葳蕤居的窗台上,新换了盆茉莉,细碎的花苞藏在绿叶间,透着股清甜的香。
知渺正坐在案前整理教习的簿册,指尖划过“梅香”二字时,嘴角还带着浅浅的笑意。
那丫头昨日绣坏了三幅帕子,哭丧着脸求她遮掩,倒有几分可爱。
“知渺姑娘,太子妃娘娘有请。”柳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知渺抬头时,正见柳絮立在门口,一身青绿色夹袄,鬓边簪着支银流苏,目光带着惯有的倨傲:“娘娘说,听闻姑娘舞技出众,想请姑娘去锦绣阁跳一支,添些乐子。”
知渺放下笔,轻声道:“劳烦姐姐回话,奴婢不过是会些粗浅的步法,登不得大雅之堂,怕是要辜负娘娘美意了。”
柳絮却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姑娘这话说的,娘娘特意吩咐了,怎好拂了她的面子?再说,左右不过是跳支舞,难不成还会吃了姑娘?”
知渺看着她眼底那抹掩饰不住的算计,心里便知这趟锦绣阁是去定了。
她缓缓起身,理了理裙摆的褶皱:“既如此,便劳烦姐姐带路。”
——
锦绣阁内早已设下宴席,水晶帘卷着香风,案上摆着时新的瓜果,连空气中都飘着淡淡的酒气。
舒千雪坐在主位,穿着件绯红色蹙金绣裙,鬓边斜插支赤金点翠步摇,见知渺进来,脸上堆起客套的笑,眼底却藏着冷光。
林云梦坐在左侧,眼神有些闪烁,见了知渺,微微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白薇坐在最末,手里捻着颗葡萄,目光落在知渺身上时,带着几分担忧。
“知渺姑娘来了?快坐。”舒千雪扬了扬手,语气热络得反常,“早就听闻你在皇上寿宴上跳的那支《霓裳引》惊艳四座,今日可得让我们开开眼界。”
知渺福了福身,语气谦卑:“娘娘谬赞了,奴婢那点微末技艺,不过是仗着当日的乐曲助兴,实在登不得大雅之堂。”
“姑娘这是哪里话?”林云梦忽然开口,语气带着几分真诚,“那日寿宴,多少王公贵族都夸你舞姿绝艳,说你是瑶池仙子下凡呢。太子妃姐姐也是好奇,你便跳跳吧。”
知渺心里冷笑,这林云梦,刚拉拢过来就演得这么像,倒真是块好料子。
“可她今日穿的是襦裙,如何跳舞?”白薇适时开口,剥了颗葡萄递到舒千雪面前,“不如改日备了舞衣,再请知渺姑娘跳?”
舒千雪没接葡萄,反而笑了:“这点小事算什么?本妃这里什么衣裳没有?”
她拍了拍手,立刻有侍女捧着个锦盒过来,“这里面是套孔雀舞衣,知渺,你去换上。”
知渺打开锦盒时,指尖微微一沉。
那所谓的孔雀舞衣,竟是用数百片孔雀羽织成的,裙摆极短,领口开得极低,腰间只系着条镶珠的丝带,分明是些勾栏瓦舍里才会穿的艳俗款式。
她抬眼看向舒千雪,对方眼中的得意几乎要溢出来。
无非是想让她穿着这暴露的舞衣跳舞,再引来姜晟,让他觉得自己轻佻下贱。
好,那就如你所愿。
知渺抱着锦盒去了内室,换衣时,特意将领口又拉低了些,裙摆往上折了寸许,露出光洁的肩头和纤细的脚踝。
镜中的少女,肌肤因神仙玉女粉而莹润如玉,眉眼间却带着几分刻意的怯意,像只误入凡尘的妖姬,既诱人,又易碎。
重回厅堂时,满室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舒千雪的笑容僵了僵,她没想到知渺竟真的敢穿成这样出来,不光如此,仪态落落大方,那雪白的肌肤在孔雀羽的映衬下,竟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霓裳引》的乐曲响起,知渺旋身起舞。
孔雀羽织成的裙摆随着她的动作散开,像一朵骤然绽放的花。她的腰肢柔韧得像春水,旋转时,颈间的银链划出细碎的光,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刻意为之的媚态,却又在最勾人的时候,垂下眼帘,添了几分纯真。
一曲终了,她微微屈膝,额角的碎发被汗水濡湿,贴在脸颊上,更显得楚楚动人。
“舞姿是不错,”舒千雪却慢悠悠地开口,语气里带着挑剔,“只是太过端方了些,不够柔媚。你再跳支别的,跳支能让男人喜欢的舞。”
知渺抬起头,眼中带着恰到好处的茫然:“奴婢愚钝,只会这一支。”
“怎么会呢?”舒千雪步步紧逼,“孤听说,你学过不少风月场上的调子?”
“太子妃!”白薇猛地放下酒杯,“知渺是长公主府出来的正经侍女,怎可这般污蔑?”
林云梦冷嗤一声道:“白良娣慎言,太子妃姐姐也是随口一说。只是知渺,你如今虽是教习,终究还是奴婢,主子让你跳舞,你怎能推辞?这不是不把主子放在眼里吗?”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内侍高唱:“太子驾到——”
知渺像是被这声唱喏惊到,又像是因姜晟终于回来而如释重负,身体猛地一颤,竟直直瘫坐在地上。
孔雀舞衣本就短小,这一坐,更是露出了大半截雪白的小腿。
她抬起头,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往下掉,那副受惊的模样,像只被暴雨淋湿的幼鹿。
白薇反应极快,立刻脱下自己的披风,快步上前披在知渺身上,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姜晟踏入厅堂时,只看见知渺衣衫不整,正在地上瑟瑟发抖,哭得梨花带雨,空气中弥漫着酒气和脂粉香,与东宫的肃穆格格不入。
“青天白日,太子妃这里倒是热闹。”他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扫过地上的知渺,眉头瞬间拧紧。
那身暴露的舞衣,她脸上的泪痕,还有白薇那欲言又止的神情,瞬间让他明白了七八分。
舒千雪连忙起身行礼,语气带着慌乱:“殿下回来了?嫔妾只是想请知渺姑娘跳支舞助兴,谁知她竟穿成这样,跳些低俗的舞……”
“不是的!”白薇立刻反驳,“是太子妃逼她穿的舞衣,还说要跳男人喜欢的低俗之舞!”
姜晟剜向舒千雪,眼神锐利如刀:“哦?在太子妃眼里,孤就是喜欢看这种低俗之舞的男人?”
“不是的殿下!嫔妾不是这个意思!”舒千雪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跪下,“嫔妾只是……只是想让知渺姑娘展露才艺……”
“展露才艺?”姜晟冷笑一声,望向地上的知渺。
她还在哭,披风滑落了些,露出肩头那片细腻的肌肤,正微微颤抖着。
一股无名火猛地窜上心头,他最烦这些阴私算计,尤其是算计到知渺身上。
“舒千雪,”姜晟的声音冷得像寒冬的风,“你因嫉妒屡次为难知渺,孤都看在眼里,只是懒得与你计较。可今日,你竟用这种手段侮辱她,你把孤放在眼里了吗?”
舒千雪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还有,你们一口一个奴婢,可若她不是呢?”
此言一出,姜晟便不再看她,弯腰打横将地上的知渺抱了起来。
女子轻若无骨,像片羽毛,落入他怀中时,还微微瑟缩了一下,泪水蹭在他的锦袍上,洇出一小片湿痕。
“殿下……”知渺的声音带着哭腔,软软糯糯的,让人听了心中一痛,像被紧紧揪住一般。
姜晟没说话,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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