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可能是柳将白?
不过是长得像、身段像、声音像罢了。
生于富贵之家,饱读诗书的翩翩公子,柳将白一介布衣又怎么比得上?
天酒看清了,但柳思生看不清。
他自顾自沉溺在梦里,不愿意醒过来。
“你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天酒觉得柳思生性格有些变了,没了曾经稚嫩懵懂,有的只是深沉与冷漠。
他硬生生将自己融入了那些人,也变成了那些人。
柳思生为他沏上一杯清茶,缓缓说道:“我一直留在朝里,不过日子太久,我隔段时间就要假死换个身份,你走那时,我用的是小白的名字,将白、天止这些我都曾用过,只是这次我重新遇见他了,就用回了柳无这个名字。”
“不过……”柳思生说着,眼底泛起掩盖不住的幸福,“如今我又有了新名字,是觅言为我取的,叫柳思生,怎么样?好听吧。”
越是见他这样,天酒越是担忧,手指不停摩挲着那杯口,不安道:“真的没事吗?你这么做真就没遇见过什么吗?”
“你指什么?”柳思生目光灼灼,紧盯天酒的双目。
天酒看见,他那眼神也不似从前,那眼神中,再也寻不见往日的温和,取而代之的是长久居于上位养成的蔑视与傲慢。
看来不光死去的人会变,就连活着的人也无法幸免。
一切都因为时间。
“没什么。”天酒松开手,最终也没将那杯清茶饮下。
他起身,拍了拍衣袖,抬脚离开:“看来你已经不需要我了,见你无恙,我就先走了,你多加保重吧。”
越过柳思生身侧,感觉衣袖猛地被人拉住,紧接着,传来一声微弱的乞求。
“别走……”
“为什么?”
为什么要拉住我?为什么当初推开我现在又要求我留下?
你是需要我?还是需要你的野心?
我对你还有用,对吗?
我也是,高低是着了你的道,你只要开口,我总是拒绝不了。
柳思生吸了吸鼻子,强忍着即将溢出的委屈,声音颤抖着道:“那天你走后,我没能寻到你,写信也不回,我害怕……”
“害怕我被他带走吗?因为你?”天酒接过他的话头反问,“就算我留下,只要他想带我走,你又怎能阻止得了?”
柳思生张了张嘴,想辩驳:“我有……”
“行了,现在的你不需要我救,而且我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我不能整日围着你转。”天酒打断他的话,甩开手,未留给他一个眼神,只是还是心软,“不过那个承诺还在,等你需要我时,我会在,至于现在,我不想与你为伍,你也不再是我认识的莲生了。”
柳思生呆立在原地,抬起的手悬在空中,最终还是没能留住那道渐行渐远的身影。
“陆大夫,您跟先生吵架了吗?”
鹤觅言坐在床边,由着天酒给他施针。
“没有。”天酒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想来觉得奇怪,又问了一嘴,“鹤公子你为何一直叫我陆大夫?”
“嗯?”鹤觅言闻此一愣,赶忙解释,“是在下失礼了。只是先生说您姓陆,我便直接称呼了,未曾向您确认,实在是我的疏忽。”
陆?柳?
倒也相得益彰,便用着吧。
待天酒拔了针,鹤觅言急忙起身行礼:“在下再补个礼,顺便冒昧询问陆大夫尊名,不知能否告知在下?”
天酒一边收拾着药箱,一边冲他点点头:“你没什么问题,只是心火太旺,其实他为了能请我来,只是拿你当幌子,你不必过于担忧。”
“对了,我确实姓陆,名酒,叫我陆酒便好。”
当日只是匆匆一面,在此别过,没想到不在高堂,听到的也都是关于他的传闻。
他如今在朝中竟有如此声望。
只是可惜树大招风,祸随声来。
果然,老天爷不会让你过得如此顺遂。
先是有人参了柳思生一本,说他拉帮结派意欲谋反,而后更多人呈上奏折,小到个人品行,大到谋权篡位,甚至联名上书,只是因为他爬得太快、爬得太高。
他无权无势,想一直当那个孤臣,最后却成了众矢之的。
清白跟权利,在这世道存不住啊。
“不是的,先生绝不是那样的人!”
柳思生遭逢此难,鹤觅言自是待不住,只是他开了口,也犯了错。
很快,他跟柳思生的关系被人捅破,师生如此,廉耻何在?
更何况柳思生从鹤府的谋士混到如今尚书的位置,全是靠右相鹤峰托举。
如今他非但不感念这份知遇之恩,竟与自己的弟子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丑闻传得沸沸扬扬,实在有负人师之名。
那可是他从小看到大的孩子,那可是鹤峰的独子!
柳思生被鹤峰亲手送入狱,鹤觅言一夜间白了头。
“陛下!先生没错!因果在吾!请陛下网开一面,放过先生!陛下!先生没错!因果在吾!请陛下网开一面,放过先生!陛下……”
金銮殿外,一个响头接着一个响头,祈求那上位之人高抬贵手。
清明的雨来得急骤,混着他额间的血顺着脸颊流淌,膝盖下的水洼渐渐被染红。
嗓子早已喊哑,腿骨似要跪断,可他依旧不停,直到最后,他倒在雨中,再也没能起来。
又是如此,柳思生还是没能见他最后一面。
他被穿肩直接挂在了半空,身子赤裸,到处都是狰狞破开的伤口,拼命维持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呼吸。
终于,在意识模糊之际,他听见那声呼唤。
“柳思生?”
是……觅言吗?
“柳思生!”
不,他不是觅言,觅言不会这么唤我。他也不是小白,小白不知道这个名字……
他会是谁?
我好像看见他了。
我还不能死……我不能死……不能死……
小白,离天只差一步了!
“天……酒……求你……救……我……”
“莲生!”
惊呼声撕破雨幕,柳思生在最后一刻破水而出,浑浊江水从口鼻涌出。
这次将他拽出混沌不是柳将白,而是浑身湿透的天酒。
他不顾湿了的衣衫,将人死死箍进怀里,划开自己的手腕,掰开怀中之人的嘴唇,便将那淌血的伤口怼了上去:“莲生!别睡!你看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别睡!”
“你就这一副身子,要是睡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柳思生听见这句话,猛地睁眼,求生的本能让他反咬住了天酒的手腕,贪婪吮吸起他的血肉。
“嗯!”天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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