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德瑞尔跟卢多维克进到内门时,控制魔法就失效了。
失去控制的那一瞬间,卢多维克就拔出腰间小刀对向身后的辛德瑞尔:“辛德瑞尔,你们竟敢——”
铛——
然而他的反应绝对不及曾经长久训练过的辛德瑞尔,手里的小刀还没拿稳,便被辛德瑞尔摁住手腕,小刀瞬间掉落。
辛德瑞尔长腿一抬,用脚尖颠了下小刀,随后迅速握住刀柄,寒光闪过,卢多维克只是一愣,刀尖就停在了眼珠三厘之间。
卢多维克气急败坏,脸涨成了猪肝色:“你以为杀了我就可以逃走吗?!”
“杀你,不过动动手指的事情。”辛德瑞尔半眯双眸,摇曳的壁灯把他的侧颜照的格外冷厉,周身渗着压迫的气场,“你现在还有活命的机会。‘佩斯’在哪?”
卢多维克又气又怯,他毫无战斗力,只是个拥有神职的画师。
他明白此时如果不听辛德瑞尔的话,他的脖子将会像折麦耿一样被轻易扭断。
他急躁地咬了咬嘴唇:“……我也不知道,我只是听令把你带到这里,然后杀死你。”
“凭你?还是凭那些完全不够格做对手的业余杀手?”
“因为大人说,压制魔法足够压制你!”卢多维克的声音大了些,“现在用不了了,那个白头发的人到底什么来头?”
很奇怪。
若那个人只是为了见到他,那绝对不会用这种办法,也不会不让卢多维克带他去见他。
这三两个人根本无法做他的对手——如果没有那个所谓的压制魔法。
要派遣的是艾拉,那勉强还能做他的对手,可“佩斯”非但没有,还找了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画师卢多维克。
这更像是——请君入瓮。
故意以压他来奴隶场的名义,邀请另一个人与他会面。
“佩斯”真正要见的——是奥佩莎,而不是他。
意识到这件事,辛德瑞尔猛然回头。
“辛德瑞尔!”卢多维克在身后狞笑,“没用的,因为你现在已经有破绽了。”
辛德瑞尔没心情搭理他,疯狂往门处跑。
他低声呼唤周围的活物,命令它们去寻找奥佩莎。
然而到了内外交接处,他也没有看到奥佩莎的踪迹。他知道奥佩莎不会在外面,于是又沿着长廊往深处探索,时时左右回看。
“你是什么人——嗯!”
他不想被人打扰,握着匕首杀死了一个个挡住他前进路径的人。
不,更确切说,是奴隶场的走狗。
所经之处都留下了暗红色的血迹,在极暗的烛光下变的漆黑,喷洒在墙上的浓稠血液散发出死亡的味道。
她在哪。
她在哪。
她在哪。
辛德瑞尔不知道,只能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跑,在这无穷无尽的漆黑里带着执着寻找奥佩莎。
脚步随着墙的后退而放缓,他看见了那些因怀孕而被关在牢笼里的奴隶。
腐坏、脏污、恶臭、灰暗、绝望、恐怖。
任何形容都无法描述眼前的景象。
却又是辛德瑞尔记忆里真实经历过的一切。
他的母亲似乎曾经是个贵族千金,父亲也是个德高望重的贵族。
他本该叼着金汤匙出生,在优渥的环境下长大。
但那个人不让——他假拟父亲谋反的文书上奏,又弄来陷害的证据,导致父亲被当众斩首。
家眷死的死,卖的卖,母亲虽然活下来了,却比死了更加痛苦。
她成了奴隶场的奴隶,因为当时怀了身孕,她被关在了这里。
怀孕了的女人都会被集中放在这里处理,生死由天,而他就是在这种环境下呱呱坠地,又靠着稀薄的奶水活过了一个月。
但他自出生就是奴隶,无法改变。
这些都是他后来自己去调查的。
出生没多久,母亲死了。他在这个笼子里活了三年,遇见了神父基德。
他记得基德手里红皮书上的五角星,于是沾着泥巴在墙角画着五角星。
他曾经最喜欢星星,也会爬上石墙在缝隙里看着夜空上闪烁的星星。
不过,那只是曾经。
辛德瑞尔转身离开。
那些奴隶,也并非完全无辜。
在极端环境下,任何生物都是没有规则束缚的野兽。
如果她们不抢夺母亲的食物,她活下来的希望或许会大一些。
他转身,继续去寻找奥佩莎。
然而就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听觉捕捉到了一丝不易人察觉的动静。
