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江复临的心跳快了几分,他又小心翼翼地继续问:“那……那你,你去照顾他……是不是……是不是也是为了能接近他,观察他的症状,好配出解药?”

江复临的语气里充满了希冀,他似乎已经得出来答案。事实上,他太需要一个肯定的答案了,需要证明她靠近江复淮并非出于情意,哪怕是为了任务也好,只要不是爱。

白岫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她沉默了片刻,就在江复临以为她不会回答,心一点点沉下去的时候,她闷闷的声音传来,很轻,却清晰地敲在江复临的心上:“是。他病得最早,症状最典型。”

这字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在江复临心底漾开巨大的涟漪。

泼天的狂喜瞬间冲消掉他这些天积压的醋意和痛苦,他就知道,他就知道她是为了解药!不是为了江复淮。

江复临激动得几乎想立刻坐起来,把她拥进怀里。

可江复临又怕吓到她,只能强压着翻腾的情绪,他慢慢贴近,然后胳膊轻轻地揽住白岫的腰,闷声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和傲骄:“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是……不是……”

白岫听着身后人那毫不掩饰的欢喜和释怀,心中五味杂陈。她翻了个身,目光空洞地望着那点烛火。

两个曾经亲密无间可以睡在一起的人,此时却出奇的别扭。

江复临虚虚地拢着她的腰,闷声可怜兮兮道:“这两天总下雨,这里又潮又冷。”

黑暗的环境里,江复临温热的怀抱虚虚包裹着她,这份纯粹到让她有些负担的爱意让白岫忽然生出一种倾诉的冲动。

关于她的来历,也关于这“瘟疫”的真相。

“江复临,”她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暴风雨来临之前的预兆,“我告诉你一件事,你信也好,不信也罢。”

江复临立刻安静下来,侧着身,专注地看着她消瘦的背影,心跳如鼓:“你说,我信。”

“我其实……不是你们这个世界的人。”白岫缓缓道,语速很慢,仿佛在斟酌每一个字,“我来自一个……已经彻底毁灭的时代。那里没有王朝,没有皇帝,只有一片废墟和……无尽的绝望。我们叫它‘末世’。”

江复临的呼吸一顿,他有过模糊的猜测,但亲耳听到她如此平静地承认,他还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不敢打断她。

“那里什么都没有。天是灰的,地是裂的,水是臭的,连风里都带着腐烂的味道。最可怕的不是这些……是那些游荡在废墟里的‘东西’——它们曾经是人,后来变成了只知道撕咬、吞噬活物的怪物。”白岫声音带着一种遥远而疲惫的缥缈感,她就在江复临身边,却好像又离他很远,远地马上要奔月而去。

江复临忍不住想抱紧她。

“为了活下去,”白岫继续道,语气带着一丝冷漠无情,在叙述一个与她无关的事,“一部分人在那种环境下,身体发生了奇怪的变化,拥有了普通人没有的力量、速度或者别的什么……我们管这叫异能。这本是老天给的一线生机。但是有些人,他们看到了其中的价值。”

她顿了顿,声音更冷:“他们或利诱或威胁,或抓走那些拥有异能的人,用他们的血肉提炼出一种东西。然后把这种提炼出来的东西,强行注射到普通人的身体里,妄想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批量制造出更多的异能者,成为他们的工具和武器。”

江复临立刻反应了过来,他的瞳孔骤然收缩,哑声道:“你是说……这次玉门关的瘟疫……就是有人用了这种……提炼物?”

白岫没回答,只是说:“就像蛇毒一般,蛇毒是蛇的天赋,随意的注入人体是会死亡的。那个东西也是。”

“普遍出现的症状是高烧、昏迷、身体出现异常反应,这是强行激发人体潜能带来的剧烈排斥反应。”她的声音带着深深的寒意,“这种毒,非常霸道。一百个人里,或许只有一两个能侥幸活下来并真正获得稳定的异能。更多的人,要么在痛苦中直接死去,要么变成丧失理智的怪物,更加危险。”

言至此处,白岫转过头,直视着江复临震惊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如果让下毒的人得逞,哪怕只有几个人成功激发了异能,这个地方……玉门关,甚至整个天下,才是真正的大乱。”

江复临紧紧握住白岫的手:“你的话我明白,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

将军府临时辟出了一处作为医棚,据说是专门用来收治重症病人,此时人声鼎沸,闻名前来的人们都在等着治病。

季知节亲自守着几口大锅,里面翻滚着浓稠的药汁。

这话当然不能说是太子殿下“神仙托梦”,毕竟太子殿下已经“死了”,季知节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让几位郎中都统一口径,于是这方子就熬制的汤药分发下去,效果竟出奇的好!

那些高热不退、浑身抽搐的病人,灌下药去,不过一两个时辰,滚烫的额头便慢慢凉了下来,急促的呼吸也逐渐平稳。虽然身体依旧虚弱,但那股萦绕不散的濒死之气却消散了。

好消息传遍全城,百姓们麻木的脸上重新有了生气。

唯一不安的,恐怕就是那位天师。

白岫至今还想不出他究竟是通过什么方法让全城的人都陷入疫病。

这必定是一项所有人都需要进行的日常活动。吃穿住行,江复临嘱咐了季知节,多派些人看好“天师”,以免出了差错。

只闻天师仍无动于衷,好像这件事与他无关一样。他像往常一样站在自己的院落里,接受与上天的共鸣

偶尔心情不错,偶尔面色又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然后他又似乎忍不住,向季知节直接开始打听,究竟是哪位得道高人能解除这疾病,他想要好好拜访一下,替上天传达恩赐。

季知节只是笑笑,几次过来都给他糊弄过去。

今日他仍站在自己的院落里,廊间传来下人们的窃窃私语,都是在感激上天感激将军,感叹大夫的医术,唯有天师脸色乌云密布。

他精心布置的局,眼看就要被这莫名其妙的药方彻底搅黄!

如果玉门关没有异化出过任何有异能的人,就说明这药剂。在这个世界似乎已经在退化作用。

可是就连二皇子居然也没有出现异化。

他不明白这件事到底出现了什么差错,京城那边规定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再拿不出结果,他一定会被责罚。

想到这里,一股强烈的危机感和愤怒自胸口凭空生出。他不能再等了,必须立刻加大剂量,让那些“种子”提前爆发。

只要出现几个真正的“觉醒者”,无论玉门关会出现什么样的情况,京城那边都会满意的。

天色渐深,雷冽借口出去为百姓祈福,避开巡逻的守卫,又到了城西一处安置轻症病人的区域。

这里相对松散,他悄无声息的摸到一口储水的大缸边,四下张望一番后,迅速从宽大的道袍里掏出一个黑色的陶瓶,然后拔开塞子倒了进去。

“抓住他!”一声呵斥突然暴起。

一队亲兵猛地从暗影里冲了出来,瞬间将雷冽团团围住,火把的光芒照亮他惊愕而扭曲的脸,季知节从阴影里走出来,他面色铁青,几乎要杀了雷冽。

“深更半夜,天师鬼鬼祟祟在此作甚?”

一旁的百姓已经等不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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