤他,是公平地,与他拼了一番拳脚,他死不了。”
第五茗:“…”
头疼啊。
隗晎浅笑宽慰道:“上君不用担心,南泥没那般莽撞,他身轻如燕,没遭多大难。”
听到此话,南泥又不笨,喉间一哽,震惊道:“上君…是在担心我…你是在担心我吗?”
喜极而动,他手上的果子,被他紧紧拽住,仿佛下一刻就要送到第五茗跟前。
第五茗也瞧见了他的举动。
此时可不兴煽情…
别过头,她想着事情,分散情绪,自言自语道:“耳不闻早就知道阮征霆身体里有崔敏的三魂,然而一身无法容二魂使用,万善庄的七礼也不是一年,而是两年,他们从头到尾就没考虑过寻七魄,铸肉身,他图的是两具仙身…”
将阮征霆命事中寻到的信息,她梳理了一遍。
情绪已散,她正身看向南泥和溪亖音,自问道:“为何却只派遣了潘戎智一人来此?你们怎么会一点事都没有呢?奇怪…”
南泥脚下一顿,感动之情,随她的理智和无情问话,顿然消失。
这时,隗晎望向林子外,提醒道:“上君,你引来的救兵,脚程略微慢了些。”
第五茗疑惑道:“救兵?你就是我的救兵,你就在这里,我哪还需要去引其他救兵,何况,我现在人缘极差,没有敌人就不错了,哪还能再搬一些救兵来。”
隗晎双手抱臂,浅笑道:“哦,我知晓了。”
似在挑衅,他朝溪亖音和南泥看了一眼,瞧见他们不服气的模样,面上更是欣喜。
高兴归高兴,他却没兴致拿那两人来考验第五茗对他的需求,继续道:“我还以为来此地的另外两人也是上君的救兵,原来从头到尾,上君需要的都只是我一人。”
第五茗浑然不觉,应道:“那不然呢,我很信任你的…隗七,你可堪大任…任!啊啊啊啊,我把他们两忘了。”
溪亖音道:“谁啊?”
南泥五官不服,拧巴道:“你两感情是多我们一分,但不至于当着我们打哑谜吧。”
“啪”地一巴掌,溪亖音打在南泥肩头,埋怨道:“我把里面的事告诉你,不是让你在这里出卖我的。”
南泥求饶道:“哎哟…小音,我错了,你下回下手轻一点,我这里刚受了雷火的鞭子。”
溪亖音懒得搭理他,转头询问道:“姐姐这次出的是鬼差事务,同行的应该是鬼仙,是上次同我们饮酒的黑白无常二人吗?”
南泥狐疑道:“埭骰?埭桡??他们能救人???”
第五茗刚刚反应过来,便立即转动脑子,想着办法。
忽而听见南泥和小音的话,她急促道:“想什么呢!南泥神格有异象,杨战息和宋世平发现了,悄悄告知了乐正,乐正就带着路了绿来寻你二人,被我和隗七在半道遇上了。”
溪亖音担心道:“乐正怎么知道我们在这里?”
南泥替她解惑道:“她带了路了绿,有路签,寻气问路根本不是难事。”
第五茗道:“快想办法找他们两人吧,晚了的话,指不定乐正就要变成崔敏了。”
南泥蹙眉道:“什么意思?”
现下没有时间多做解释,第五茗转头道:“隗七,你也想想办法。”
隗晎道:“上君…”
第五茗道:“嗯?你有注意了?”
三人都看向了隗晎。
只见他捧起怀中尸瓮,点点头道:“嗯。”
“阮征霆在我们手上,引出他的天魂和地魂,找到崔敏的三魂应该很容易。”
第五茗一脸失望,道:“你当我没想过吗?”
