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绚烂的烟花,夹杂着远处隐约的欢呼声,一切都是如此的恰到好处。

薛见微目光如炬,定定望着李承冕,根据她为数不多的经验里,此时此刻应当说点什么。但她一对上李承冕的双眸,那点与生俱来的能言善辩的天赋瞬时被噎在喉间。

她有点紧张。

李承冕抢先开口,“你是来同情我的么?”

“你有什么好值得同情的?”

薛见微站起身子环顾四周,李承冕所居之地虽不至于至家徒四壁需要凿壁偷光,但一应物件摆设器具皆齐全,院子里两株柿子树长得极为茂盛,挂在枝头的果子已经成熟,化作一盏盏明灯。你看,连时节都恰到好处。

“我喜欢你的时候,你还只住在北春坊的东舍,凑一百两银子给我我还不要呢,而今有这么大的宅院,我应该开心来得正是时候。”薛见微伸出五指摁在树干之上,干燥粗粝的树皮纹路被掌心包裹。

李承冕上前一步,“可是你以前并非如此。”他垂眸开始翻旧账,“你不是说要和我断交么?说你我之间并无半分情谊,我之前千方百计想见你一面还要受你的冷嘲热讽....”

李承冕声音不高不低,一点一滴诉说过往的分毫,倒是忘了他有过目不忘的记性,现下用来盘算过往可真是占足了好处,人家曹植七步成诗,他一动不动就要诵出一长篇大作,看来今日事发突然,不给李承冕上一剂猛药是不能休止了。

薛见微心一横,转头伸长两只手贴在李承冕的下颌将他一张脸捧起。

“砰!”

又一场烟花在夜幕炸开,即便两人皆颇有默契地闭上了眼,但薛见微颤颤巍巍的睫毛刮在李承冕的鼻梁上,像一只毛茸茸的尾巴,调皮地在李承冕的心尖尖蹭来蹭去。

若不是薛见微两片温润如玉的唇一夫当关封口,只怕李承冕的一颗心早已挣脱束缚沿着嗓子眼儿飞走了。

薛见微缓了一息,踮起脚趴在李承冕的耳边,小声道:“那怎么办,我做比干剖心给你看?”

李承冕抿了抿嘴,浑身僵硬,脑子晕乎乎地,心思却飘起在空中打了个圈。

他记得最初刚刚入奎章阁时,一位永巷里看着他长大的嬷嬷宽解他,如今日子也是幸福起来了吧?他笑了笑并未接话,因为从未感受过幸福的日子,所以也不知晓幸福是什么滋味,眼下算是幸福的日子么?

直至此刻,这颗心呼之欲出,他觉得很幸福。

李承冕犹豫了片刻,贴近薛见微压低了嗓子道:“再给我点时间,我要三媒六聘八抬大轿去娶你。”

“承免,我家只有我一人,你如何纳采?”薛见微退后一步,“你我皆生于甲辰年,甲木为天,辰土为地,并不需要这些繁文缛节。”

“那如何能行?”

李承冕还欲解释,薛见微勾起手指将他拉扯到两棵高耸的柿子树前,“他那样羞辱你,你也不必将他尊为父亲,去要他的认可。承免,若是这天下从此没有星辰,我便来做你的烟火,我一定要助你走到最后,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我想要的并不是这些。”李承冕游目远眺宫墙之外,那是今日宴会的方位,想来定是一场美轮美奂的盛宴。

但物极必衰,因果报应百试不爽。

李承冕转身从石桌上将薛见微送来的两本册子原封不动还给她,“其实我从未生气于你,只要你朝我走来一步,我就再也气不起你,薛见微,你不需要用这些身外之物来向我表明真心。你的真心,我早已见过。”他一根手指点在太阳穴,“刀刻斧凿,深入骨髓。”

薛见微来了兴趣,她捉住李承冕的衣袖好奇道:“什么时候?”

李承冕却避开薛见微的眼神,偏过头看向远处,薛见微只好锲而不舍转了个弯,又不依不饶道:“什么时候嘛,说来听听。”

李承冕再躲开,薛见微颇有秦王绕柱走的耐心,翻来覆去地追问,两人拉拉扯扯,薛见微一个趔趄,恰到好处扑倒李承冕的胸口,他避之不及,又担心薛见微受伤,只好充作肉盾垫在她的身下。

“嘿嘿,这个场景有点熟悉。”

薛见微撑起双臂趴在李承冕的身上,半天挣扎不起,这可真是尴尬至极,她这人有个缺点,一到这种尴尬境地偏偏要生出一点胡说八道的机灵。

“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呐。”

李承冕目瞪口呆,“什么?”

薛见微挪动身子,昂起头,“你忘了,你跌进莲花池子时,可是我辛辛苦苦将你抱起来的。”

“那你说说,好好的我怎会跌进池子去?”

“嘿嘿......这个嘛......”

薛见微像一只灵巧的蚕,试图翻腾起身子,可惜平日她何曾穿过这样宽幅长袖的衣服,如今束手束脚行动十分不便。

“不要动。”李承冕忽然摁住薛见微的后背。

“如何?”薛见微登时警觉地抬眸望向四周,另一只手已经悄无声息滑向腰间准备伺机而动。

好巧不巧,两人像是拆解不开的一团乱麻纠缠在一起难分彼此,薛见微的手掌碰到了李承冕身下一个陌生的东西。

灼热发烫又带着一点奇怪的触感。

她下意识抬头看向李承冕,不料对方的眼眸已经蒙上一层欲盖弥彰的隐忍。

下一秒,眼中的天地旋转,她被李承冕一把捞起抗进里屋,直等到她被砸到柔软的床榻之时,薛见微眨了眨眼忍不住感慨,“看不出来你还挺有劲?”

李承冕整个人贴上来,将她全然包裹起来,“更有劲的,你还没见过。”

烟花扩散后的硝石气从琉璃瓦缝里渗出来,混着铜鹤香炉里未燃尽的沉水香模糊了现实与梦境分界线,又一支烟花破云时,飞檐上的蟠龙正对着天际线甩尾,鎏金爪子在暗紫穹幕划抓出道道银痕,深入血肉。

金红焰火炸开的瞬间,糊着洒金粉墙纸的暖阁浮起碎光,点点浮光搅成后颈喷灼的潮气,一路蜿蜒至床下的乌发纠缠在一起,发潮发黏发腻。

一场停歇不久,下一场马不停蹄地登场,姿势变换万千,几乎片刻不得安宁。

划过天际的爆响震得铜铃叮当,银白火雨坠在石灯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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