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场雨一下,太行山坡上的野草就疯了似的往上蹿,几天工夫就能长到半人高。
林晚正趴在这么一片草坡上练枪。
身下铺着一块破烂的油布。
手里端着一支缴获来的九七式**。
枪被她擦得一尘不染,冰冷的枪身在正午的日头底下泛着一层幽幽的蓝光。
她的眼睛眯成一条缝,透过那十字形的瞄准镜死死地锁定在三百米外,一块画着白圈的靶石上。
她的身边散落着十几个黄澄澄的弹壳。
靶石上也同样多了十几个,几乎重叠在一起的小小的弹孔。
林晚已经在这里趴了整整一个上午了。
除了换弹匣身体没动过一下。
像一块同样沉默长在了山坡上的石头。
自从陈墨“牺牲”之后。
林晚就成了这个样子。
话比以前更少了。
人也比以前更冷了。
她把自己活成了一杆枪。
一杆除了瞄准、射击、杀死敌人之外,再也感觉不到任何东西冰冷的没有感情的枪。
整个根据地都知道129师出了个了不得的女神**。
是个还没长开的小丫头片子。
枪法却比那些打了一辈子仗的老兵油子还毒。
指哪儿打哪儿弹无虚发。
都说她是陈墨教员留下最厉害的“宝贝”。
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不是什么宝贝只是,一个在替某个人看着这个世界的眼睛。
一个在履行着某个承诺的行尸走肉。
“林晚同志。”
一个声音从她身后传来。
是李云霞那个区党委的干事,如今已经是根据地妇女救国会的主任了。
林晚没有回头。
只是又一次冷静地扣动了**。
“砰!”
远处靶石的正中心又多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行了,别练了。”李云霞走到她身边,将一个水壶和一张盖着师部大印的公文,放在了她面前,“师部来的调令。给你的。”
林晚这才缓缓地放下了枪。
拿起那张薄薄的纸看了起来。
纸上的字她现在大多都认得了。
调令很简短。
“兹,抽调技术研究总队资料管理员林晚同志,即刻前往延安中央总部,另有任用。即日启程不得有误。”
落款是师长和政委的亲笔签名。
延安?总部?
林晚的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不明白她一个大字都认不全的乡下野丫头。
除了会打几枪什么本事都没有。
总部调她去能干什么?
“为啥?”
她抬起头看着李云霞,那双清澈的眼睛里充满了困惑。
“我也不知道。”李云霞摇了摇头眼神里,也同样充满了不解和一丝不舍,“这是延安直接下的命令。师长他们也只是奉命行事。”
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跟你一起走的还有白琳同志。”
同一时间。
在根据地总医院那间同样是简陋的用祠堂改造的病房里。
白琳也接到了同样的一纸调令。
她刚刚完成了一台长达六个小时的复杂的手术。
为一个在反扫荡中被炸断了半条腿的团长成功地保住了他的膝盖。
正摘下那副沾满了血污的口罩,累得连腰都直不起来。
当她看到那张调令时。
她那双蓝宝石般的眼睛里,也闪过了一丝巨大的困惑。
她也想不明白。
自己一个俄国人,一个在**成分上,甚至都还有待审查的“国际友人”。
为什么会被调到那个全华夏,所有红色**者都为之向往的圣地?
“或许,”给她送调令的医院政委,一个同样是戴着眼镜的知识分子,沉吟了片刻说出了自己的猜测,“是因为你翻译的那些西医的资料?我听说延安那边医疗条件,比咱们这里还艰苦。中央可能是看中了你的专业能力。”
白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那张决定了她命运的调令,折好放进了口袋里。
她的心里却不像林晚那样只有困惑。
还有一丝极其复杂的连她自己,都说不清道明的情绪。
那里面有期待有不安也有一丝莫名的预感。
而第三份也是最令人费解的调令。
则送到了敌后武工总队总队长韦珍的手里。
这份调令与其说是“调令”。
不如说是一份措辞严厉的“处分决定”。
“……查:敌后武工总队总队长,韦珍同志在近期反治安战行动中,无视我党我军《优待俘虏》之政策,多次擅自处决日伪军战俘,手段残忍影响恶劣……”
“经师部及军区党委研究决定,兹免去韦珍同志敌后武工总队总队长一职。并将其调离一线战斗岗位前往后方进行为期半年的思想整训!”
这份半公开的处分决定,在整个根据地都掀起了轩然大波。
所有的人都为韦珍这个战功赫赫的女英雄感到不平和惋惜。
尤其是那些同样是从**部队过来的老兵。
他们更是私底下议论纷纷。
“杀几个俘虏算个逑事?”
“就是!那些小鬼子和二鬼子,哪个手上没沾满咱们中国人的血?杀了他们是为民除害!还处分?俺看不懂!”
“……唉,我们就是规矩多。太‘仁义’了。对敌人仁义就是对自己残忍啊。”
而韦珍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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