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轰隆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坠地,惊得鸟雀四散。
霍铃七眼睛都直了,盯着一片越靠越近的影子,直到那影子将她所有视野覆盖。
孟璃观的手抓着她瑟缩的肩臂,带着周身冰凉的气息覆过来。
鼻尖相触,唇亦贴上她的唇。
丝毫没有前兆,就如夏日突如其来的一场暴雨,她没有带伞,就这样淋了一身。
一股灼热自肺腑间燎烧起来,霍铃七满头细汗,衣袖被往上推出层层褶皱。
肌肤相贴,呼吸交缠,他们好像两只正推心置腹,亲密耳语的动物。
她的手攥紧了拳摁在孟璃观胸前,却意外感受到了怦怦的心跳自掌心顺着脉搏而流动,与自己的心跳共振,分不清你我。
屋外,放远到脉脉青山的尽头,与霞光相接的地方,仍然有鸟雀振翅声。
霍铃七不会亲吻,她感觉自己像一只案上待宰的鲤鱼,离开了水无法呼吸,她又觉得自己是被放进了滚烫的水里的鸟,通体发热,却被缠绵的水流缚住手脚而不得展翅飞离。
她想了很多,她想到自己在齐云门的时光,想起师兄为自己埋下的那坛酒。
恍惚间自己好像将那坛子酒挖出来一饮而尽,跌进一个昏昏沉沉的世界。
亲吻,是赤裸相对,是堵住所有欲语还休,是难言,亦是解语。
孟璃观双手缚住霍铃七的肩膀,能感受到手心下传来微微的振动,也不知晓她的脑瓜里又在想什么。想之他莞尔,微微侧过头,寻觅似的将吻落在她唇上新咬的伤口上,吸吮采撷。
他忘记了一切,唯有齿间交汇的淡淡的血腥味刺痛神经。
原本庄重的行为只一下变成逗趣儿一般,霍铃七转了转眼睛,将僵直的手撒开。
“唉,你怎么不动,我一人很累的。”说话的热气扑洒在二人之间,孟璃观盯着她微笑。
霍铃七撇撇嘴,耍无赖一般:“我又不会。”
孟璃观的眼神不离开她半分,垂眸道:“抓住我的衣领。”
“啊?”霍铃七不解,还是听话照做,还以为是平日过招,力气也没有松三分,紧紧揪住孟璃观的衣领。
“拉近些。”孟璃观又道。
霍铃七面上红晕还未散去,敷衍地点点头,一下也用了平日的力气。
孟璃观被她不加收敛的一拽,走了个趔趄,顺势用双臂将她环住。
他低下头,用鼻尖轻轻蹭了一下霍铃七的鼻梁,像是一只讨好主人的小猫。
“霍铃七,不论是谁告诉你的,我只说——他说对了。”
*
殷城一至夜间还保留着从前的习惯,自发宵禁。窗外除了偶有的蛙鸣,便再无其他声响。
淡金的鮹纱帐里人影精瘦清贵,萧屿麒大喇喇坐着,一条腿支起,看着阿七不嫌烦琐地点着房内的烛灯。
他百思不得其解:“你说垂礼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身边还都是些江湖人?”
“殿下,孟公子已经不比从前了,或许他有自己的事情要做。”阿七弯腰整理着床铺,劝告道,“既然没能找到烧金乌,此地不宜久留,我们还是回京吧。”
心头那夜被薛小堂抓起来的阴云还未散去,他浑身起遍了鸡皮疙瘩,这种危及性命的事情这一辈子有一回就够了。
“不,暂时不能回去,说好了要给皇祖母找治眼睛的药材的。”萧屿麒摇头,背起手缓步踱到窗边,半边身子倚在那只青玉案上。
他蹙起眉:“我还想知道垂礼现在在做什么,姑姑总说她很想念垂礼,可惜他不愿意回金陵。”
阿七劝告:“殿下啊,属下还是觉得江湖险恶,你身娇肉贵的就别淌这条浑水了。”
萧屿麒变脸,将食指束起在唇前,压低声音道:“以后不许在人前这样唤我,藏好你我的身份!”
言罢他抱起双臂:“前人常有微服私访体察民情者,你我此趟也好好好看看这天下山河,远离那些朝堂是非。”
他无心储位,一心只想做个闲散人,
“现如今朝堂上下,人人明里暗里地在找前虞遗孤,你说那些人若是活着,该以什么身份生活在何处?”萧屿麒发问。
阿七对于这些事务也不算通,只猜测道:“自古成王败寇,兵败者总该灰头土脸地龟缩着。边疆,关外?这些便是最好的了。”
他猛然意识到什么,兀得捂住嘴:“难不成您觉得孟公子是在......”
话未说完,砰地一声,像是什么物什砸向窗棂,漏进丝丝缕缕的凉风。
萧屿麒愣了一下,便气不打一处来,起身道:“谁,该平白无故来砸爷的窗?”
厢房的两扇门无风自开,寒凉的月光渗进来。
阿七抬起头,终于又见到那张令他夜夜惊恐宛如鬼魅的脸。
薛小堂大迈步走进来,脸上挂着不着调的笑容。
阿七展开双臂挡在萧屿麒面前,腿已经开始打颤。
“怎么是你?”萧屿麒认出了薛小堂,蹙眉问道。
薛小堂像是没听见一眼,先是四周打量了一圈屋内的陈设,方才反应过来道:“我今夜没地方睡觉,你们可否给我借宿一晚啊?”
“你胡说八道什么,明明是强闯,哪里是借宿?”阿七结巴道,“再说,你一个姑娘家,大半夜睡两个老爷们儿屋里算什么?”
薛小堂眯起眼睛,娇小的身材在月光下收缩成一道细细的影子。
她的指腹在摇曳的火苗上左右挪转,笑眼盈盈道:“这房间如此华贵舒适,还真是王侯将相,宁有......”
“你到底要做什么?”萧屿麒深吸一口气,忍不住问。
“问得好!”薛小堂指向他们,缓声道,“上次匆匆一面,对二位下手粗鲁了一些,特地过来道歉。”
阿七厉声道:“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你上次把我们绑起来,肆意折辱,现在说要道歉,简直笑话!江湖人果真是狡诈。”
萧屿麒暗地里掐了一把阿七,他总算将孟璃观的话听了进去,远离京城,须得收敛锋芒。
“姑娘,你我不过萍水相逢,上次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桥归桥路归路,我们还是就此别过吧。”他微微俯身拱手道。
余光他瞥见薛小堂脸上狡黠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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