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沉吟片刻。

“既然如此,那就走——”

“父王!”

焦宗英顾不得其他,截住话头,卑躬屈膝,“父王,要不然还是让章先生等诸位谋士多加研究,这样才好选出最适合的道路,若是一个不慎选错了,不仅是耽搁时间,也失去了一举歼灭赵满的良机。”

成王垂眸,放在实木桌子上的手敲了敲。

笃——笃——笃

每一下都敲在焦宗英心上,冷汗顺着脖颈向下流,隐入衣领,最终消失不见。

“就按你所说。”成王侧目看向章先生,“先生,那此事便交给你,给你一个时辰的时间商讨,还有熟悉地方的诸位将领,务必找出一条最合适的道路来,若是成功拿下赵满,本王重重有赏!若是败了,本王之剑也未尝不利!”

“属下领命!”

章先生弯腰曲背,拱手行礼,“属下一定不负王爷所托。”

成王点头,章先生和众人慢慢后退,直至出了大帐。

焦宗英没有第一时间离开,而是等人都走得差不多了,眼神中的恶意丝毫不掩盖的释放,本来还算好看的眼睛里此刻盛满晦暗,紧紧盯着他。

“本公子不知章先生是何时投靠了那赵满?竟然这般诚心为她筹谋,甚至不惜置我父王于死地。”

最后一句他说的很轻,轻到章先生几乎听不见,只能看清楚他的嘴形。

面对他眼中的恶意,章先生轻蔑的笑笑。

“拿人钱财为人消灾,这些不过是应当应分之事,没什么好说的,倒是二公子你,常听人说虎毒不食子,恶虎再毒尚且不食其子,但这个子却恨不得扑倒恶虎,噬咬其尸体以壮大自己。”

“二公子,我说的对吗?”

“你给我闭嘴!”焦宗英神色扭曲,被人戳破心底的阴暗,恨不得扑上去死了他的嘴,“你就不怕我告诉父王?到时候等着你的可不只是人头落地这么简单!”

“二公子大可以去说,我大不了一死了之,但二公子你就不同了,身为成王嫡子,竟想着害死父亲自己取而代之,你说这事要是传出去,会不会被天下人唾骂?你还能再得到成王之位吗?”

焦宗英脸色铁青,却强撑着道:“只要把你杀了。就没人会知道。”

章先生垂头低低的笑起来,“杀了我?”

“二公子莫不是想永远被庶出的大公子压着不得翻身?”

“只要成王不死,他的眼里就永远没有你,你觉得就算你死了,成王会有一瞬间为你的死而难过吗?”

“不,不会的,他有那么多儿子,轮不到你。”

“所以啊,只要我们联手,杀掉你的父王,作为嫡子,也是唯一在你父王身边的孩子,你便能顺利即位,这个机会难得可贵,要是回到属地,成王身边有了其他孩子,你觉得那些臣子是会考虑你还是其他公子?”

焦宗英一开始还能强撑着,越听到后面,脸色越白,肉眼可见的失魂落魄。

在听到轮不到他的时候,眼里的惊惧一瞬间散开,再也收敛不住。

是啊,父王有那么多孩子,就算他死了,父王也不会有片刻的侧目。

可母妃只有他一个人,要是他死了,母妃就真的活不下去了。

白着一张面无人色的脸,他定定的看着眼前嘴角勾起一抹笑的人,“那章先生要我如何配合?”

章先生舒心大笑,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公子放心,小事而已,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时机一成熟,我保证你会成为新一任成王,届时还请成王殿下对我们主君手下留情,要不然这弑父的留言怕是会传遍整个天下。”

“……我知道了。”

见他听话,章先生转身离开。

一个时辰后,成王听取他的建议,决定走水路。

期间,焦宗英一言不发,静静地候在一旁。

成王不满地看了这个儿子一眼,恨铁不成钢,“你能不能像你大哥一样,整天像个闷葫芦,怎么,我欠你的吗!”

“父王恕罪,是儿子的错,儿子可能是刚出门呛了风,身体有些不适,这才没有开口。”

“哼!”成王摔下腰间玉佩,没在看他。

“大军开拔!”

*

祁连锐早就在水路这边埋伏许久,却迟迟不见人来。

“将军,会不会是他们走了别的路?”

