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待如何?”皇帝饶有兴致地问道。
舒挽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
“臣女斗胆,恳请陛下给臣女一个机会。”
“臣女想进……司天阁。”
此言一出,御书房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皇帝的眸光骤然一缩。
司天阁,掌管天文历法,占卜国运,乃是国师的地盘。
从来没有女子进入司天阁任职的先例。
“你想进司天阁?”皇帝的声音沉了几分。
“是。”舒挽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臣女不需要什么高官厚禄,只想求个能在国师大人身边侍奉的差事。”
“哪怕只是端茶倒水,研墨铺纸,只要能日日见到大人,臣女便心满意足了。”
“臣女想用半年时间,若是半年内大人还未对臣女动心,臣女便……死心塌地,绞了头发做姑子去!”
她语带哽咽,字字句句都是少女的一腔孤勇。
皇帝沉默了。
他在权衡。
宴时这个人,来历神秘,手段狠辣,虽然如今携带着栖芜宫归顺朝廷,但他手中的栖芜宫旧部依然是一股不可小觑的力量。
且宴时孤傲,在朝中独来独往,没有任何软肋,这让皇帝一直无法真正安心。
若是将宋意欢安插在他身边……
一来,可以用这个蠢女人去恶心宴时,消磨他的精力。
二来,宋意欢毕竟是沈家未过门的媳妇,若是因此让沈家和宴时不对付,他也可日后借机削弱其中的任何一方势力。
此举可谓是一石二鸟。
若是这两个不可控的因素搅在一起,互相折磨,对他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至于司天阁……不过是个看星星的地方,给她个闲职又能如何?
想通了这一层,皇帝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他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在空旷的御书房内回荡。
“好!好一个痴情的女子!”
“朕就喜欢你这股子敢爱敢恨的劲头!”
“既如此,朕便成全你的一片痴心。”
皇帝大手一挥,提起朱笔,在太监呈上来的圣旨上龙飞凤舞地写下几个大字。
“传朕旨意。”
“清河郡主宋意欢,温婉贤淑,聪慧过人,特封为司天阁典仪令。”
“即日起,入司天阁行走,协助国师掌管祭祀礼仪之事。”
舒挽心中狂喜,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激动得浑身颤抖。
“臣女……谢主隆恩!”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从皇宫出来时,天色已晚。
漫天的飞雪纷纷扬扬,将整个京城笼罩在一片苍茫之中。
马车在风雪中穿行,碾碎了长街的寂静。
管家早早就在门口翘首以盼,远远瞧见了郡主的马车后便急忙吩咐下人烧地龙。
管家告知舒挽,晏清回来了。
舒挽点头示意听到了。
屏退了左右,舒挽径直走向书房。
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仰头饮尽。
“事情办得如何?”
舒挽说完看向一旁早已等候多时的晏清,多日不见,他似乎黑瘦了点。
“回姑娘,江南分舵的柳堂主和川蜀分舵的陈堂主,见到姑娘的亲笔信物后痛哭流涕。”
“这两位堂主已然动身,他们乔装打扮,不日便会抵达京城与尊上一叙。”
舒挽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眼底却无半分笑意。
“柳三娘和陈大勇倒是没变,还是那般急性子。”
昔日她从尸山血海里把这两个人扒拉出来,给了一条命,如今看来,这恩情算是没白施。
“漠北那边呢?”舒挽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有些漫不经心的问道。
空气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晏清的身子僵了僵,原本挺直的脊背微微佝偻下去。
他低下头,双手死死地扣进地毯里,指节泛白。
“漠北分舵……赵堂主将送信之人给杀了。”
“啪!”
舒挽手中的青瓷茶盏瞬间化为齑粉,茶水混合着碎瓷片洒了一桌。
鲜红的血珠从她掌心渗出,滴落在案几上,触目惊心。
晏清大惊失色,猛地向前膝行几步。
“姑娘!”
舒挽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随手甩去掌心的残渣。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一把推开了窗户。
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花灌了进来,吹乱了她鬓角的碎发。
“好一个赵笱!。”她轻笑一声,笑声清脆,却让人听得毛骨悚然。
“晏清。”
“属下在。”
“明日一早,把库房里所有值钱的金银细软,玉器古玩,统统搬出来。”
“全部拿去黑市典当。”
“记住,是黑市,我要现银,越快越好,死当。”
“是,属下明白。”
舒挽走到书架前,抽出一张宣纸,提笔写下几个地点。
“这些银子,你拿去运作。”
“即日起,你亲自去一趟城郊和邻县。”
“我要你去挑选人手。”
“不要那些江湖油子,也不要那些偷鸡摸狗之辈。”她顿了顿,笔尖在纸上晕开一团墨迹。
“可以是身怀绝技的亡命徒,或者是流离失所的难民。”
“年龄要在十五至二十岁之间,身强力壮。”
“但最重要的是——品德。”
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晏清。
“我要的是绝对的忠诚。”
“是一群即便我让他们跳火坑,他们也会毫不犹豫跳下去的死士。”
“把他们安顿在宋家西郊那个废弃的庄子里,对外就说是宋家招募的护院和长工。”
“你亲自教导他们习武,我不求他们现在能以一敌十,但一年内,必须给我练出一支令行禁止的铁军!”
晏清接过那张纸,只觉得重若千钧。
他重重地磕了一个头。
“属下,领命!”
舒挽摆了摆手,神色间流露出一丝疲惫。
“去吧,今夜就去安排。”
翌日清晨。
舒挽并未穿往日里那些花红柳绿的罗裙,而是换上了一身玄色的官服。
这是司天阁典仪令的制服。
宽大的袖袍遮住了她纤细的手腕,腰间束着一条墨玉腰带,显得她身姿挺拔,英气逼人。
头发也全部束起,只用一根简单的木簪固定,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
她手里捧着一叠厚厚的卷宗,踏上了司天阁那九十九级白玉台阶。
顶层的摘星楼内,檀香袅袅。
巨大的浑天仪在中央缓缓转动,发出沉闷的机括声。
宴时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中执着一卷古籍,神情淡漠。
听到脚步声,他连眼皮都未抬一下。
在他看来,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清河郡主,此刻定然是提着什么甜腻腻的糕点,一脸花痴地凑过来,说着那些让人起鸡皮疙瘩的情话。
他甚至已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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