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

无休止的灼热与窒息感,仿佛连灵魂都要被熔炼成灰。

伊莱尔在意识的深渊中沉浮,身体本能地蜷缩,对抗着那毁灭性的高温。

就在她以为即将彻底消散的那一刻,一股截然不同的触感包裹了她。

不是冰冷的救援,而是……干燥的、粗粝的,却带着一种意想不到的、令人安心的温暖。像沙漠在夜晚残留的余温,像被太阳晒透的沙粒。

这温暖温柔却坚定地覆盖上来,将那些炼狱般的火焰、那令人绝望的赤红,一点点地推开、隔绝、覆灭。

她感觉自己被托了起来,落入一个坚实而熟悉的怀抱。有一股淡淡的雪茄烟叶的味道,混合着干燥沙尘的气息,强势地钻入她被高温灼伤的呼吸。

这个味道,让她紧绷到极致的神经,终于断裂。

黑暗如同温柔的潮水,淹没了她最后的意识。

克洛克达尔低头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伊莱尔。

她脸上还带着烟熏火燎的痕迹,衣衫破损,裸露的皮肤上有着明显的灼伤和瘀青,呼吸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他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嘴唇抿紧,那双总是带着算计和冷酷的金色眼眸里,此刻翻涌着后怕与一种几乎要将他撕裂的痛苦。

只差一点……只差一点。

他根据那几份断断续续、经由特殊渠道传递回来的隐秘情报,冒险潜入这片危险海域,找到这个凯多老巢的隐秘出口,看到的就是——他不敢再想下去,头已经痛得像是要被灼热的岩浆吞噬殆尽。

还好赶上了。

他不再犹豫,用宽大的黑衣将伊莱尔牢牢裹住,身形化作一阵掠过低空的沙暴,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片盘踞着巨龙的土地。

颠簸。

是船只航行在海浪上的那种规律的、令人安心的颠簸。

伊莱尔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艰难地掀开了一条缝隙。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船舱熟悉的木质顶棚,以及……坐在床边椅子上,那个高大的、沉默的身影。

克洛克达尔正闭目养神,但在她睁眼的瞬间,他便立刻察觉,将目光投了过来。

“……克洛克达尔?”她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不成调。

“嗯。”他应了一声,拿起旁边准备好的水杯,小心地托起她的头,喂她喝了几口温水。

清凉的液体滋润了火烧般的喉咙,伊莱尔的意识清晰了不少。她感受了一下身体的状况,剧烈的疼痛依旧存在,但内脏和骨骼似乎并无致命损伤。

多亏了……凯多老师那些日子的“狂暴训练”,让她在坠落的瞬间,几乎是本能地将所有潜能爆发,用武装色霸气死死护住了要害。

“我们……要离开了吗?”她轻声问,目光里带着一丝不确定的希冀。

“已经离开了。”克洛克达尔的声音低沉,听不出情绪,只是陈述一个既定事实。他放下水杯,动作干脆利落,似乎与往常无异。

听到这句确切的回答,伊莱尔一直强撑着的内心突然松懈下来,眼圈瞬间泛红,鼻尖止不住的发酸。但她用力眨了眨眼,将那股冲动逼了回去。

她抬起头,看着克洛克达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甚至带着一点骄傲。

“社长,我变强了。”她顿了顿,强调般重复,“我这次……没有哭。”

克洛克达尔的目光在她脸上短暂停留。那张苍白的脸上,强装的镇定和眼底未褪的红痕形成鲜明对比。

他没有回应她关于“变强”的宣告,而是突然伸手,指腹有些粗粝地擦过她脸颊上那道已经干涸的痕迹。

“这笔账,”他收回手,声音里听不出喜怒,但金色的瞳孔里却凝起冰冷的、近乎实质的杀意,“会和凯多算清楚的。”

伊莱尔笑着说好。

克洛克达尔凝视着她,金色的瞳孔深处,有什么情绪剧烈地翻涌了一下,随即被强行压下,只余一片令人心悸的暗沉。她强忍泪水的模样,比最锋利的刀刃还能切割他的神经。

愤怒的火骤然窜起,并非对她,而是对那个让她陷入如此境地的混蛋凯多,以及……让这一切发生的自己。

这怒火让克洛克达尔周身的气息都带上了一丝危险的暴戾。

他忽然向前倾身,带来一股压迫性的阴影。他握紧她冰冷的手,另一只手抬了起来,用指节拂开她额前有些凌乱的发丝,动作略微显得粗鲁,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力道。

在伊莱尔怔愣的目光中,一个干燥而温暖的触感,落在了她的额心。

那个亲吻短暂而缱绻的停留了一瞬,随即离去。

与此同时,船身猛地倾斜了一下,仿佛撞碎了某个无形的巨浪。

窗外,远方的海平面尽头,黑压压的云层正如同克洛克达尔眼底翻涌的情绪般,无声地汇聚。

“活着回来就好。”他低声道。

几天后,伊莱尔的身体在缓慢恢复,精神也好了一些。某天,她靠在甲板的躺椅上喝着果汁,望着蔚蓝的大海,忽然喃喃自语道:“好想吃甜食啊……”

