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殊见篮子空了,便起身:“阿毛哥,我先走了,你等我的消息吧。”
潘阿毛却叫住了她:“清殊,等一下。”
他的手心微微洇出汗来。
“怎么了阿毛哥?”阮清殊转过头来看他。
潘阿毛的手合上又张开,最后无力地垂到身侧:“无……无事,你下山注意安全。”
阮清殊点点头,朝他挥了挥手。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潘阿毛趴在草丛里,将那小匣子打开,取了那根簪子握在手心里,手还在微微颤抖。
差一点……差一点他就要把这根簪子给她了。她戴在头上,也许并不会让山口的守卫察觉。
可他,还是不敢堵。
阮清殊打了一篮子猪草,下山直奔了村长家去。
王通海见是阮清殊,十分诧异:“阮小娘子,你怎么过来了?”
阮清殊朝他笑了笑:“我找王叔有点事,王叔在家么?”
“在家在家。”王通海喊了一嗓子,“爹,阮小娘子过来了。”
阮清殊将猪草递给王通海:“通海哥,这是我刚到山上去打的猪草,你拿去喂猪吧。”
王通海憨憨一笑:“正巧这几日我没上山,猪草确实是不太够了,多谢多谢,你快去里屋吧。”
村长坐在炕沿上,见阮清殊进来,给她指了个位置坐:“阮丫头,你怎么过来了?是有什么事吗?”
阮清殊点点头,可话到嘴边,却有些说不出口。
村长笑笑:“阮丫头,有什么需要阿叔给你做主的,直说就行。这些年你爹为咱们常渡村做了多少事,我都是看在眼里的。”
阮清殊起身行了一礼:“阿叔,晚辈知道说了这话可能让你为难,但是,还请阿叔听我说完再决定。”
村长一愣,点了点头:“阮丫头,你说说看。”
阮清殊咬了咬嘴唇:“我听说,王爷想要得到潘家的药方,这才派人来把潘家老小都给带走了。可药方本就是潘家祖上留下来的,潘家人自然可以决定要不要卖掉。可这样强行将人带走,与街上强盗又有何异?!”
村长见她如此直言不讳,眼睛立刻看向窗户,好在关得严严实实的。王通海将门关上,也一脸吃惊地看向阮清殊。
阮清殊自然知道说这种话算是不敬,可她实在想帮阿毛哥一把,不得不将现实说出来。
“刚刚阿叔说我爹为常渡村做了很多事,可潘家爷爷又何尝不是呢。潘家世代行医,救活了多少常渡村的百姓。他现在年事已高,经不起折腾,若在途中出了什么事,那咱们常渡村以后可怎么办?”
村长叹了一口气:“阮丫头啊,你说的这些阿叔不是不知道,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办法了。我是一村之长,更要为整个常渡村的村民考虑。”
他顿了顿,又看了窗户一眼,说道:“阿叔也不跟你绕弯子,我自然也想救潘家,可谁让他们惹上的是端王爷。他什么手段我是听说过的,我不能拉着整个常渡村陪葬啊。”
阮清殊话卡到了嗓子眼,没办法在继续说了。人各有立场,也各有各的顾虑和考量。
她起身再次向村长行礼:“阿叔,我明白你的意思了,今日多有打扰,你好生歇着。”
村长看着她,又叹了口气:“阿叔多说几句,小娘子不该多过问这种事,免得招来灾祸。行了,回家去吧,这几日最好也不要往山上跑,危险呐。”
阮清殊抿了抿嘴,小声“哦”了一下。
“犬娃啊,你把阮丫头送回去吧。”村长说完,又躺回炕上去了。
犬娃便是王通海的小名,他其实并不喜欢,只是他爹叫习惯了,很难改过来。
他很喜欢“王通海”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阮秀才给他定下的,因而他对阮小娘子也更亲近几分。
路上,王通海见阮清殊垂头丧气的,便知道她心里不舒服了。他也无能为力,只能开口劝道:“世道艰难,我爹身在其位,不得不为大局考虑。但他心里也不好受,一直打听着那边的情况……”
阮清殊点点头:“我也理解。”
她顿了顿,看向王通海:“通海哥,你能陪我去趟潘家么?”
潘家宅子里的人空了,可大部分东西还在,阮清殊想着给潘阿毛带件御寒的衣裳,再寻些熟悉的小物件来解解闷。
本来她打算自己一个人去的,却又想到如今世道,若是被人看到胡乱议论,她怕会连累到家里人。
王通海想了想,也没问她去潘家宅子要干什么,只点点头,很是干脆:“好。”
两人走到潘家院门口,突然顿住,都发现了奇怪之处。
本来院子里晒得那些药材,全都不翼而飞了。
阮清殊意识到什么,往里跑,王通海紧随其后。
药柜的抽屉都朝外开着,里面只留了一点药材渣子,红纸全都扔在地上,还有那个一碰就响的铜铃。
王通海看到这一幕,大惊失色:“这……这是遭了贼了啊,我这就去告诉我爹!”
“通海哥,等一等。”阮清殊把他叫住了,“贼是不会偷这么多药材的。”
王通海反应过来,一拳头砸在案几上:“太欺负人了,把一家人都带走了,连这些药材也要拿走,这不是强盗是什么?!”
阮清殊咬了咬唇,弯腰从地上捡起那本《本草纲目》,放进篮子里:“通海哥,咱们走吧。”
王通海心里还生着气,可光气有什么用,争不过,打不过,只能把气往自己肚子里咽。
他指了指阮清殊篮子里的那本书:“你拿这个做什么?”
阮清殊可不敢直接说她是拿给潘阿毛的,只能含乎道:“这书扔在地上怪可惜的,我回去翻看翻看,若是通了,将来也做个郎中。”
王通海摆摆手:“我还没见过女郎中呢。”
阮清殊只笑了笑,没有回应。
转眼已经两日了,留下来的那四个守卫心急如焚。人找不到他们不好出去交差,可偏偏就是找不到那个人。
他们坐在一起讨论——
“那小子会不会早就下山跑了?”
“不可能,咱们把守这么严,就是一只苍蝇也休想飞出去。”
同伴撇撇嘴:“那会不会,有人偷偷帮他瞒着,给他送饭?”
这一天上山的人不少,都带了干粮,没法说得清楚。
“我觉得不会。”那人十分肯定,“若是没有那一百两的赏钱,他们也许会看在乡里乡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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