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月本想通知琉璃崖共庆,但被越绣阻拦。
她说人类的前三个月是重中之重,不能让外人知晓,会冲撞的。
是的,他得听她的,她懂得多。
母亲的辛苦他无法承担,但他得做力所能及之事。
身为相公,她的饮食他全揽下了,每日清晨第一要务便是为她煮米粥,再煎上新抓的药,增强她的体质。
山间若开了新花,他便去采来让她高兴。
那只幼鸟已长了出羽毛,整天依然叽叽喳喳扰人,他将鸟窝换了位置,主动去喂。
忙碌,但也欣喜,欣喜他能参与此事,他的阿绣,他的孩子,他会将自己没有得到过的爱悉数交给他们的孩子,他们一定会幸福的。
只是遗憾,他们不能共泡温泉了。
越绣坐在温泉旁,吃着琉璃崖送来的水果,等着逐月。
她喜欢温暖,他得先把自己泡烫了,才能和她同睡。
然一滴血从鼻尖滑落。
越绣慌了一瞬:“逐月,快起来,你泡得太久了。”
擦了擦脸,他不在意,笑道:“一点血,不打紧。阿绣等等。”
他拉住了她的腿,在她疑惑的目光中,伸出了手。
钥匙静静躺在掌心。
她亦静静盯着钥匙。
试探,还是真心?她该露出什么样的表情?
抱着腿,她靠在膝盖上,将选择权交还给逐月。
“你来决定。”
逐月轻松一笑:“这就是决定。”
他笑了,那她便也笑。
锁眼被打开,她的腿得到了自由。
逐月抱着她进入寝居,炽热的胸膛完全温暖着她的后背,温暖取之不尽,很舒服。
而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又揉了鼻尖。
山下开春了,山上依然寒冷,但好在绿色也长出来一些,入目也不再是那么灰色萧条。
越绣伸了个懒腰,出来时逐月还在厨房忙碌。
他这段时间的厨艺已然进步不少,有些菜竟然能用美味形容,但他的鼻子似是被烟熏呛到,总是咳嗽。
“今日换我吧,你都咳了几日了,合该好好歇息。”
从后背伸出来一双白皙的手,抱住了他的腰。
握上那截手腕,指腹摩挲着她的肌肤,他笑道:“那怎么行?我的娘子得一直安安稳稳的,什么脏活累活,都有我。咳咳!咳!”
“嗯?今日的烟也很大啊,是不是火太旺了?咳!咳咳,是有些呛鼻。”
越绣也咳了起来,他松开手,拂走白烟,推着她离开厨房。
“快歇着去,昨夜都没睡好,我马上煮好了。”
“好好好,那我等你啊。”
她果然乖乖等着,瞧他端菜出来,笑眼弯弯,无比期待。
即使是普通的菜,她也总是露出期待的神情,吃完后更是对他的进步一通夸赞。
若不上心他又怎能对得起这份夸赞呢。
桌上有酒壶,他问:“咦,今日还备了酒?娘子可以喝酒吗?”
虽是这么问,他还是倒了两杯出来。
“能啊。开心就喝,哪有这么讲究。”
天气不那么冷之后,她的面容红润了许多,看起来也精神了,只是依然嗜睡。
难得她今日心情好,逐月哪有不陪着的道理。
举杯相碰,敬:“谢娘子对我的厨艺如此担待。”
“那我便谢相公如此劳累了。”
一饮而尽。
越绣拿起筷子,对着桌上的菜思量着。
“怎么了阿绣?今日胃口不好吗?”
“我在想先吃哪道呢......你尝尝,哪道最有滋味。”
“滋味啊......”
他依言挨个吃了几口,思量片刻,将红烧鸽子推到了她面前,推荐:“这道味道重些,你试试喜不喜欢......”
舌头忽然有些发麻,延迟了字眼。
“逐月?”
“我没事,似乎是调味重了......”
麻意从舌头蔓延到了喉咙,接着是手臂,筷子掉落,他忽然感到身体失去了重心,重重倒地。
“逐月?逐月你怎么样!”
盯着自己的手他瞪大了眼,他对身体的突发状况毫不知情,更不知所措。
怎会如此?难道他失误摘了不能吃的野草?
不行,若如此,阿绣定然不能吃!
“阿......绣......别吃......”
“逐月你说什么?”
她伏在地面,凑到他唇边,依稀听到了几个模糊的字眼。
“是让我别吃吗?”
“......是......”
逐月控制不了舌头,他整个身躯都在失去控制,手指蜷曲着颤抖着,手臂和腿也曲着无法伸直,甚至连津液也控制不住地外流。
他在心底咆哮,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越绣跑进跑出,替他想办法缓解突如其来的症状。
湿滑的触感从鼻中流出,血混合着津液一同积在地面。
越绣从厨房翻出了某种的药材,在碗中捻成粉末,混合着酒送到逐月唇边。
她扶起逐月的脑袋,丝毫不嫌弃他现在的狼狈,努力给他灌进口中,但他似是失去了吞咽能力,灌进去何物,便流出来何物,送不进体内。
嘴唇和舌头仿佛离开了他,任凭他如何努力,如何用力都无法改变他们的走向。
他无法和越绣说话。
内心狂躁万分,他有太多的嘱咐要说,有太多的安慰要说,可所有的话全因舌头麻痹而无法诉说,只能通过强烈的目光传递心绪。
药水最终还是没有灌进去。
越绣的呼吸乱了几分,片刻后,她仰头长舒一口气。
低头,她深深望进了逐月焦急的目光,而后,她放下了,坐在了他身边。
她在等,等内心平静也好,等狂风暴雨也罢,等一个尘埃落定。
逐月看不到她的神情,但好在,越绣没有再用桌上的食物。
她亦是在等自己恢复。
等一等,阿绣等我,不要急,不要怕,我会好的......
太阳西沉,橙色的光线照进屋内,照得地板泛出火一般的颜色。
“我们成亲那天,也是这种夕阳。”
成亲?
他们都没再提过当日之事,他相信,只要不提,他们就会忘记这件事。
“那日,你昏倒在我脚边,我对你,是起过杀心的。”
她说的平静,然而逐月心中的巨石隐隐有松动之象,他不明白他的阿绣怎还会提起此事。
他不在意的,他已经原谅她了,她不该再提起的。
“很奇怪,我现在对你反而没有杀心了。”
阿绣在说什么?她怎会说什么杀心,她在说什么,他听不懂。
越绣转过身,面对逐月,直视他焦急担忧的双眼。
她的眼里全然没有温情,只有平静,平静到漠然。
“你没有理解吗逐月?这一切,都是假的。”
她仰头,看了一圈这个独属于他们二人的木屋,重复了一遍:“都是假的。”
“温情是假的,爱是假的......”她抚摸着腹部,“这也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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