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天地忽变窥真机
楚昇堂将茶杯置在桌上。 “你母亲呢?”
楚然眼前不由自主浮现一具死相凄惨的女尸。
鲜血从头颅的断口处流出,像一条蜿蜒的血色小溪。
“死了。”他残忍地说。
楚昇堂正想着:若是他母亲也入王府,该是个什么身份呢?小妾?
他还没联想到自己亲妈的反应,就被楚然的回答打断思绪。心情一松。
“走吧。我带你见我母亲。”
楚昇堂又嘀咕一句了不知道什么。他走在楚然前面。
楚然个子不大,亦步亦趋,前方的阳光被楚昇堂挡住,他仰头看,被困在了楚昇堂的阴影中。
他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
新帝即位就是一条圣旨。
圣旨是这样宣的。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示天下之公,自即日起凡皇家子弟有志于大道者,准与百姓同参仙缘。尔等宜勤,毋负朕望。”
“布告天下使明知朕意,钦此。”
世人皆知,皇家仙门井水不犯河水,互不干涉,界限鲜明。
打那以后,皇家仙门横出一条新道,道路的另一端通向未知,有些年龄合适的宗亲赶鸭子上架似的踏上未卜征程。
楚王爷连连叹气,树叶枯黄飘落。
此去一程,半生不见,下次再见,或许是黑发人送白发人。
他抿茶,回头喊。“傅叔!叫昇堂和然儿过来!”
……
平城的秋叶落了一次,一转眼,树荫又能蔽日,桃李满天下的桃李熙熙攘攘挤在鹿火台。
宗门招收弟子大典也开始了,人头攒动。
一条小道,隔开人群,泾渭分明。
百姓堆里不时有兴奋响声,人人都想参仙途。他们在想:我血统是定了,那灵根还没测呢!我还有做人上人的机会!
升灵长老抚须,缓缓念出测灵石的结果:
“楚昇堂,极品三灵根。”
长老眼神复杂,没有报出他的灵根属性。
身后一阵私语,楚然浑身发痒,待楚昇堂下了测灵台,楚然才缓步挪到那块测灵石处。它灰暗无光。
楚然伸手,灵魂如同脱离了身躯,直到一道浅蓝色的光迸发,灵魂才再度入体,他
松了口气。
长老沉吟未决,片刻,他说。“楚然,极品……冰灵根。”
人群熙熙攘攘,零星落入楚然耳中,淹没了长老的声音:
“尤其是世子!可惜入了仙门便要与皇家割席,再也不能继承他父亲的位子。”
“你傻啊!能入仙门,这点权力能算什么?据说只要筑基寿命便可延长五百多年,你说哪个更好?”
“世子这么高的资质若是出生在百姓家早早测灵,也许早就筑基了。”
楚然的耳边传来纷杂声。不管怎么样,他有资格踏上仙途了。
晴空万里不见云,群鸟略湖影成双。
玄机宗招收弟子很少,拢共也就十来个。楚然趴在船上,俯瞰仙山,却见弟子千万。
大师兄淳淳讲解:
“……五个大境界分别是练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
楚然漫不经心翻开练气入门的基础书籍。“师兄,听说进宗后先拜师,大约在何时啊?”
大师兄微微一笑:“明日有三关,一是看灵根,二是练意志,三是问道心,全部通过者还得看长老掌门和各峰主眼缘。”
“当然了,你们其中有一位天赋异禀……”
楚然很快把书翻到最后一页。他打听到奚啸似乎是玄机宗的峰主。
“师兄,若是全部通过了但是没被看上怎么办啊?”
