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裴雪慈点头,汗青有些不解,“蒙颂朱虽不是她亲生的,但却是她一手养大,且是孟典文的孩子,她对蒙颂朱可谓如亲子。蒙颂朱身份尴尬,难道会毒杀唯一一个掏心掏肺待她的养母吗?”

裴雪慈摇摇头,“也许她不会,但是用毒的好处不就在于不为人知吗?”她将自己的揣测道出,“钱雪片生前最挂念的事就是颂朱的脸。颂朱的脸生了痘疮,若不及时医治好,恐怕难以参与世子你的采选——”

“什么叫我的采选,”周照璧打断她,“这是几位皇子的采选。”

那有什么分别吗?裴雪慈心中如此想,但却不再提及此事,“还是言归正传。我怀疑毒藏在颂朱的脸上。”

“痘疮伤口往往会流出一些秽物,而后便是毒血,所以处理起来一不小心就会沾到手上,若再清洁不干净,不慎残留渗入肌理,又或是误服,长此以往下去,定然会毒发。”

周照璧眉峰稍稍蹙起,“你是说,钱雪片因为过于关怀此女,定会亲自照顾她,而后有人钻了这个空子,借此慢慢毒杀了钱雪片?”

“正是。”裴雪慈抿唇,稍显紧张,“虽说这样荒诞些,但是,除了在颂朱身上做文章,只怕也没什么法子能给钱雪片下毒了。”

周照璧看向汗青,示意他去核实。

裴雪慈却起身唤住汗青,而后看向周照璧,“世子,夜深了,颂朱毕竟是女儿家,还是白日再去吧。”

周照璧答应了。

天边才露出朝阳的轮廓,裴雪慈便梳妆洗漱好。她一直等在出府必经的大门前,见到汗青,便上前行礼,“肖中郎将,今日,可否让我去见颂朱,让我来做核验一事。”

昨夜,裴雪慈已经阻拦他。今晨又是特地等在门前,汗青明白了她的意思,“娘子有此意,昨夜便可言明。”

裴雪慈露出些局促,“我担心世子不允。我心想颂朱也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子,失去钱雪片这位养母,已经十分哀痛,若是知道待自己如生母的养母是因为照顾自己痘疮而死,未免太残忍……”

“我知道我有些妇人之仁,但是,我还是希望世上能少一个经受这样残忍之事的女子。”

汗青正色道:“汉月会护送娘子去的。”

因为事情紧急,汉月护送裴雪慈一路直接去了蒙家。高贯德等人也紧接着赶到,今日她们还带来了女医龙菁。

管家见人多势众,拦不住他们见蒙颂朱,只得带路。

蒙颂朱因为脸颊上的痘疮,不愿见人。今日硬是被请出来,也还是以面纱遮住面容。

少女杏眸含泪,水雾一直萦绕在眼眶。她见到被一群人护在身后的裴雪慈,瞬间泪迸溅出眼眶。滔天的泪,打湿面纱,还是钱姑姑在侧劝导,“小娘子不要哭,脸上的伤未愈合,沾了眼泪就好不快了。不要辜负了夫人的心意。”

蒙颂朱忍住眼泪,勉强不再添泪水。她接过钱姑姑手中的棉帕擦干泪水,钱姑姑又将棉帕揣回衣袖,贴身放好。

“她杀了我的母亲。”

蒙颂朱响亮清脆的声音震彻小院子。

高贯德作为此案主事人员,站出来道:“小娘子,此案真相尚未查清,还是不要如此说的好。”

蒙颂朱却道:“我知道你们都是一伙的,她仗着背后之人撑腰,以凶手的身份站在苦主面前,你们惧怕那位世子,我却不怕杀人凶手。”

高贯德本还要论,却见裴雪慈从人群后走向人群前,“我昨日来,今日来,都是为了找出真正的凶手。你也不想真正的杀人凶手逍遥法外吧?”

蒙颂朱只是冷笑,双眼中恨意渗出。她道:“除了你,还有谁这般恨我阿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身份!”

裴雪慈不与她继续分辨,一切交给高贯德。高贯德令钱姑姑将清理蒙颂朱伤口且还未清洗的面帕找出。

衙役们一早从官署里捉了只老鼠,然后用蒸饼包住痘疮秽物毒血,再喂给老鼠。等了足足有一个时辰,老鼠才毒发。

裴雪慈望向蒙颂朱,见她额间汗涔涔,双眸恨意消失,换上痛苦与震惊,“颂朱娘子,你的母亲不是死于我手。想必她近些日子十分关心你的痘疮,为了治好你的痘疮,她登山求医,险些摔死。她定是日夜悉心照料你,甚至亲自为你清洗处理痘疮伤口,长此以往下去,极少成多,最后毒发身亡。”

蒙颂朱身形摇晃,她脸上面纱滑落,露出鲜红疮口,不时地冒出毒血。她咬住牙,“你是说,我脸上的疮口是中毒所致,那为何我没毒发身亡?”

“让龙菁女医给你号号脉。”裴雪慈身边的汉月立马带来龙菁。

龙菁形容狼狈,不过出来前,京兆府的人许她将自己清洁一番,故而倒没有牢中的腐臭。她颤颤巍巍地摸到蒙颂朱的脉搏,低声下气地说:“蒙娘子身体并没中毒迹象。”

裴雪慈略作思虑,“颂朱娘子平时医治疮口用的什么药?”

蒙颂朱连忙取出随身携带的药膏,递给龙菁,“你立刻查看这药膏有否问题!”

龙菁依照吩咐,仔细嗅了嗅药膏,又手指沾了些放到口中尝了尝。她的动作惊吓住在场以高贯德为首的一众男人。末了,他们听见龙菁道:“这药膏倒没有问题……只是这是乌桕子研磨成粉末,中间还添加了水银,虽能医治脓疮疥疮不假,但是《天宝本草》说乌桕子有大毒,加之水银,可谓剧毒了。使用之时,须得慎之又慎——”

“你的意思是,涂抹之时万不可触之?”蒙颂朱急切问道。

龙菁摇摇头,“最好不要触之,若是触碰了,尽早清洗净了倒也还好。就怕一个不慎入口,那就真是一个死字。”

蒙颂朱顿时瘫倒在地,钱姑姑扶起她半个身子,愤恨地看着龙菁,“小娘子她们胡说!这个龙菁记恨夫人扭送她去官府,定然是和他们串通好了给这个裴女洗脱罪名!”

高贯德立即上前呵斥,“无知妇人,竟敢污蔑我们京兆府!”

蒙颂朱勉强定神,死死盯着龙菁,“开出这样药膏的大夫,会不会提醒病人?”

龙菁如实道:“凡是开出这样药膏的大夫一定会跟病患说明毒性的。”

裴雪慈示意高贯德不要愤怒,捉住真凶,一切自然都会清白。她问到关键处,“你的药膏是从何而来?”

蒙颂朱满脑子都是母亲日日亲手涂抹药膏的画面,她在母亲的悉心照料下,尽情撒娇,尽情依赖母亲。谁知道,那毒药竟因为她的依赖,日日都涂抹在她母亲手指,只待一个不慎的时机,夺走她的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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