他没有回头,全身的感知却锁定了身后那片格外浓重的阴影。
辛德瑞尔的匕首突然转向身后——金属相撞的脆响在走廊炸开时,他看清了那把刻着与他匕首相同图案的短剑。
“这么多年了,还是敏锐的像头猎豹呢~”一个慵懒沙哑的女声响起,带着一丝刻意拖长的尾音。
辛德瑞尔后撤半步,冷冷看着来者。
艾拉斜倚在冰冷的石墙上,仿佛倚着的不是肮脏的囚牢入口,而是花窑里铺着天鹅绒的软榻。
她穿着一件深紫色的长裙,领口开得极低,露出一片金铜色的肌肤和精致的锁骨。即使在这般昏暗污浊的光线下,她脸上精心描绘的妆容依旧清晰可见——红唇饱满欲滴,眼线上挑得勾魂摄魄,几缕卷曲的棕发垂落颊边,为她增添了几分慵懒的风情。
“嗨,辛德瑞尔‘小姐’。”艾拉抬了抬手,颇有意味地上下扫视辛德瑞尔的着装,“居然告诉她了?真不错,我以为你要藏一辈子呢。”
她手指间随意把玩着一柄短小的银刃,刃身薄如柳叶,反射着烛火幽光。她看向辛德瑞尔的眼神,带着一种熟稔且居高临下的审视,嘴角噙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像是看着一个令人怀念又略带失望的旧情人。
“她人在哪。”辛德瑞尔直截了当地问。
“急什么,我可是奉命来拖住你的,这么快告诉你可不好交差呢。”艾拉弹了弹涂满红色的指甲,声音依旧妩媚,但那笑意未达眼底深处,那里只有一片漠然的算计,“不想知道我为什么在这里吗?”
辛德瑞尔的眼神没有半分波动,如同冻结的深潭。他没理会她话语里的试探和撩拨,目光锐利地扫过她看似随意的站姿,捕捉着她重心微妙的转移和指尖银刃的角度。
“你知道她在哪。”他的声音毫无情绪,低沉而直接。、
“当然。”艾拉妩媚一笑,站直了身体。那慵懒的姿态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蓄势待发的敌意,“我不光知道,我还知道那两个笨蛋在哪。”
辛德瑞尔抽出自己的匕首,双刃握紧,“说。”
“真是冷情啊……”她叹息着,向前迈了一步,脚步轻巧,寻常人根本听不到她的脚步声,“一点也不关心作为前辈的我过得如何……”
话音未落,一道冰冷的银光骤然撕裂空气。
艾拉的动作快得诡异,突击拉出残影,下一刻那柄银色柳叶刃已如毒蛇吐信,刁钻无比地抹向辛德瑞尔的咽喉。
辛德瑞尔用匕首格开这致命一击,短剑擦过他咽喉。
火星在昏暗的走廊里短暂迸射。两股力量碰撞的瞬间,艾拉手腕一挽,软刃缭绕着他的匕首刃缘滑下,直削他握刀的手指。
辛德瑞尔皱眉,手指被生生削掉了一层皮肤。
但那疼痛并不能干扰他。
他直接握住艾拉的刀身,借力猛地向前撞向艾拉,左手扣向她持刀的手腕,同时右膝抬起,狠狠顶向艾拉的腹部。
这是艾拉攻击方式的弊端,她用的是软剑,虽然伤害力惊人,但也能当做鞭子束住行动。
艾拉的瞬间抽回软刀,跃起后退,稳稳落地。
“还是这么不懂怜香惜玉。”艾拉瞥了一眼自己手腕上被辛德瑞尔握出的红痕,舔了舔红唇,眼神却冷了下来。
辛德瑞尔仍保持着防御姿态,气息平稳如初。刚才短暂的交手,他已确认艾拉的身手并未因这三年的花窑生活而退步,反而更加诡谲难测。
“是你告诉他奥佩莎的事情的。”辛德瑞尔冰冷的视线直指艾拉,“我只是幌子,他找的,是奥佩莎。”
他用的是陈述句,并非疑问。
艾拉的笑容更深了,带着一丝残忍的愉悦:“你总是最冷静、最聪明的那个。”她手中的银刃轻轻点向辛德瑞尔身后的回廊深处。“那个叫奥佩莎的女人的确很有魅力,大人特意去见她了。”
她故意看向那些下场悲惨的女人们,“你说,一个怀着不该存在的孩子的奴隶,结局会怎样?”
话音落下的瞬间,辛德瑞尔眼中寒冰骤然碎裂,手持双刃冲向了艾拉。
他要杀了她。
然而,艾拉可没有再跟他交手的意思。
她只是轻轻抬手,朝他露出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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