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钻山沟?夏侯渊不屑冷笑!
建安六年,五月,九江郡,寿春。
淮南都督府内的气氛,与月前军议时并无二致,肃杀而务实,只是多了几分临战前的隐隐躁动。
夏侯渊踞坐主位,一身甲胄未卸,风尘仆仆,显然刚从营垒巡视归来。
于禁与数名军中将校肃立下首,面色沉静。
而众人的目光此时都放在案几上摊开的几份最新谍报上,墨迹犹新。
“刘琦小儿,果然沉不住气。”
夏侯渊手指敲击着案面,发出笃笃作响,嘴角却扯出一抹混合着嘲弄与笃定的笑容,“某大军刚弄出一点动静,粮草尚未尽数到位,他倒好,在南昌敲响了聚将鼓,看架势是真要渡江来寻某的晦气了。”
“看来,某这‘神行将军’的名头,还是有点分量,把这小子激得不轻。”
夏侯渊的语气轻松,甚至带着几分调侃,仿佛刘琦的大规模动员早在他预料之中,且正中下怀:
“年轻人,火气旺,受不得激。某不过摆出架势,做出要南下敲打他江北之地的姿态,他便沉不住气,要调转矛头先来寻某的晦气。”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某劳师远征,去翻越那些令人厌烦的江淮水网,这刘琦小儿既敢来,某便在这江北等着,教他知道什么是中原铁骑的厉害。”
于禁微微颔首,他性情沉稳,不似夏侯渊外露,但眼中也并无太多意外之色。
他上前一步,指着其中一份标有紧急符号的密报道:“都督,细作确认,刘琦已擢陈应为豫章、鄱阳留守,自率主力北进,其意图不在固守,想必是欲与都督在江北一决雌雄。”
“然观其进军动向,似有意避开东面水网平野,反将其锋锐指向六安、灊县一带的天柱山区。”
接着于禁手指在庐江舆图西北上那片层峦叠嶂:“大别山东段,山势险峻,道路崎岖,林密难行。刘琦选此处为战场,显是欲以山险抵消我军骑步之利,其用心不可谓不深。”
夏侯渊目光扫过那片山岭阴影,鼻间轻哼一声:“钻山沟子的把戏!南人就擅长这个。某岂会遂他心意,引大军入那等施展不开的鬼地方与他纠缠?”
接着夏侯渊似乎是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倒是那些盘踞当地的豪帅--陈兰、雷绪、梅成之流,拥众自重,向来首鼠两端。”
“传某令:行文彼等,命其速来听调,助王师讨逆。若敢迟疑或暗通刘琦,待某破了刘琦之后,必尽起大军,入山尽剿,一个不留!”
“都督,”
于禁闻言,略一沉吟,拱手劝道,“禁以为,对此辈或不必如此急切。”
夏侯渊摸着下颚短须的手顿了顿,目光倏地转向于禁,锐利如刀,其中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杀意与不耐:
“文则何出此言?此等首鼠两端、拥兵自重的蠹虫,平日里不服王化,战时就成墙头草,不趁早铲除,难道还留着给刘琦小儿当向导、做耳目?”
夏侯渊顿了顿嘀咕了一句,:“若非彼辈龟缩在那群山旮旯里,凭险自守,清理起来费些手脚,某此刻就想提兵前往,将他们尽数屠灭,一了百了,省得还要分心提防他们何时会从背后捅上一刀!”
夏侯渊的声音不大,却透着浸透沙场的铁血与冷酷,仿佛谈论的不是成千上万的人命,而是亟待扫除的障碍。
对于夏侯渊话语中毫不掩饰的凛冽杀意,于禁神色不变,显然早已对这位宗亲大将乃至曹营诸多宿将此种“以杀止乱、以威凌人”的行事风格**以为常。
是以,于禁直接将话题引回更实际的军事得失上,语气依旧平稳:
“都督所言,自是正理。此辈反复,确为隐患。”
于禁先肯定了一句,随即话锋微转,“然禁所虑者,在于当前大敌乃是刘琦。观其用兵,敢弃东面水网平野之缓地,而直趋六安、灊县险山,足见此人颇有几分见识与胆魄,非一味鲁莽之辈。”
“彼选此地正是看准了东面虽平,然河湖纵横,同样不利于我铁骑大队展开驰突,故反其道而行,欲据山险,以逸待劳,耗我锐气,寻隙而击。”
稍作停顿,让夏侯渊消化这层判断,然后才切入核心:“此刻,若我军再以威逼过甚,将陈兰、雷绪等尽数推向刘琦,使其为向导、供粮秣,则我军虽强,亦难免在山中多费周折,徒增伤亡。”
夏侯渊眉头微皱:“文则之意是?”
于禁从容道:“刘琦可以利诱之,我军何尝不可?彼辈所求,无非是保全身家,图些钱粮实惠。”
“而司空(曹操)当年破吕布、灭袁术,威震淮泗,兵锋所向,这些袁术旧部余孽岂能不知?”
“那时司空方与袁绍对峙,无暇南顾,方容彼等苟安,如今司空官渡奏凯,威名更盛,都督亲率王师南下,旌旗所指,彼等心中岂无惧意?此乃司空之余威,都督今日之势也。”
于禁稍顿,见夏侯渊若有所思,继续道:“相比初来乍到、根基未稳的刘琦,司空与都督之威名,于彼等而言更近、更切、更惧。”
“今若辅以钱粮官爵之诱,示以收纳保全之意,彼等权衡之下,纵不为我用,亦多半不敢公然助刘琦,如此,便可斩断刘琦一臂,至少令其山中行动,如盲人摸象。”
夏侯渊听完,脸色稍霁,但仍有疑虑:“话虽如此,若许以钱粮,彼等拿了却不办事,甚或暗通刘琦,岂非资敌?”
于禁微微一笑,笑容里带着洞悉世情的冷静:“都督明鉴,此辈皆首鼠两端之徒,见利忘义是其本性。而正因如此,才更易为利所动。”
“刘琦能给的,都督一样能给,且都督身后站着曹司空与朝廷大义。彼等纵有三心二意,在此地,在我大军与刘琦尚未决出胜负之前,谁敢轻易将赌注全押于一方?”
“尤其是,当他们想起司空当年破袁术、克下邳的雷霆手段之时。”
于禁所言非虚,曹操自初平年间起兵,破黄巾、讨董卓、擒吕布、灭袁术,其威名在江淮之地是实实在在杀出来的。
陈兰、雷绪等人,多是昔日袁术麾下将吏或地方豪强,在袁术败亡后据险自保。
而曹操因与袁绍争锋,暂未大举经略淮南,才对彼等采取羁縻之策,只要不明面反抗,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份源于恐惧的恭顺,与曹操的赫赫兵威密不可分。
如今夏侯渊携官渡新胜之威南来,这份压迫感,远非刘琦一时之势可比。
夏侯渊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显然于禁的分析,特别是对曹操威名的强调,让他很是受用。
夏侯渊捋了捋短须,傲然道:“文则言之有理。倒是某有些心急了。如此看来,刘琦小儿煞费苦心将战场选在这群山之中,某若不去会会他,倒显得怯了。”
“哼!刘琦小儿便想凭山险消耗,某便让他知晓,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些许地利,不过螳臂当车!”
说着夏侯渊霍然起身,目光锐利地扫过堂下众将校:“传令:便依文则之言,备好部分钱帛粮草,遣能言之人,分头去见陈兰、雷绪等人,陈说利害,许以安稳。”
“大军主力,则按计划前出待机。某倒要看看,在这江淮之间,究竟是他刘琦借得的山势硬,还是某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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