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的贵妇少女们三两成群簇拥着,欣赏着园中的景致,而人群中的一个形单影只的身影格外显眼。

那个女子游离在人群之外,半抱着胳膊垂头呆愣愣地对着一株杜鹃,但那空泛的眼睛看着的却并不是这抹朱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须臾,又见她环视了下周围,趁着周围人不注意,鬼鬼祟祟地转身向身后的竹林走去,没一会就不见了身影。

这一动作一幕不落的进了远处少年的眼睛。

鬼鬼祟祟必有可疑...

慕潇随之一个转手,将竹笛别在了腰间,抬靴向那女子消失的方向走去。

少年人大步流星迈向了碧水上的朱桥,微风吹动着他腰下的衣裾,高束的乌丝也随之荡起。

春风晓动,玉冠白羽,碧波相随,一时间衣襟上银线勾勒的矜鹤仿佛活了过来。

“哎,继之要去哪?”慕显挠了挠头。

在一侧的聂舒迪没有错过慕潇的任何一个动作,早在聂千屿出现在慕潇视野里开始,她就已经注意到了。

她望着那道白色的少年背影,掐紧了手心,果真是她想的那样吗?

三日前夜里已近子时,聂千屿在院子里练功时,耳边乍然传来一阵疾风,紧接着一只带了信的飞镖擦着她的身子,直直射入了身侧的海棠树干。

她抚着胸口又惊又怕,原以为有人发现了她的踪迹,然而待打开了才知那是姜知许的传信。

硕亲王府,巳时末,竹林深处。落笔:时安。

因而她自来了硕亲王府便一直寻找姜家姐弟的身影,发现他们并未前来,但还是抱着一试的态度前去他们约定的地方赴约。

聂千屿自然不知自己这番行踪早已落在了有心人的眼里。

聂千屿离了人群后,脚下速度也快了起来,她脚下踩着鹅卵石不停地奔走,走了一刻钟还未到姜知许信上说的那个什么亭子。

这片竹林占地至少有五六亩,硕亲王府从外面观起来似乎不大,没料到在自家后院能建这么硕大的院子,果真是亲王的府邸!

这竹林高耸茂密,将未升至高处的日光挡了个严严实实,她一时失了方向,晕了头,少女顿住了步子,擦了擦额角的薄汗。

慕潇在她身后不近不远处跟着,见她此刻抓耳挠腮的模样不由地发笑。

聂千屿忽地脚尖轻轻点地,双手并持在身侧,踩着左右竹身借力便掠了上去,待辨明了方向,旋即凌空而下,随后拍了拍手,往东南处继续走去。

东南方向的竹林深处有一亭子,名为暗幽亭,是与姜知许约定的地方。

与竹林外的春和日暖不同,茂密的翠林中有些阴风似的不停刮着,吹的人身上凉飕飕的,少女猛地搓了搓胳膊,混不吝地打了个喷嚏。

终于,鹅卵石小路的尽头出现了一处亭子,那少女步伐轻快地朝那处奔去。

慕潇在不远不近处跟着,忽然那原本还背对着他的女子一个利落转身,手臂猛地一挥,眼前几枚翠色乍现。

在聂千屿的手腕力道下,原本没什么攻击力的竹叶刹那间化作了几枚锋利的刀刃朝慕潇袭来。

这变故太快,慕潇迅速闪身躲避,月白锦袍掀起。饶是这般敏捷的反应,待回过神,手臂上的衣衫已然被划破了,渗出了些鲜红的血迹。

随即身后传来冷冷的质问声。

“不知阁下为何偷偷摸摸的跟着我?”

“你竟然早就察觉出来了?”慕潇并未转身。

“不错,只是没想到你竟会这般有耐心,跟了我一路。”聂千屿微眯了下眼眸“为何还要背对着我?有何不敢示人的吗?”