“为外门弟子。”大师兄答道。
玄机山群一浪高过一凉,新弟子皆在山脚的青宣殿落脚,每人配了用品。
楚昇堂胳膊肘肘楚然。“虽然王府也有器符,这都远远比不上玄机宗啊。”
世子都如此感叹,其他人更是瞠目结舌,楚然却面无表情。
楚昇堂腹诽,他这个弟弟年纪小,还总是装作一副老成的样子。楚然自然不知楚昇堂在想什么,反正他在想剑修,口中偶尔蹦出附和字眼。
楚昇堂拿了行李,便乘大师兄的剑飞往七轩峰。
“楚然,你的兄长好生厉害,想必峰主们都会很喜欢他吧?”
楚然看着这个凑近套近乎的人,听完他的话,皱着眉后退一步。“不知道。”
心里莫名生出不喜和抗拒,楚然想了想,把这个归为自己可能有点嫉妒楚昇堂。
众人见他一副不屑、蹙眉的神态,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默默远离楚然。
在民间,我还能敬你是个王子,如今到了宗门,尚未练气谁也不比谁差!
众人心照不宣地摒弃了礼乐。最后只有楚然孤零零的一个人落了单,他乐得一个人舒坦,一只手探出窗外,取下一片竹叶,楚然将其轻轻对折,嘴唇触碰。
声音清脆,像是巷子间孩童玩闹时的歌谣。楚然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如此。
吹给谁听呢?
楚然突然放下手,声音戛然而止。
翌日。
大师兄站高处,声音洪亮:“那日测灵石只是为你们测了资质,但适不适合更进一步,就要看灵根纯净度,与你们身体的契合度。”
“心神合一。”大师兄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弟子上前。
“……”大师兄欲言又止,看着楚然说。“灵根纯净……但融合很低。”
出现这种情况的,历代只有两种可能,一是灵根是夺了别人的,二是天生灵根分离。前者涉及不正之心,后者极难筑基。
楚然留心听剩下弟子的评语,最差的都是与身体配合度一般。他站在青宣殿前,宛若被羊群孤立的小羊。
灵体不合……
“楚然!轮到你了!”大师兄的叫喊打断他的思绪,楚然则在众目睽睽下冷静地迈入悬浮半空的青铜古心镜,镜面如水波荡漾。
楚然睁开眼,不知是附到了谁身上。他新奇地看着自己的有伤痕的手掌,微笑环顾四周。
画作零散四周,铜镜清晰反射出无数个楚然。
师兄说,心镜磨练意志。要克制感情。
楚然走向画作。画中只有无脸女子,衣着很是新奇,一幅接着一幅,笔触越来越乱越来越潦草,最后一幅完全是意识流,只能看见那女子的神韵。
不知多久,楚然恍然回神,他下意识偏头。
一旁古镜里倒映出他的脸,渐渐幻化成另一张脸。凤眼上扬,高鼻薄唇。
这不就是他吗?
为什么不是身体原主的模样?
楚然一愣神,看着手掌,却确确实实比他的大,纵横着伤疤。
古镜中的人,微微笑起,比此刻的楚然成熟稳重。
周遭天旋地转,天地沧海桑田变换,日月换了新天,神州大地上灵气越发稀薄,奇怪的楼宇拔地而起,平民衣着就如同那画中女子。
书桌上有个会发光的灵器,一女子敲打灵器,嘴里念叨着。“砰一声,天崩地裂……楚然蜷缩在小床下……他终究还是带着屈辱逃离……到了平城……十年血人……灵根觉醒脱胎换骨…黑化……”
这是什么?
楚然无助地在原地打转。
“是妈妈呀。”
楚然挪动脚步寻找说话的人,视线最终落在了那无脸女子身上。
时间很快,四季轮转。
女子长发飘飘,双目无神,嘴里念叨着模糊不清的话。
“你怎么了?”
楚然忍不住上前询问,下一秒,那女子合上了灵器。
猝不及防地。
楚然倒在血泊中。他眯着眼,楚昇堂悲恸哭着一剑刺穿他的胸膛。
恍惚间他听见了天道的声音。
“楚昇堂终究还是杀死了魔尊,杀死了那个曾经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同父异母的弟弟。”
“楚昇堂也杀死了软弱的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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