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粱一句调侃,引得一群须发皆白的内阁元老抚掌大笑。
空气中严肃紧绷的议事氛围顿时松泛了几分。
内阁长老们个个老神在在,捋着胡子摇头晃脑。
有人接过话茬,声音促狭:“小阁老啊,这沈二姑娘的性子可得好好管束一二喽!夫君在朝堂议这等天下大事,她这儿女情长的家书追进来,未免太不知分寸啦……哈哈!”
“正是此理!”另一人立刻附和,花白胡子翘得老高,“夫为妻纲,一家之主,威严总是要立住的嘛!”众人纷纷点头,深以为然。
被一群老头围着说教,楚慕聿非但没半点窘迫,反而唇边噙着一抹极淡的笑意,眼底像是落了星子般粲然生光。
他抬了抬手,声音清朗温润:“随山,拿进来。”
接过那封信,他没有急着拆开,修长的手指只是温柔地拂过信笺边角,目光仍含着笑扫过众位长老:
“让各位大人见笑了,倒不是我家枝枝不知礼数,却是我的不是。”
“这连日里被朝务绊在这内阁之中,久不见她,心中惦念得紧,于是抽了片刻闲暇写了封书信去秦府,千叮万嘱让她好好照顾自己,想必是她实在忧心,迫不及待地回了信来……”
他这番话,语调温软至极,字字句句都浸满了化不开的思念与无边的宠溺。
满堂的笑意骤然凝固!
长老们脸上的调侃瞬间僵住,化作一片尴尬的沉默。
若是沈二姑娘不懂事,他们自然能端起长辈架子尽情训斥几句,既彰显清贵,又显得关怀。
可如今这信,却是小阁老自己巴巴写了家书在先,引得佳人担忧回信?
黄粱的胡子尴尬地抖了几抖,方才的“长者之风”消失殆尽。
干巴巴地清了清嗓子,努力挤出一个生硬的笑容:
“咳……原来如此!是老夫误会了,误会了!那小阁老快看看,沈二姑娘在家中可还安好?没……没忧思过度瘦了吧?”
其他人也如梦初醒,忙不迭跟着帮腔。
刚才的取笑调侃霎时转成了关切之辞,气氛微妙地缓和下来。
楚慕聿这才慢条斯理地展开书信。
他垂眸细读,起初那点温柔的浅笑还挂在唇角。
然而目光掠过几行后,俊朗的眉宇便一点点凝结起来,眼底的笑意被深沉的光泽所取代,神情专注而凝重。
长老们都屏住了呼吸,伸长脖子,眼巴巴地望着他。
黄粱更是心口发紧,随着楚慕聿越来越沉的面色,一颗老心也像是坠进了无底洞,连大气都不敢喘,只弱弱地问了声:
“小、小阁老……信里……不会是……真瘦了吧?”
一旁的随山眼观鼻鼻观心,嘴角却忍不住暗暗抽动:
一群堂堂内阁重臣,此刻活脱脱成了村里翘首等八卦的长舌老头,哪有半点阁老的威仪?
“啪!”一声轻响。
楚慕聿利落地合上了信纸,将黄粱那探询的目光和所有无声的疑问一并隔绝在外。
他面上又重新扬起完美得体的笑容,方才的凝重瞬间敛去,仿佛从未出现。
他将信递还给随山,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温和,交代道:
“一切安好,去回二姑娘,她交代的事我知道,让她勿念。”
随山恭谨接过,躬身退下。
厅内只剩下一群面面相觑、满心茫然的老头子。
刚才那一场由信笺牵引的情绪起伏,最终只落得个“安好”、“勿念”的含糊答案?
众人心头疑窦丛生,却又不敢追问。
楚慕聿却仿若无事,从容自若地踱回主位。
广袖轻拂,姿态优雅至极。
当他在那张次辅地位的座位安然落座时,一股无形的威压自然而然地弥漫开来。
满堂寂静中,竟无人觉得不妥。
眼看他沉稳如山、掌控全局的气度,倒不像次辅,反而席位上的那位更像位处权力巅峰的首辅。
或许是自知时日无多将致仕,黄粱对此情景没有一点不满,只默然坐回了自己的首辅位置。
只听得楚慕聿清冷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一种令人心头一凛的漫不经心:
“诸位大人,可知辽东总兵赵拓,已于昨日深夜秘密入京?”
犹如一颗巨石投入死寂的深潭!
“什么?”
“辽东总兵?”
“非诏不得入京的禁条尚在,他怎么敢……”
黄粱猛地站起,花白胡须直颤,老眼圆睁,失声道:
“赵拓?他此时秘密入京,这是要……要谋逆不成?”
恐慌瞬间攫住了整个内阁厅堂。
“噤声!”
楚慕聿抬手微压,动作优雅而极具压迫感,瞬间止住了满堂哗然。
他的眼眸沉静如水,清晰地吐出字句:
“黄大人多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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