以她的功夫与脚力,一般人不可能不动声色地一直跟在她身后。她心里明白此人应当是有些身法的,不仅如此,能受邀来硕亲王府的想来在京中也有些地位。

此人的身手以及地位,再结合这身锦衣。

她正暗自琢磨着。

眼前人玉手微动转了下手上的扳指,转过身直视了来。

一身莹白,皎洁无双,微挑起的英眉下是那辰星一般的眼眸。

真是奇也怪哉,每次她有点什么动静,都能被眼前这个少年发现,并且当场抓住,这运气也是没得说了,也不知是不是冤家路窄。

聂千屿蹙起了眉头,不耐烦道“又是你,慕世子大白天的尾随闺中少女,当真轻浮。”

对面的少年好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我倒是第一次见闺中少女往没人的林子里钻,看起来像是你故意引人尾随呢?”

“世子真是说笑了。”聂千屿淡淡地回怼“其他人围在园中赏花,熙熙攘攘,吵闹的人心烦,我自幼喜竹,便来独行来赏竹。敢问有什么问题吗?”

“那真是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不如凑一块吧!一个人赏竹多没意思。”说着,慕潇微欠了欠身子,随后便朝她走了过来。

“硕亲王府我熟,你想去什么地方我都可以带你去。总比你一个人老跳上去看日头的好。”慕潇嘲弄似的,往上指了指,眼里尽是促狭之意。

原来这人老早就跟上来了,如若不是竹林深处安静,她也难以发现此人的踪迹。

聂千屿不禁有些气血上涌,偏偏又被他拿捏了软处不好发作,短暂心理斗争后,压抑住怒火“那真是有劳世子了。”

慕潇看到这人敢怒不敢言的样子,顿时觉得有些忍俊不禁,按捺住想笑出来的冲动,率先迈出一步“那便走吧。”

然而走出几步仍没听见身后有跟上来的动静,转过头,又瞧见那女子做贼似的往竹林外左瞅右瞅。

“许小姐,你做贼似的在干什么?”

聂千屿斜瞥过来,冷不跌地问道“慕世子你身后不会有人跟来吧?”

慕潇按了按额角“什么意思?”

聂千屿直起身子,拍了拍手上的灰尘“我和世子孤男寡女在此处,被人看见了怎么办,我名节还要不要了?”

名节?这可真是太好笑了,许浅浅如今在京内可以说是声名狼藉,烂无可烂。反而这狼藉声名里若沾带了慕潇这名字,怕是还能让人高看她那么几分。

“被人看见了也是你占便宜吧!”慕潇说着上下打量了聂千屿一下,眼里嫌弃不已,意思就像是看你这姿色?

聂千屿细想了想,好像这话也没错。

许家母子唯利是图,没什么气节风骨可言,上次的一件披风便让自己舒坦地过到现在,如果外人发现他们有染,许家母子更不敢轻易动她。

想着她轻咳了一声,嘴角勉强扯了扯“话是这么说,但传出去总归是不好的。”

慕潇听了这话侧眸看了过来,嘲道“真是没想到许小姐也会爱惜自己的名节?”

聂千屿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讪讪地笑了下“虽说声名寥寥,但廖胜于无嘛。”

慕潇闻言讥讽般嗤了一声。

竹林深处,凉风幽拂,一白锦一纱衣并肩走在这林间,两人身姿绰约,挺拔如竹,于这翠绿中竟有些异样的和谐。

远离了人群,这二人之间也流淌了些安静。

慕潇率先打破了这安静“自上次许府华亭一叙,已然过去了月余,今日再见,许小姐就没什么想说想问的吗?”

上次在许府的华亭,聂千屿替北境王府辩解的话并不是她一时兴起之言,实则是意欲拉拢慕潇到自己的阵营的一个率先试探。她接连几次发现慕潇同样在暗中调查此事,想来他是早已经有了一些怀疑,只是没有实证。

她在赌,若赌赢了,日后她有了平南王世子的助力,事情会好办许多。

若赌输了...不过自己也是烂命一条罢了。

聂千屿也不和他兜圈子,单刀直入道“不知世子对上次我说的话考虑的怎么样了?”

“什么话?”

“我知世子寻回平南王的心。而我想查明事情的真相,还千泽大哥清白!咱们算是一条路上的人。”

“你如此相信聂千泽的清白?”

“千泽大哥清风霁月,浩然磊落,他当初不介意我敝履之身,授我以武学,在浅浅最绝望时候救助与我,这份恩情,我永世难忘。”聂千屿掷地有声道。“千泽大哥如泽世明珠,对于他的清白我是绝对的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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