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的北平,天已经冷得像一块铁。
风从蒙古高原上刮过来,没有遮挡光秃秃的,带着一股子沙土的腥味,吹在人脸上像刀子在一下一下地刮。
寻常的老百姓早已换上了臃肿的棉袄,缩着脖子在胡同里匆匆地走,像一群准备过冬的鹌鹑。
但东交民巷那片属于洋人和新贵们的独立王国里,却仿佛还停留在一个温暖的春天。
黑色的福特轿车依旧川流不息。
公馆的壁炉里,烧着从门头沟拉来的上好的无烟煤。
太太小姐们的身上,依旧穿着从上海和巴黎新运来的最时髦的秋季呢子大衣。
战争和寒冷似乎都与这里无关。
然而,就在这片看似平静的温暖表面之下,一股看不见的紧张暗流,却正在悄然地涌动。
源头是一封从东京参谋本部发来的最高级别的加密电报。
电报由华北方面军司令部译出,然后像一颗被投入死水潭里的石子,迅速地在这座城市的权力中心,激起了一圈又一圈压抑的涟漪。
伪华北政务委员会经济总署署长汪时的官邸里。
汪时正对着镜子,一丝不苟地打着他的温莎结领带。
他的手很稳,但他那一向以“笑面虎”著称的脸上,却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
“老爷,”八字胡的管家在一旁,小心翼翼地帮他掸去肩膀上那并不存在的灰尘,低声问道,“今儿个是有什么特别的贵客?”
“不该问的别问。”
汪时从镜子里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把我那件前年在英国定做的羊绒大衣拿出来。”
“还有告诉厨房。晚上的宴席按最高规格准备。把我珍藏的那几瓶82年的拉菲也都开了。”
“是。”
管家不敢再多言,躬着身退了下去。
同一时间,在西城1855部队的基地里,小野寺信也正在进行着他自己的准备。
他没有去关心自己的衣着,而是正带着一群同样是神情紧张的研究员,在他的A级保密实验室里进行着最后的检查。
“所有的数据报告都核对三遍以上!我不希望在上面看到任何一个,哪怕是小数点位置的错误!”
他用一块雪白的、蘸了酒精的手帕,反复地擦拭着那台宝贵的蔡司显微镜的镜片,声音尖利而又神经质。
“还有特别处置室!立刻进行最高级别的消毒和清理!我不希望让那位大人闻到任何不该有的味道!”
“那个顾言呢?他准备得怎么样了?”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对一个副手问道。
“报告博士!”副手回答道,“顾言先生他从昨天开始就把自己关在了实验室里,一步都未曾离开过。据说是在准备一份关于催化剂项目最新进展的汇报。”
“很好。”
小野寺信满意地点了点头。
他知道,那个叫顾言的年轻天才,就是他今天能否在这位“大人物”面前大放异彩的最关键的一张王牌。
陈墨确实在准备。
他也同样将自己关在了那间如同棺材般的地下密室里,整整二十四个小时。
没有去写什么狗屁的汇报,只是在反复地阅读,阅读小野寺信交给他的关于这位即将驾临的“大人物”的所有背景资料。
“陆军中将,石井四郎。”
“帝国陆军军医学校创始人。”
“关东军防疫给水部,第一任部长。”
“帝国特种作战领域,最高技术顾问。”
……
陈墨看着这个在后世早已和“魔鬼”二字划上等号的名字,和他那张附在档案后面的、面带微笑的、如同一个和蔼学者般的照片,心中杀意泛滥。
他知道自己即将要面对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怪物。
一个披着“科学”和“文明”的外衣,手上却沾满了数十万无辜者鲜血的真正的食人魔。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仅不能当场杀了他,甚至还要在他面前摇着尾巴,扮演一个最忠诚、最能干的走狗,以换取他更进一步的信任。
这无异于与魔鬼共舞,而且是在刀尖上跳舞。
陈墨缓缓地合上档案,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了另一份“研究成果”,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
一张用最精细的笔触绘制的1855部队内部完整的建筑结构图,和一张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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