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 4 章
匣子很小,里面装的东西也很简单——两枚钥匙,一瓶药,一片写满了字的丝帛。
草草扫了两眼,姜未便看懂了谢家家主的意思。
大意就是谢浔野性难驯,所以两枚钥匙分别是打开笼子的钥匙,以及——取下谢浔面具的钥匙。
面具是特制的,材料坚固又美观,不影响带着面具进食,更主要的是这个面具可以限制谢浔的面部动作,让他无法真正咬伤人。
至于那瓶药……
谢家家主写了一大堆天花乱坠的辞藻,大意是说这药是保命圣药,服下这药的人不仅可以如坠云端,甚至拥有顽强的生命力。
虽然没有明说,但姜未看了一眼就懂了。
世家爱美人,但不是所有美人都屈服于世家,若是硬来,恐怕少不了美人自戕,影响兴致。所以这药,就有催.情作用,还可以让人卸下大部分力气,无法靠意志力对旁人施加伤害。
不仅如此,为了迎合世家各种乱七八糟的癖好,这药同时可以疗伤保命,确保人怎么被折腾都可以留着一条命。
一种药同时有三种功效,这种药为什么不能单独拆开?自然是因为那群人兴致上头,不管什么都乱喂,喂多了喂少了,随时随地发生惨案。所以便有人贴心地发明了这种多效用的药丸,只需要一颗就好。
这就是所谓的世家,把自己的快乐强加在他人痛苦之上,还让被折磨的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姜未转眸看向谢浔,他依旧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似乎有些忘乎所以。
轻笑了一声,姜未重新将匣子合起来收好,朝着房间内博古架走去,在博古架上折腾了一番,随后从一个极其隐蔽的角落拿出一壶清酒。
此时四周没有任何可以约束姜未的人,也没有任何人端详她,企图找出她的破绽,她便也可以短暂的抛下所谓世家的风姿仪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比如,小酌三分。
酒这个东西,初饮真的很难品出什么滋味,甚至会觉得难以下咽。但是姜未不被允许的事情太多,反而品出几分不同的滋味。饮酒之后有一层浅浅的醉意,思绪依旧是清晰的,但是看这俗世又好像遮上了一层朦朦胧胧的云雾。
原本波澜无惊的人被施加上兴奋,本来没什么情绪,但看什么都令人高兴。姜未喜欢这种半醉的感觉,放纵了一些,但又基本可控,不会给自己惹出祸事来。
可惜周围人盯着她的人太多,饮酒这件再稀松平常的事情都不被允许。所以她只能悄悄地在各个地方藏点酒,寻找真正合适的时机饮上一些。比如,此刻——
姜未拔出酒塞,饮了一口,踱步到谢浔所在的笼子前,特地寻了靠近谢浔的位置,直接席地而坐,懒散地倚在笼柱上。
她这个动作惊醒了笼中人,谢浔猛地抬眸,带着野兽被侵犯领地的警觉与威慑,盯着姜未。
但谢浔上一瞬还沉浸在情潮之中,此时纵然醒神,也带着残存不退的艳色,仿佛极盛的荼蘼,诱人沉沦。
他的容貌实在太美。眉眼鼻唇无一处不精致,偏偏精致又带着一些返璞归真的柔和,形成一种雌雄莫辨的美感。顶着这样一张脸,哪怕谢浔的眼神再凶狠,给人的感觉不过是一只在炸毛的狸奴或者狼狗罢了。
隔着笼子还隔着止咬的面具,甚至是服过药的,这样的目光实在没有什么威慑力。反而因为笼中人太美,平添了几分野性的不羁,让人想要去征服。
姜未自然也不怕他,随手挑起谢浔一缕头发,在指尖绕了几圈。他的头发是微卷的,长度很长,随意地垂落在腰际。
手上的乌发有淡淡的草木气息,很清淡的味道,透着沁人心脾的自由感。姜未一时分神,手指上便多缠绕了几圈,拉近了距离,也扯痛了谢浔。
几乎是下一瞬间,谢浔便顺着拉扯的力度靠拢过来,做出张口欲咬的动作。隔着笼子,自然是咬不到人的,这是一种警告和威胁。
姜未松开他的头发,漫不经心地淡笑道:“原来你真的会咬人?”随后她饶有兴味地抬手贴近笼子:“来,让你咬。”
但奇怪的是,当姜未开口说话的时候,谢浔眼中的防备似乎消散些许。他在笼子中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虽然依旧盯着姜未,目光冷淡,但是看起来却慵懒了许多。
本来是想逗弄谢浔,不曾他竟然退了回去。姜未瞥了谢浔一眼,轻笑一声:“你认出来我是救你的人?不,应该是听出来了。”
不久前结束的夜宴,姜未开口的时候很静,足以让谢浔听清她的声音。但由于姜未坐在上首,谢浔没有力气再抬头去确认她的模样,所以来到姜府之后,一直没有认出姜未。
姜未的推测自然是正确的,但她这句问话却无人回应,尾音消散在寂静的空气中。
下一瞬,姜未却忽然垂眸,低低地笑了起来。她倚在笼柱边,抬起手背遮住眼睛,自言自语道:“真是在人心里算计傻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同你说这些也没什么意义。”
从一开始,姜未选择救下谢浔,除了因为谢浔那张美到足以人神共愤的脸,更重要的原因是——姜未从谢浔身上看到了兽性。
准确来说,谢浔不是世俗意义上的“人类”,因为他没有接触到人心的复杂算计,也没有被礼仪那一套去教化,所以保留着最纯粹的,来自兽的本能。
就比如现在——
谢浔因为药的缘故,被迫倚在笼子里自我安抚。那么近的距离,姜未就那么看着,谢浔没有意识到丝毫的不妥,而是自顾自的动作。
在他的眼里,没有世家所谓的礼义廉耻,只有上天赋予的最本能的欲望。小动物以地为席以天为被,哪怕是交.配被围观也无所谓。
姜未欣赏这种自然的野性,是她当下不能真正拥有的东西。如今世家满口追求无为,追求自然洒脱,但这种刻意的追求在姜未看来,反而是和他们所追求的东西背道而驰的。
举起酒壶又饮了一口,姜未一手托腮,就那样闲适地看着谢浔。
谢浔的衣襟早已被他自己扯得松散,鸦羽长发被汗水浸透,贴在颈侧。夜明珠洒下金砂般的幽光,落在少年微启的唇珠上。
窗外夜风吹过,院内竹林沙沙作响,竹影在颤抖,竹海在耳边掀起无声的潮。指尖蘸着月光探下,某种远古的韵律随血脉涌动,喉间溢出的呜咽被月光染成银色。他痉挛的指尖什么都抓不住,檀香炉中升起最后一缕青烟,裹挟着盘旋坠落。
坠落的星辰被黑夜吞没,谢浔将发烫的额头贴上冰冷的笼柱,恍惚间仿佛看见晨曦正从雪山顶上淌下来,融化了所有禁忌的烙印。这是一种野性的美,带着自然的纯粹,无一处不赏心悦目。
这一夜,谢浔先是与四名昆仑奴搏斗,重伤之下为了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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