“不可能,主君料事如神,从未出错,再等等,他们一定会走这条路。”祁连锐笃定道。

河里的水面上还飘着薄冰,哪怕是在岸边,那股子刺骨的冷还是让众人直打哆嗦,手掌骨节冻得通红。

夜幕降临,白天里那一丝阳光吝啬地收走最后一丝暖意,寒风一吹,更是冻得人几乎要坚持不住。

祁连锐却紧紧盯着前方,不敢有丝毫懈怠。

“……等等,他们来了!”

贴着地面,能听见大军马蹄的震动。抬头一看,树上残存的枯枝败叶也随着这震动哗啦啦往下落,随风飘落到河面上,有些打着旋沉入水底,有些在冰面上顺流而下,不知去向。

祁连锐眼中满是激动,低声吩咐,“通知下去,都给我打起精神来,按计划行事!”

“是!”

成王骑着马被众人围在中间,因此察觉不到前方有些太过安静。

前方有将领察觉到不对劲,想返回告诉成王,却在靠近成王队伍之时被拦下。

拦着他的人面色严肃:

“公子说了,王爷近日多加操劳,头疼难耐,若不是要紧事,就不要过来汇报,打扰王爷清净。”

将领皱了皱眉,骑着马原地转了两圈。

犹豫半晌,想要告诉王爷,又怕是自己多心,扰了王爷清净反而被问罪。

焦宗英眼神好,一眼看见他,和章先生对视一眼,骑着马慢慢脱离队伍,来到他身边。

“何事这般要紧,打扰了父王休息你有几个脑袋够砍?”

“二公子赎罪,末将是察觉到前方有些不对劲,才想向王爷禀报。”

“行了我知道了,你回去吧,我会告诉父王,无事不要再来打扰。”

“是,末将明白。”

见他打马而去,焦宗英返回队伍。

成王见状随口问道:“出了何事?”

“不过是些微小事,无妨,儿子已经处理好了。”

说罢,焦宗英关心地看向他:“父王,这一路走来太辛苦,您要不要停下来歇歇?”

“不用,继续走。”

“是。”

到达河对岸,有人下去试了试,发现水不深,甚至比想象中好的浅很多,不用做竹筏,蹚水就能过去,只是河水冰冷,最深的地方没过成年人胸口,有人犹豫不决。

成王听后怒斥:“一群无用之辈!立刻趟水过河,不许拖延,若有违背,军令处置。”

前方的小兵一个个哆哆嗦嗦的下水过河,河水冰冷刺骨,士兵们穿的衣服本就不保暖,有些甚至都是破败柳絮制作而成,陆地上还勉强能扛,一下水,刺骨的冰冷蔓延开来,冻得人瑟瑟发抖。

岸上有人看着更加胆怯,却在身后将领的驱使下不得不闭眼踏入水中。

埋伏在河两岸的赵家军见状仿佛感同身受一般。

“这什么王爷,真是可恶,这大冷天的,他倒是骑着高头大马,风吹不着,水冻不着,手底下士兵一个个都冻得发抖却不管不顾,谁要为他卖命才是傻子!”

“谁说不是,我这看着那边好些个小兵穿的都是些破棉败絮,根本就不保暖,本来就冻得脸色发僵,再一下水,直直地往水底下沉。”

“还是咱们主君好,给咱们发的衣服都是新棉,塞得厚实,这穿着才暖和,我在家都没穿过这么厚实的。”

“嘿嘿,我家婆娘在制衣坊做活,我走之前听她说制衣坊为着这批衣服天天加班加点的忙活,说不定啊,我身上穿的还是我家婆娘做的。”有人喜滋滋道。

“我娘也在制衣坊,不过她是负责给做衣服的人做饭,回家的时候也和我说了,人太多了,她做饭都是用的两只手抡大勺,要不然根本拎不起来,我让她歇歇她还不肯,说她们都是给咱们做的衣服,要是她不在,她们该饿肚子了。”

七嘴八舌一聊起来气氛顿时火热,冰凉的手脚好似也回暖了些许。

“等仗打完了,我要回家娶媳妇,我娘早就给我看好了一户好人家的姑娘,就等着我回去成家。”

“你小子好运道,打完胜仗就能回家娶新媳妇,就是不知道回去我儿子还认不认得我,我走的时候他才一岁半,等我回去该是不认得我了。”

“噤声!”

威严的声音一出,众人瞬间警惕起来,朝着河流方向看去,成王军队已经过河一半。

只等号令发出,便可冲上去杀敌。

“杀啊!!!”

雄厚的嗓音一出,埋伏的赵家军顿时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冲了出去。

与此同时,弓箭手就位,一只只穿云箭朝着敌军射了过去。

成王还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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