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蛮蛮缓缓点头。

他在书里确实有这样的设定,他们的这一层渊源让难训下意识对狐蛮蛮产生了亲切之感,狐蛮蛮更是曾利用这个接近难训,在他身边卧底,引诱难训一点点滑进深渊。但当时难训的人设是“反派”,狐蛮蛮也不认为自己在做坏事,毕竟哪一朝的皇位之争不是你死我活呢,难训用在难谆身上的阴谋诡计也不少。

不过此时此刻,面对难训的注视,狐蛮蛮狼狈地躲开他的视线,愧疚感让他抬不起头。

难训不知他在想什么,反而有些高兴,道:“你是来报恩还是报仇的?”

狐蛮蛮刚想写字,难训又道:“良伦射伤了兔子,兔子却总黏他,你的心眼该不会还没有兔子大吧?”

这一手道德绑架让狐蛮蛮猝不及防,他想说你把人家射伤了,给治好不是应该的吗?不过转念一想现在惹不起难训,只好忍气吞声,“唰”的一下清理掉难训的桌面,用爪子在桌上划拉出“报恩”两个字。

难训嘴角微勾,却故意道:“写的什么?看不明白。”

狐蛮蛮斜他一眼,二话不说就伸爪进难训的茶盏里涮了涮,重新写下“报恩”,然后露出得意的狐狸笑。

难训沉默了一下,握住狐蛮蛮湿漉漉的爪子,用绢子帮他擦干,一边问他:“你要去哪里?”

狐蛮蛮微微有些僵硬,不自在地收回爪子,扭过脸去,尾巴尖轻颤。

难训的手很温暖,刚才狐蛮蛮的肉垫放在他手心里,突然像有一股电流从肉垫传了过来,迅速通过狐蛮蛮全身,让他不禁心旌荡漾。

难训却误会了,道:“不肯说?我又不会叫人去搜捕你,只是好奇罢了。既如此,给我摸摸你的尾巴吧,摸了我就让你走。”

狐蛮蛮震惊。

刚才不是说回答了问题就让他走吗?!这个不讲信用的!

难训丝毫不以为耻,不等狐蛮蛮同意,他就摸上了狐蛮蛮的大尾巴,又揉又搓,弄得狐蛮蛮脸颊烧得滚烫。他现在终于知道动物为什么都不喜欢被摸尾巴了,这真的是很敏感的部位!

忍无可忍的狐蛮蛮按住了难训的手,推开他跳下桌,跳窗出去时第一下还没能成功跳上窗台,狐蛮蛮手忙脚乱的,就听见难训在身后闷闷地笑了一下。狐蛮蛮咬牙切齿,刚才的愧疚彻底烟消云散。

难训独自坐在桌前许久,看着桌上“报恩”两个字的水迹一点点消失后,他给文肃和陶臻分别回了信,这才熄灯休息。

第二天清晨,狐蛮蛮没有和兔子告别,自己悄悄地离开了。他不想被兔子拱着哭,弄湿胸前的白毛,也不想逼迫兔子在他和傅光之间做出选择。况且他也不知道去了西域之后会是什么样的日子,何必让兔子跟着受罪呢。

临走前,他又对着难训的房门望了一会儿,终究一步三回头地出了刺史府的门。

系统看出他的颓丧,问道:“你怎么像丢了魂儿一样?”

狐蛮蛮垂着尾巴,诚实道:“我有点舍不得他。”

系统对感情的事反应迟钝,等到狐蛮蛮都走出城门了,系统这才恍然大悟,道:“哎呀,我懂了,你想和他睡觉!”

狐蛮蛮没有反驳。

“可是......”系统略微迟疑。

“怎么了?”

