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告白
但,那俊美无俦的男人却只顾饮酒,连眼皮都未抬一下,半个眼神都没分给面前的惹火尤物。
得不到回应的舞姬既尴尬又不甘,她咬了咬下唇,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大胆地朝前走了一步,故作矫柔地就要往男人身上摔去。
然而,根本没有给她能触碰到自己的机会,在她近身的刹那,江砚黎微微侧过了身子,那舞姬扑了个空,重心失衡,径直摔在冰冷的地面上,发髻散乱,狼狈不堪。
“啊!”
直至女子的一声惨叫传来,他才缓缓放下手中的酒杯。
江砚黎笑了,喉间滚动的冷笑瘆人异常。
“郎中想要以这种方式讨好,却也不打听清楚本世子最讨厌什么?”
听闻此言,户部郎中吓了一大跳,心头猛地一沉。
讨厌什么?
他是从西南柳州府晋升来京的,确实不太清楚京城这些贵胄的喜恶,在地方上待了大半辈子,向来是靠着这一套讨好法门站稳脚跟。
每逢要打点上峰或是结交权贵,无非是备上价值连城的厚礼,再配上精心调教的美人。他找来的美人个个知情识趣,先前无论送予谁,哪怕是表面清高的官员,私下里也无不受用,这招他从未失过手。
此次调任来京,他虽早听闻靖国公世子出身顶级勋贵,眼高于天。可在他看来,再尊贵的世子终究也是男人,总需要有宣泄欲望的出口,找个女人泻火。
眼前这美人,容貌绝色,身段妖娆,又被调教得温顺听话,怜幸了也无需负任何责任,按理说该是来者不拒的绝品,怎么偏偏就触怒了这位世子?
望着座上尊贵不凡的男人似笑非笑、不为所动的神情,户部郎中冷汗涔涔,心知今日这讨好不仅没成,反而彻底搞砸,还把世子给惹恼了!
“世子恕罪!是下官思虑不周,办错了事,还请世子大人有大量,莫要与下官一般见识!”
他慌忙跪地,颤抖的声音中是难掩的慌乱。
意识到自己坏了大人的好事,舞姬面色一白,顾不上摔倒的疼痛,连滚带爬地跪伏在地,声音抖得不成样子:“世子恕罪!奴家奴家一时糊涂,绝非有意冒犯,求世子饶命!”
江砚黎已然没了耐心,不欲多说,起身就要离开。
为官者,不思民生疾苦,不谋实绩建树,反倒将心思花在这等旁门左道上,用女色逢迎钻营。
若这就是此人的本事,那这户部郎中的位置,是该考虑换人了。今日之事,他会如实向陛下禀明。
上了马车。
江砚黎不住捏了捏发胀的眉心。
方才那红裙舞姬凑得极近,一股浓烈的脂粉香气直直钻入鼻腔,熏得他头疼。
心头的厌烦愈发浓烈。
好好的时辰,本可以留在景安苑陪着那个心心念念的小姑娘,却因为赴这种宴席,而占据了他的时间。
乌恪无需多问便知道,世子要回的是景安苑而非临渊府,当即吩咐车夫调转方向,往景安苑驶去。
毕竟那位,正在景安苑等着呢。
这边的阮南枝,此时正寻着一本书曲膝乜斜在美人榻上,细细读着。乌发如绸似水地在身后铺开,雪肤胜雪,单薄的寝衣将纤细曼妙的躯体勾勒得影影绰绰,让人移不开眼。
巧杏一向知晓自家小姐绝色无双,平日里也见得多了,可有时候,总还是忍不住看得出了神儿。
似有所觉的美人抬起头来,看见巧杏,弯了弯唇角:“巧杏,什么时辰了?”
