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突然……”岑澈抬手轻轻拍了拍书越筝的后背,这个带了几分宽慰的拥抱也就变得格外温和。
“师父,它无法控制我。”书越筝从他怀里探出头,看着岑澈的眼睛坚定开口道,“方才那行字只能让我无法动作,但它第三次出现的时候,我就已经能够自如活动了。”
“所以我不和你吵架了,好不好?”
书越筝拉着岑澈坐直身子,心头骤然软做一团。她不明白这样的虚幻人生究竟要控制她走到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要如何彻底打破这种限制让一切恢复如常,日后恐怕还是要慢慢试探。可她在今日却弄清楚了它也是有限制的,既然它也有弱点,那她还有什么好害怕的。除此之外她还明白了岑澈前世今生的所有心意,她不想再恃宠而骄。
方才岑澈明明只是按着她说的往下演了几句而已,而看着他蹭破皮的手指时书越筝的心却忽而深深浅浅地疼。
“只喜欢我一个,不行吗?”
方才他对她说这句话时,或许连他自己都未曾注意到自己颤抖的话音和微红的眼尾。
但她看到了,书越筝清清楚楚看到了这些。他还是那个会时时刻刻考虑她的感受的师父,除此之外,他也总是在患得患失。
因为二人曾经共度过那样长的一段时光,他甚至能透过她的一个眼神轻而易举看透她的想法,可他会忍耐,肆无忌惮地纵容她一切想法。
“某日却忽而喝得烂醉,席地而坐,靠在院中几人高的玉兰树下,眼圈发红一遍遍唤着一个姑娘的名字。”
苏枝筱的话一股脑钻入脑海,书越筝咬咬牙,强忍喉间倏尔涌上的热浪。书越筝不由得想起前世,她定定站在他面前,对他说玉兰花死了的时候,他是否也曾心痛如催。
大抵是这样的,可他演技实在太好。好到她丝毫未察觉到那时自己转身离开时,他攥得发白的指尖;好到她几乎从未有一刻看到他失控,从而窥探到他的心意。
她痛的时候,他也毫不轻松。
书越筝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心意,她喜欢岑澈,而这点绝对并不是出于造物者的设定。
她甚至开始怀疑,这个造物主是否当真安排过她与岑澈的相遇。他是自律克制的儒生,她是流落飘零的孤女,被他教导同他一起长大的书越筝,也耳濡目染地沾了几分他的坦荡。
因为他对她说过善恶有报,在她走投无路身陷囹圄时为她燃烛指明前路,知她满腔恨意也从未劝过她放弃复仇,只是对上她的视线说上一句“你并非性格顽劣之人,南阁此后便是你的依靠,你不必对这个世界如此紧张。就算决意复仇也好,遑论如何,切勿自伤。”
这话对那时的书越筝而言无异于救命稻草。
若非一夕之间痛失所有,她也不愿意夜夜惊梦屈辱求活;若非命运使然,她也不想满手鲜血地活着。
她也希望自己能够如同书方沁或是苏枝筱一样,有家人陪伴在左右,可是造物主没给过她这样的机会。
如今她却明白了,她的一切痛苦,岑澈的一切痛苦,大抵都是为了能为宁皓人生铺路的装饰罢了,或许造物主根本没有想过她会同岑澈相遇。
正如同那夜幻境中的画面,她只是固执地把自己所有的情感寄托在自己救回来的一个少年身上,再将自己的权势系数递交,换取宁皓的爱慕或垂怜。她只是一个转交权势的工具,她存在理由就是让受到造物主眷顾的主角拿走蓟州城的兵力,让他更好地登上高位。身为书越筝的任务就到此为止,她的一切痛苦都可以忽略不计。
岑澈始终是高高在上的帝师,教导皇帝,高不可攀,毫无人情味。
可这样的她和他,却依旧相遇了。
或许从前世的事情开始,一切就已经脱离了造物主的掌控。所以她的死才会如此草率,甚至有些狼狈退场的意味。
而重生后,她也没有按照它的设定发展,所以它宁愿弄出那样灵异的字迹悬在她面前,搞出午夜惊梦般的幻境来恐吓她。
它在怕她,除了那些超出认知的恐吓外,它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思考到这种可能性,书越筝的心骤然停了半拍。她忽而意识到,或许这并非是一场戏中角色与造物主的对抗,而是一场造物主对于过往剧情的纠正。
它并不在意书越筝的命运走向什么地方,它只推动主角达成结局。在那场原定剧情的结尾中,宁皓最后或许是称帝了。
可前世的书越筝却突破剧情设定,显露出了惊人的破坏力。一路蛰伏,收拢人心,甚至最后压制所有,势不可挡地走上了称帝的道路,而这条路恰恰是原书中宁皓继承蓟州后的剧情发展。
是她亲手杀了郑知彦。
是她只差一步就能高坐王位。
而那个所谓主角的宁皓,变成了一个被她救回来放在身边的贴心下属,仅此而已。
剧情偏离太多,所以才会草草收场。
将这一切尽数串联起来,书越筝大彻大悟,虽然她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忽而重生,但它搞出这么多的是非,恐怕只是为了将兵权以另一种方式转交到原定的主角手中。
可她与宁皓,迟早都会再见。
思绪戛然而止,书越筝安下心来。
“师父,你今日可有空闲?”
书越筝握着岑澈的手去取药箱,桌前落座时,她眸中带笑看他,“师父,我近些日子倒很是空闲,我们要不要出去逛逛?”
岑澈的目光在她起身的瞬间就已经收回黯然失神的表情,他温和地望向书越筝,目光如同初春冰雪消融后潺潺春水,带着无限的包容与暖意,沉静地,坚定地落在她身上。
“好啊。”岑澈应道。
夜间的洛阳总是繁华异常,人来人往。不知何处的杂耍班入了洛阳,传来一阵锣鼓声,夹杂商贩的叫卖声,路过酒楼时的说书人拍案声此起彼伏,熙熙攘攘间,书越筝侧目望向身侧人。
前世今生,她好像很少能找到二人这样惬意地闲逛的时刻,他总是忙着处理朝中事宜,她总是忙着躲避好让自己死里逃生。
像这样一起逛夜市的机会,一只手都能够数得过来。
“师父,你要不要看看这个?”书越筝挪步到糖人摊位前。
推搡间,书越筝下意识握起了岑澈的手,温热的手掌贴上冰凉的指节,暖意在二人之间缓缓扩散。她抬眸看着岑澈,向他弯唇笑笑。
“二位可要做糖人?”那摊贩见到来人,立刻面带笑意迎了上来。
“那我们便买吧。”岑澈缓缓回握她的指节,暖意似乎透过指尖钻进心中,让他整个人变得暖洋洋的。
“好嘞,客官是要两个吗?”
“我们要两个!”书越筝感觉到岑澈回握的手,也生出几分雀跃,她指了指自己又指着岑澈开口道,“店家,就按我们两个的模样做两个。”
书越筝话音刚落,岑澈便取出银钱置于摊位收银处,温声道:“劳烦店家。”
书越筝忽而觉得,这样能与岑澈一起逛夜市总是带着满满当当的安心感,若是待她复仇结束,一直这样下去似乎也并无不可。
她转过视线将目光落在岑澈身上,阑珊灯火下,他的面容一如既往地引人注目。
糖人摊的摊主很快将两个糖人递给二人,书越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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