系统吭哧许久,最终还是道:“没什么。”

狐蛮蛮本想追问,却没有问出口。他暂时还不想从系统那里得知什么不好的消息,以免让他现在本就沉重的心情变得更差。他加快了脚步。

*

斡都八王府。

王府的建制中规中矩,唯一区别于其他王公贵族府邸的,就是门口那两匹白色石马。别人家都是石狮子,但难训自从有了白马军后,便让工匠按照潜麟腾渊马的模样雕了一对出来,替换了原来的石狮子。

守卫八王府的御林军首领是左中郎将淳于承,字令功,正五品上的官职。他原本也是难训麾下的战将,受了伤落下病根,不能再上战场,难训便给他求了个恩典,把他调回京中守卫王府,也是个清闲的差事。

虽然难训绝大多数时候都不在府中,但淳于承从没有半点松懈,膝盖上的伤冬日发作,疼得无法起身时,他也要坚持坐着四轮车巡查。

今天也是一样。

淳于承腿上盖着厚厚的虎皮毯子,膝盖处还绑了手炉保暖,身后一人推着他,停在正拆除的王府门前。

难训自愿贡献府邸,把闲置的屋舍全部拆了,多余的家具也一样不留,都拿给斡都那些还在忍受冻饿之苦的百姓。告示已经贴出去三天了,城中布置了二十个免费发放点,百姓们潮水似的涌去,都伸长了脖子等着。眼下,工匠正在紧锣密鼓地忙活。

“听闻,九王也在拆自己家。”

淳于承听见身后的声音,点了点头,拿起鹿皮酒囊灌下一大口,道:“他怎会甘于落在王爷之后。”

“这天大的功德若是让他抢了先......”

淳于承微微一笑,道:“夫唯不争,故天下莫能与之争。且让他抢去,咱们王爷不差这点功德。”

说着,淳于承对身旁的一名御林军道:“让他们动作慢些,当心伤了手。”

工匠们一向都是被催工,还是头一回遇上叫慢些的,淳于承甚至还命人端来热酒,给工匠们驱寒。

如此一来,工夫又被耽误了些,等好不容易弄完了准备装车运走时,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淳于承又嘱咐道:“路上慢慢走,慢慢走。”

看着他们的车马远去,淳于承一根手指在四轮车的扶手上一下下轻轻点着,眉头微蹙,似乎在等待什么。

身后的人俯身趴在他的椅背上,在淳于承耳边含笑道:“我知道你在等什么了。”

“是么?”

满星手指头顽皮地拨了拨淳于承冰凉的耳垂,低低道:“薪柴长久供不应求,这可是救命的东西。乍然出现在那么多饥民面前,有几个人还能去讲究什么礼义廉耻?九王既要争先,若是控制不住局面,那就是他无能了。”

淳于承笑得眯起了眼睛,回手拍拍满星的手背,道:“玉书如何就做不得军师呢。”

“都是将军教导得好。”满星顺势和他十指相扣,软绵绵撒娇似的道,“今晚要闹起来,御林军的儿郎们做好准备了么?”

淳于承闻弦歌而知雅意,道:“怎么,你又手痒了?”

满星噘嘴道:“试试嘛,九王还敢杀我不成?”

淳于承回头看他一眼,温和道:“去吧。”

满星叫了一个御林军过来推着淳于承,自己骑上白马,飞也似的赶往离九王府最近的薪柴发放点。

果然不出所料,九王府的薪柴先到达发放点,车都没挺稳,饥民们便一哄而上,甚至连运送薪柴的马车也被他们拿着斧子砍了。

他们人太多,又都是穷途末路之辈,运送薪柴的九王府家丁们根本拦不住,没一会儿就被挤得在角落里出不来了,连喊叫声也完全被淹没在一片嘈杂里。

薪柴就这么些,总有没抢到的人,很快,事情愈演愈烈,由抢夺薪柴上升到了打架斗殴,再到踩踏群殴,几乎只发生在片刻间。

九王府对此根本没有做任何准备,只有区区十几个随从,哪里顶得住这样的场面。他们中能逃出来的着急忙慌跑向九王府报信,刚跑出没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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