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澜声音温和,静静地望着沈宁,等她回答。

沈宁僵在原地,脑中有一瞬的空白。

被江煜安猜到实情时,她更多的是卸下了一直以来的愧疚和沉重,同时也起了一丝失落,失落于自己又要没有家人了。

如今被赵澜猜到了什么,她先是有一瞬的惊慌,随之而来的是忐忑。

沈家对她好,是因着她是他们女儿的这个身份,知道实情后依旧待她如初,是因为他们本就善良,本就是很好的人。

而赵澜,无论之前的图谋还是现在无所保留的对她好,都是因为她这个人,不是因为她是谁,只是她这个人,无关其他。

赵澜望着不发一言的沈宁,心下轻叹,她还是不信任自己吗?

他突然想起会试前,江煜安来府中二人说的话,听来福说,她开始是笑着的,后来又哭了,唯独没有惶恐和忐忑。

想到此处,他心里有些不快,和江煜安比起来,他才是她最亲近的人吧!

赵澜紧了紧握着她的手,拉着她去了如锡堂的书房,将她按坐在其中一张竹藤躺椅上,又将另一张竹藤躺椅拉到她的对面。

坐下,倾身向前,复又握住她的手。

窗外的桂树随风轻晃,庭院中的槭树也沙沙作响,时不时飘落几片火红的叶子。

赵澜凝神静目,声音温和,细听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哀怨:“那日,我也在佛堂内,要离开时恰好见知客僧带你过来,你虽然带了白纱围帽遮面,我还是一下就认出了是你,便隐在了堂柱后。”

沈宁静静地与他目光相对。

桂花的香气似有似无地氤氲围绕。

赵澜轻轻抚了抚她的面颊,笑了笑:“在那之前,我就已经打起了你的主意,你做了什么,我自然好奇,所以你离开佛堂后,我就去看了那盏长明灯,看到上面写的是你自己的名字,觉得有些意外。”

赵澜扯起嘴角又笑了笑,说了声“别怕”。

然后才继续道:“长明灯除了有祈福消业之意,有时还被用作为亡魂引路,而那日,你明显不想让人认出你。”

赵澜说到此处就停了下来,并未将已经显而易见的结果说出。

沈宁缓缓眨了眨眼睛,终于开口:“所以……”

赵澜:“所以,我很好奇,你究竟是谁。”

沈宁的忐忑已经全然不见,她想,她可以将她的来处坦白说出来。

她回握住赵澜的手,道:“我……的确不是沈家女沈宁,我来自另外一个世界。”

赵澜虽然猜到她不是沈家女,却没想到是这个答案。

他有些惊愕。

沈宁笑了笑:“我来这里前的白日去学游泳,就是浮水,结果不慎溺水,虽然被教练救了起来,晚上还是又梦到了溺水,梦里四周无人,觉得可能小命不保的时候……遇见了你。”

赵澜立刻反应了过来:“所以……我是你在大晟遇见的……第一个人?”

沈宁点了点头,笑道:“你还救了我。”

喜悦涌上了赵澜的心头,将那丝因江煜安起的不快驱散,随即又蹙起了眉头。

她孤身一人来到这里,会不会想念父母家人还有朋友?

还有,在那里,她有没有心悦之人?

赵澜小心谨慎地问:“你……可曾想过回去?”

沈宁:“我……无父无母也没有其他亲人。”

赵澜一怔。

沈宁笑了笑:“虽然我来到了这里,却无牵无挂,所以从未想过。”

赵澜听后,心里不仅没有松口气,反而满是心疼。

他将她拉到了怀里,紧紧地抱住了她。

良久,他才复又开口:“你那盏长明灯,可是为沈家女供的?”

沈宁点了点头:“我占了她的位子,虽然是小官之女,却也比大晟平民百姓的日子好许多,自是希望她也可以去一个好去处。”

赵澜:“所以,她是谢静辞对吗?”

沈宁从他怀里抬起头,惊讶显而易见。

赵澜终于笑了笑:“江煜安第一次来府中找你,来福将他和你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告诉了我,那时我听的一头雾水,后来他能这么快和谢侯之女两情相悦,我还多有不解,直到今日,才恍然大悟。”

沈宁点了点头,忽而道:“你对我那个世界不好奇吗?”

赵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好奇,但是也能猜出一二。”

沈宁瞪着眼睛继续听。

赵澜:“你对许多事都颇有见地,足以说明你学识不浅,说明那个世界极其兴盛太平,读书在历朝历代都是极其奢侈的事情,而你……”

沈宁懂了,她一个孤女都可以读书,只能是那里十分富足安乐。

赵澜绕过此处继续道:“只不过,我想象不到那里会兴盛成什么样子。”

沈宁能看出赵澜的克制,明明很好奇,却极度不想提及,小心翼翼地避开她的身世。

此时此刻,她尝到了被人呵护的感觉,心下一片温热。

她凑近碰了碰他的唇:“那以后我慢慢说给你听。”

赵澜回亲了亲:“好。”

翌日。

晋王女儿满月。

沈宁和赵澜用过早膳就去了晋王府。

晋王府已经闭门了好些时日,门房都习惯了同一套说辞,直到见到楚王爷,舌头都有些打结。

晋王爷正在同女儿絮叨,先说爹爹无能,被罚闭门思过,后说你母妃也一样,被罚禁足,连你的满月宴都不能热热闹闹的办。

正说的悲戚,有人来报:“楚王爷和楚王妃来了,还带了满月礼。”

晋王爷一听,立刻让人请进来,随即又阻止道:“我亲自去!”

然后让乳母照看好女儿,一个人跑了出去。

看到三弟时,晋王爷停了下来,十分激动道:“三弟!”

赵澜心道,不过数日不见,他这个傻二哥怎么对自己这么热情了?

晋王爷却没管这么多,他觉得三弟是除了父皇母后,唯一一个关心他的人,他的王妃和两个侧妃知道他被降爵了,都不似之前嘘寒问暖了。

晋王爷爱屋及乌,喊完了“三弟”又喊了声“三弟妹”,让沈宁受宠若惊。

赵澜将他和沈宁备的礼,还有康平帝的赏一块给了晋王。

晋王爷沉默了片刻,声音里转瞬带上了哭腔:“父皇……父皇还记得我……”

赵澜思考了一瞬,觉得还是给这个傻二哥点提示:“你是父皇的儿子,父皇怎会不记得?何况,父皇一直没公布你降爵之事。”

提示的十分直白,他觉得他这个傻二哥应该能听懂。

然而没有。

晋王爷叹道:“父皇日理万机,想必是把这事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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