那种劫后余生,对温暖、甜美事物的渴望,无法抑制地涌了上来。

克洛克达尔看了她一眼,没多问,只是改变了航向,朝着那个以甜点闻名、由“四皇”之一BIG MOM夏洛特.玲玲统治的梦幻国度——万国驶去。

当天空开始飘落真正的、散发着甜香的棉花糖,当周围的海水逐渐呈现出紫色的、如同葡萄果汁般的色泽时,伊莱尔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傍晚时分,船只周围的海面甚至开始凝固,变成了某种果冻般的质地,使得船只无法继续航行,只能暂时停泊在这片奇异的海域。

夜晚降临,凝固的果汁海面在月光下反射着莹润的光泽。

克洛克达尔在坚实的“海面”上生起了一堆篝火。跳动的火焰驱散了夜间的微凉,也在两人脸上投下明暗交织的光影。

伊莱尔裹着克洛克达尔披在她身上的大衣,感慨了一句病人待遇就是好。她坐在火边,津津有味的吃着偶尔从空中落下的、味道甜美的棉花糖。

克洛克达尔坐在她身旁,沉默地抽着雪茄,目光偶尔掠过她被火光映照的侧脸。

“还疼吗?”他问。

伊莱尔眼底映着跃动的火光,唇角弯起狡黠的弧度:“本来很疼的......但被你亲了一下之后,好像就不那么疼了。”

克洛克达尔鼻腔里逸出一声轻哼,夹着雪茄的手指略带力道地弹了下她的额头。

“少说这种天真的蠢话。”他别开视线,将雪茄咬回嘴角,烟雾模糊了他侧脸的轮廓,“疼就老实说出来,伤不好透,耽误的是我的计划。”

随即,伸手探向她身旁的医药箱,拿出止痛的药膏,动作不算轻柔地塞进她手里。

“既然还有力气耍贫嘴,”他语气冷淡,“那就自己把药上了。”

伊莱尔捂着被敲打的额头,鼓起脸,一脸不爽:“噢。”

不对吧?她都这样了,正常人应该会温柔的看着她,揉着她的发顶,担忧地说出“笨蛋,疼就要说出来哦”这种缠缠绵绵的话吗?为什么事情的发展和她想的不一样呢?

“原来你还记得我是病人啊……”伊莱尔小声嘟囔道。

篝火噼啪作响,空气中弥漫着甜香与烟味混合的、有些怪异却又令人安心的气息。

听到她的抱怨,克洛克达尔的思绪似乎飘远了,他想起了接到她最初传回信息时的震怒与担忧,想起了潜入和之国周边海域时的谨慎,想起了看到她坠入岩浆那一瞬间几乎停止的心跳……

篝火噼啪作响,将克洛克达尔轮廓映照得如同沙漠中孤绝冷硬的岩山。

他的影子完全笼罩了伊莱尔。

他抬起手,并非抚摸,而是带着强硬的力道,用指节托起了她的脸,迫使她的视线无法从自己身上移开。

“听好,伊莱尔,”他的声音低沉,没有丝毫放缓,反而带着一种宣布领地般的、斩钉截铁的意味,“我的世界就是一片沙漠,要么征服,要么被吞噬,这就是唯一的规则。”

他的拇指摩挲过她脸颊的轮廓,却又像被烫着般猛地收回。

“……直到你出现。”他的目光沉静地映着火光,像在审视一个无法用常理解释的谜题,“像个不自量力的笨蛋,莽撞地闯进了这片沙漠。我本该让你自生自灭……但现在,这片沙漠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不一样了。”

伊莱尔的呼吸骤然凝滞。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某个瞬间漏掉了一拍,随即又以更汹涌的力度重重补上,震得她耳膜嗡鸣,几乎要怀疑这失控的心潮是否已被对方察觉。

克洛克达尔的声音沙哑得几乎破碎:“你从岩浆上坠下去的那几秒……我的世界是寂静的。”

他停顿了很久,火光在他深邃的眼底明灭,仿佛在重新经历那个足以撕裂灵魂的瞬间。

“我感受到了恐惧……”雪茄被捏碎,灼热灼烧着掌心,他却无知无感,声音低沉,“不是对凯多,而是对我自己……我害怕我的力量不足以将你带回我身边。伊莱尔,我害怕一切都会因为我的疏忽……而无法挽回。”

伊莱尔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握住克洛克达尔紧绷的手,牵引着他温热的掌心,覆上自己胸前那道早已愈合、只余淡淡痕迹的旧伤。

她的手温柔地包裹在他的手背上,声音轻得像风拂过心尖:

“感受到吗?这里早就不会疼了。”

伊莱尔抬起眼,眸光如水般浸润着他干涸的灵魂,

“在你把我紧紧抱在怀里的那一刻,它就忘记了所有疼痛。”

克洛克达尔猛地攥住她的手腕,力道有些失控,随即又强迫自己放松。

未尽的话语化作一声克制的喘息。

他低下头,前额抵着她的,这是一个近乎威胁的姿态,却暴露了最深的不安。

寂静的沉默,如黑夜般无边无际的蔓延开来。

他的手指停在伊莱尔脸颊边,掌心因紧张而微微汗湿,那份温度却异常强烈地传递过来。他凝视着她的眼睛,久久不愿移开视线。

少年喉结轻轻滚动,声音比平时低了几分,带着故作镇定的沙哑:“不要再离开了。”

像是意识到语气太生硬,他抿了抿唇,生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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