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钧今晚第N次被心上人拒绝,打算独自来这儿化悲伤为食欲,反正几千块的位子约都约了,不来白不来。

没想到遇见温听宜。

他满血复活:“宝宝,你是在等我吗?打算给我一个惊喜?”

“?”

什么脑回路。

温听宜无力吐槽,拎包起身。

“我来这里谈事情的,现在谈完了,我要走了。”

她抓紧时间离开日料店。

应钧紧随其后。

“宝宝,等等我啊。”

降温了。

凉风刮过岁南街,枯叶飞旋着落地。

路过的小情侣依偎在一起,男生贴心地给女生披上外套,手里拎着一袋糖霜山楂,满满的甜情蜜意。

应钧追上她的步伐,跟她并行。

他身上有股薄荷爆珠烟的味道,一闻就知道他在酒吧厮混了一整天。

无拘无束的玩咖公子哥,就爱在她面前装纯情。

“宝宝,你冷吗?”

“不冷。”

她加快脚步,心说千万别把你的外套脱给我。

“宝宝,我知道你冷。来,穿我的衣服。”

“......”

眼看已经走到街口,她停下来拒绝:“不用了,你自己穿着。”

“没事儿宝宝,我体质好,扛冻。”应钧笑盈盈的,企图把皮夹克披到她肩上,“你这么瘦,平时要注意保暖,不然容易生病。”

啪——

街口突然射来一道强光。

温听宜别过头,不适地眯起眼。

应钧趁机把衣服披到她身上,望向前方发怒:“谁啊?!会不会开车!大街上开什么远光灯?!”

音落,车灯淡然熄灭。

迈巴赫驾驶座下来一个年轻男人,朝这边点头微笑。

应钧愣了愣:“周特助?”

再看车牌。

靠,还真是程泊樾的车。

应钧真想咬舌自尽。

但愿刚才的骂声没被程泊樾听见,否则他回家之后要被父亲大人胖揍一顿。

周凯站在车旁说:“应少,今晚恕不奉陪,我得按时把温小姐接回家。”

应钧忐忑地瞥一眼车后排。

夜太黑看不清,但一想到里面坐着的人物,他就不敢造作。

“好的好的,宝宝,你快回去吧,不早了。”

应钧夹着尾巴开溜,行云流水钻进一辆骚包跑车里,探出头补充说,“宝宝,外套你披着,下次见面再还我!”

“......”

温听宜一时搞不清状况,回神发现肩上压着一件夹克。

应钧神秘地勾勾手,召唤周凯。

周凯像人机一样靠近,应钧往他裤兜里塞了盒烟,小声拜托:“周助,一会儿你就跟程总说,我真心喜欢听宜,一定会照顾好她的。”

周凯默了两秒,耐人寻味地笑一下,把烟还回去:“知道了,应少早点回家吧,烟就不必了。”

应钧眼巴巴看周特助走远,心想,程泊樾虽然不待见温听宜,但作为一家之主,他管她管得真严,甚至还设了门禁时间。

或许这就是寄人篱下的坏处吧,说不定,他的听宜宝宝一会儿还会被程泊樾训话。

他叹气,对不住了宝宝,对面不是别人,而是程泊樾,我真打不过,不能帮你出头了。

温听宜表情不适地取下皮夹克,一转头,应钧早就一脚油门轰走了。

她只好把衣服拿在手里,轻吸一口气,放平心态坐进迈巴赫后排。

车子徐徐发动,离开岁南街。

车内已经升起挡板,为车后座打造一个静谧的隐私空间。

温听宜小心翼翼坐在男人旁边,拢着膝盖,坐姿非常乖巧。

程泊樾交叠双腿靠着椅背,自她上车之后,他眼皮都不掀一下,手里翻阅一本外文杂志。

她悄悄瞥一眼。

杂志是关于枪|械内容的,美版的"Handguns",他之前也常看。

浅暖的阅读灯照在他脸上,勾勒英挺的眉骨和鼻梁,侧脸线条锋利又蛊惑人心。

他的衬衫纽扣解了两颗,有一丝危险的松弛感。

坐在他身边很难不出神。

温听宜发了会儿呆,忽然瞥见他拿起手机滑动。

他换了好几款手机,无一例外,都是沉冷的黑曜色,不戴保护壳,干脆利落的棱角与他骨节分明的手指相得映彰。

他拇指轻划,好像点进了微信群聊。

哦,是他的发小群。

她有点好奇,他们这帮男人每天都聊什么?

融资?股市?八卦?

她静悄悄的,任由余光游动过去。

文字浮现:

陆斯泽:[诶?刚才说启恒的一把手是谁来着?]

贺连禹:[是温兆文。启恒资本是他一手创立的,借的是港岛梁家的势。]

陆斯泽:[嚯!所以他就是那个娶了梁家千金的凤凰男?有点手段。]

尽管余光里的字眼比较模糊,温听宜还是看见了。

温兆文这个名字映入眼底,她的手指禁不住颤了颤,心底涌上微妙的沉闷。

程泊樾没有参与群聊话题,兴致缺缺把手机倒扣,随意放到一旁。

继续翻阅杂志。

迈巴赫顺着密集车流,行驶在万家灯火中,半晌,穿过一条闹中取静的胡同。

快要靠近程宅所处的地段时,周凯忽然问:“程总,今晚回老宅吗?还是别的住处?”

程泊樾眼皮不抬,散漫地问:“老爷子在家?”

“今天不在,到了清修时间,老先生一早就去白云寺了,过几天才回来。”

程老爷子定时去寺庙清修,抄抄经文,打打八段锦。

退休后的乐趣就是这么朴实无华。

“知道了,回老宅。”程泊樾发话。

周凯:“好的。”

挡板再次升起。

从上车到现在,全程没她什么事。

温听宜心想,程泊樾应该只是顺路来接她,并不在意她今晚干了什么、跟谁见了面。

很好,这样她就不用刻意解释了。

温听宜松一口气,默默把无处安放的皮夹克叠好,放在腿上。

而座椅中间,是程泊樾留在车里的西服外套,面上一丝褶皱都没有,显然被她冷落了一夜。

“什么味道。”

程泊樾忽然出声,带着冷漠和不屑。

温听宜嗅了嗅空气。

哦,烟味。

“你鼻子好灵哦。”她语气平静,小幅度举起衣服示意,“是应钧这件夹克上的烟味,不是我身上的。”

程泊樾翻了一页杂志,蹙起眉:“拿远点。”

“......”

洁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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