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嘉之大气不敢出,灵巧地滚到一处土坡后侧,借着坡上丛生的酸枣枝遮挡身形。
眼睁睁看着几个穿着陌生战服的人从坡前走过,步履匆匆,神色警惕。
待他们放松了警惕走远些,柳嘉之悄悄起身,快步回到小红身边,翻身上马。
她轻轻一勒缰绳,小红马便心领神会,放轻马蹄,远远地跟在几人后方。
一人一马配合默契,小红马的蹄声被秋风掩盖,始终与那几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不被发现,又能清晰跟上他们的踪迹。
一路追踪,柳嘉之心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这几人前行的方向,不出所料是营地的粮草囤积处。很好,如果没有猜错的话,他们也想来一招牵羊之战。
她当机立断,不再追踪,一夹马腹,撒开四蹄朝着主营帐的方向疾驰而去。
*
幸好主营帐离粮草处不算太远,不过一刻钟,柳嘉之便策马冲到帐前,高声喊道:“有敌袭!粮草处有奸细!”
帐内留守的将领闻言,当即点齐留守的亲卫与士兵,跟着柳嘉之赶往粮草处。
此时那几个奸细刚要动手点燃粮草,便被疾驰而来的亲卫围了个正着。一番短暂的厮杀后,几人寡不敌众,很快便被制服。
柳嘉之勒马立在一旁,看着被押解的奸细,松了口气。
“回郡主,奸细已悉数抓获。幸得您及时预警,才保住了全军粮草。”留守将领双手抱拳,不由得敬佩道,“这几个奸细行事隐秘,若不是您细心察觉踪迹,后果不堪设想!”
柳嘉之微微颔首,目光落在被捆缚的其中一个奸细身上,沉声道:“先将他们看押严密,加派兵力严守粮草处,切勿让余党有机可乘。”
她又抬头望了眼阴沉的天边,“今日已是第三日,坚持一下,快结束了。”
*
前线战场,厮杀声早已震彻天地。
诺敏萨仁左手持长鞭右手持剑,战袍被鲜血浸透大半,肩头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血,咬牙率领昭弥部勇士死守。
喻赤的琉光刀连劈了几日,也不知刀刃是否卷了边。
蒲信则在敌军包围圈中,背靠亲卫残破的盾牌,左臂被箭矢重重贯穿,鲜血顺着手臂滴落在地上。
耿陵死死握着佩剑,目光如炬地盯着步步紧逼的联军,“死守此处,绝不让敌军前进一步!”
联军见他们已是强弩之末,纷纷嘶吼着发起最后攻势,密密麻麻的士兵如潮水般涌来,眼看就要冲破防线。
就在这危急关头,一道身影忽然从联军侧翼疾驰而来。
晏井承手中鹤月剑寒光凛冽,策马奔至蒲信身边,长剑出鞘,剑气瞬间劈开包围蒲信的敌兵。
蒲信脸上还淌着血,看到晏井承的瞬间,眼中先是错愕,随即涌起狂喜。
“那日我救下师父后,为避敌军追击,藏身于西侧山谷,恰好看到你放出的信鸽,便知晓援军将至。”
*
话音落,蒲信方觉眼前扬起漫天烟尘,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从远方传来,乌泱泱的宋军轻骑席卷而来,气势如虹。
蒲信咧嘴一笑,抹了把脸上的血污,捡起脚边的佩剑,一把握住晏井承递来的手,借着他的力道站起身,高声朝着余下亲卫喊道:
“弟兄们!援军已到!今日便让他们尝尝,我大宋将士的厉害!随我杀——”
“杀!”
昭弥部勇士们见状,顿时士气大涨,嘶吼着发起反击。
联军本就是拼凑而成,士气本就不稳,先前不过是仗着人多势众才敢耀武扬威。
如今见援军精锐尽出,训练有素、阵型严整,再看晏井承、蒲信等人骁勇善战,首领们配合默契,一时间军心大乱。
有人开始退缩,有人转身逃窜,原本密密麻麻的阵型瞬间溃散,变成一盘散沙。
宋军与昭弥部勇士趁势发起猛攻,轻骑踏破联营,长剑劈开敌阵。八万轻骑如虎入羊群,所到之处,联军溃不成军,纷纷丢盔弃甲,狼狈逃窜。
*
联军溃败后,诺敏萨仁与一批人手留下清理战场、救治伤员,晏井承、喻赤等人则带着大部队,策马朝着营地疾驰而去。
一路疾驰间,晏井承想起方才蒲信提及柳嘉之也来了前线,打了胜仗的轻松之感瞬间烟消云散,催马的速度又快了几分。
可还未踏入营地,便见几个将领踉跄着迎上来,瞬间跪在马前,“末将有罪!求大人责罚!”
晏井承勒住马缰,心头不祥的预感愈发强烈。
蒲信沉声道:“何事慌张?”
“今日郡主带领末将等抓获了一批潜入粮草处的奸细,本已将他们看押妥当,谁知其中一人竟趁守卫换班之际挣脱束缚,闯入郡主营帐……”
将领头埋得极低,“等末将等人察觉异动赶去时,营帐外的守卫已遭毒手,郡主她……她已不知所踪!”
“废物!”喻赤眼底瞬间猩红,飞身下马便要抬脚踹向那人,却被晏井承伸手死死拦住。
“阿赤!”晏井承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却依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带我去看看!”
*
几人跟着将领赶往柳嘉之的营帐,帐门虚掩着,一推便开。
营内一片狼藉,桌椅倾倒,有明显激烈挣扎的痕迹。
因着是郡主的营帐,平日里旁人极少靠近,守卫被杀后更是无人发现不对,故而直到此刻才发现异常。
喻赤目光扫过营内,一眼便望见了落在墙角的绒线簪,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他红着眼眶扑了过去,伸出满是血污的手将绒线簪拾起,紧紧贴在怀里。
耿陵见状,对着门外吩咐道:“安排人手,大范围搜寻营地周边,务必找到郡主!”
晏井承却始终一言不发,只是沉沉地望着营帐内的每一处痕迹。
片刻后,猛地转身,大步朝着营外奔去,径直冲向小红马,翻身上马,一声不吭地疾驰而去。
那将领望着晏井承决绝的背影,小声嘀咕:“这……晏大人他知道要去哪找吗?”
蒲信望着远方扬起的烟尘,淡淡道:“他知道。”
*
那奸细骑着从营地趁乱顺走的战马,沿着营地边缘人迹罕至的荒草地带疾驰。
柳嘉之被粗布堵着嘴,双臂反捆在身后,狼狈地趴在马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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