“人魂破碎,地魂和天魂便难聚成人型,勉强把他拼凑出来,也问不出什么话来,更引不了路。”
“那形态能维持住一刻,都算不错了,怎么可能指望那点东西帮我们找到他们。”
隗晎一手端尸瓮,一手朝前伸去,扫了眼南泥,示意道:“上君,我有办法。”
视线挪向第五茗的腰间,他道:“我要用一下通印。”
第五茗一顿,登时明白他想了个什么法子,同意道:“好。”
她挪开衣袖,漏出通印,隗晎手指转了转,那悬空的绳结,便兀自解开,通印飞入了隗晎手中。
此间另有一人也有所会晤。
隗晎已解开尸瓮盖口,把通印盖在了那茶盏大小的开口上。
在这人尚未做出反应时,他对身侧静默瞧着的这人,吩咐道:“南泥,你过来。”
倏地,南泥浑身一震,扭捏道:“帝君,这不太好吧。”
他也猜出了隗晎要使的是何办法了…
只是他没想到,他成了最后的冤大头。
隗晎道:“可行。”
第五茗附和道:“南泥,我们还要去救乐正和路了绿,你别犹豫了。”
溪亖音懵然不知道:“这法子是什么啊?”
南泥委屈道:“帝君和上君是想借残破的天魂和地魂气息,上我的身,让我变成他,去寻人。”
溪亖音惊讶地叫了一声,道:“啊!!”
“帝君,他身上留了鬼气,回天界是会被嘲笑的。”
南泥拽紧手中的果子,道:“我也不是贪图虚名的人,只是让一残魂上我的身,对它不太好吧,万一稍不注意,我把他弄没了呢?”
隗晎冷冷道:“他已经碎了。”
南泥目瞪口呆道:“啊?碎了??”
“帝君不是为了保他,才甘愿入的命事吗?”
“出什么问题了?”
第五茗道:“此事说来话长,简而言之,命事结束时,我们是以隗七护体金光破的命。”
南泥再一惊。
能让一个对命事最手拿把掐的上君,以及一个心智坚毅的帝君,用这种方式破命,实属罕见。
他心中顿时对这具生人之魂,起了两分敬意。
抱着这一份情绪,他靠近隗晎,抬起那只什么东西都没拿的手,盖在了通印之上,道:“来吧,早做早超生。”
几缕黑烟,慢慢从尸瓮,由通印吸取,转而送入了南泥手中。
南泥双眼一翻,眼皮闭上,整个人霎时变成了一具“尸体”。
见状,溪亖音嚷道:“住手!”
她更担心南泥以后的处境,扑身向前,便要去抓南泥。
一边走,她一边慌乱道:“姐姐,我们就不能想其他办法吗?”
第五茗拦住了她,往一旁带去,轻轻拍打她肩膀,劝慰道:“小音乖,别挡在那里,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尽快救出乐正和路了绿。”
“你想一想,他们也是因为得知你们遇险,奋不顾身入局,才落入险境,我们总不能忘恩负义吧。”
溪亖音拧起秀眉,眼眶红润,道:“我也想找到他们,只是南泥…他很不容易的,总遭欺负,此番若是这样回去,日后更是要被那群仙君的口水淹死了。”
隗晎眸子一沉,道:“鬼气并非不能祛除,通印神力,能吸纳走不属于自身的气息。”
溪亖音道:“真的?”
隗晎“嗯”了一声。
第五茗趁机半圈住溪亖音,防止她再生出什么变数,道:“一会完事了,我们就把南泥还给你哈。”
溪亖音补充道:“要完完整整,只有仙气的南泥。”
第五茗点头道:“好,一定不带其他东西,即便有,我也想办法把那群嘴碎的仙君打一顿,先为南泥出了恶气,再让你们回去。”
溪亖音破涕为笑道:“好。”
半炷香功夫,南泥眼皮抬起,人开始木楞地转动。
隗晎收起尸瓮,把通印挂回第五茗腰间,吩咐道:“幽魂听令,带路,寻你亡妻崔敏之魂。”
噔噔噔…
南泥姿势僵硬,步伐却似飞一般,大跨步朝石碑林外走去。
万善庄内,一如命事中所见,各家院落一样,红白布置,道路迷踪,每家每户的门檐下,都挂了「岁安别院」的牌匾。
不同于乐正词媿等人的迷惘,第五茗几人,在「阮征霆」的带领下,绕过几条巷子,便在庄内最右侧的一家宅院停了下来。
隗晎方出手准备破门,那厢,踟蹰在门口的「阮征霆」,手中的山楂一抛,两三颗红果子砸向了门楣。
人力顿消,门扉无人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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