这时候她才回过神来。
“回小姐,已经戌时四刻了。”
听闻这个时间,阮南枝怔了一下,没想到已经这么晚了。
“这么晚了,想来世子哥哥说今晚要来这儿,怕是也来不成了……”
阮南枝喃喃道,无力地靠住美人榻背,精致的脸蛋漂亮得如同脆弱的玉瓷娃娃,涣散的瞳孔氤氲着蒙蒙的水汽,飘渺无神。
她失落地把头埋进自己的手臂间,神情恹恹,愁思万种,却也无从说起。
“巧杏,我好像越来越喜欢世子哥哥了。”
闻言,巧杏无奈地笑了一下。
女孩这藏不住的相思之意,明眼人一看便知。她既欣慰小姐情窦初开,遇见了让她心动的人。
巧杏希望小姐能够幸福。
可又忍不住暗自担忧。世子身份尊贵,心思难测,自家小姐这般纯粹热烈,可千万别被辜负了去。
“小姐虽少见外男,可与柳公子也是青梅竹马一同长大的。您心思纯良,又是情窦初开,奴婢瞧着您对世子是满心欢喜,只是也怕您一时分不清心意……”
“奴婢斗胆一问,您想想,您对柳公子和对世子是一样的吗?”
话音刚落,阮南枝想也没想,便毫不犹豫地回答:“当然不一样啦!”
女孩将杏眼瞪得圆圆的,神情认真,提高了声音急于辩解。
“净远哥哥于我而言,只是儿时玩伴。小时候,我虽把他当兄长般依赖,可我们已然多年未见,如今早生分了许多,我对他,也再没有从前那般亲近了。”
“砚黎哥哥不一样……”
一想到那个清贵优雅的男子,阮南枝便无法控制地心跳加速,双颊桃腮霎时漫开一层匀净的红晕。
“自从第一次与他相见,他恍若神祇一般出现,救我于水火之中。便是那一眼,我的心脏便不受控制地为他跳动,再也停不下来。”
“后来越与他相处,便越发觉得他完美得无可挑剔,仿佛无所不能一般……”女孩轻轻垂下头,眼睫像受惊的蝶翼般微微颤抖,粉光丽雪的脸上透着一层迷茫,以及一种难以言说的怅然,“他数次出手相助,于我、于爹爹都是莫大的恩情。可他待我越好,我便越清晰地察觉到,我与他之间隔着云泥之别,那么遥不可及。”
“这般因一人喜,因一人忧,心情被牢牢牵动的滋味,我从前从未有过。”
“我真的,很喜欢他。”
或许是绝境中有人撑腰、低谷时得人呵护的触动,江砚黎帮她、护她时的温柔,让她生出了一种被爱的错觉。
仿佛就算是她最狼狈不堪的模样,也能被他全然接纳,无需设防。
巧杏听着,不禁哑然。
小姐心思玲珑剔透,瞧着懵懂天真,但打心底,对于自己的情意认得极清,半分不含糊。
突然,门外响起了轻缓的叩门声,紧接着,那个意想不到而又十分熟悉的男声传来:
“枝枝,休息了吗?”
原是江砚黎一路踏入院子,并未让下人通传,此刻已然来到了阮南枝的寝房门外。
方才还在口中念着的人忽地出现,阮南枝又惊又喜,她顾不上把鞋履穿好,只胡乱趿着快步奔到门边,匆匆拉开了门。
门一敞开,俊朗出众的男子便撞入她的眼帘,今日他穿的这一身银线飞鹤黑色衣裳,显得身材线条格外流畅健美。
不过不同寻常的是,阮南枝甫一凑近,便嗅到一缕清冽的淡淡酒味,想来他方才在宴席上是饮了酒的。
这酒味在他身上竟不觉粗浊,反倒与他周身清贵气息相融,衬得他眸色更为沉邃,还带着几分酒后的慵懒迷离之感,愈发令人心旌摇曳。
“砚黎哥哥,你饮酒了?”心跳阵阵的女孩红着耳根,话语间难掩关切。
“嗯。”江砚黎笑了笑,无所谓道,“是喝了一点。”
阮南枝连忙让巧杏去煮碗醒酒汤端过来,她可不想砚黎哥哥宿醉第二天头疼。
巧杏领命离去,这是阮南枝目前所住的寝房,照理来说男子不该入闺房,可是这宅子本就是江砚黎的,拦着让他在门口站着也不像话。
于是,面颊发烫的她,小声局促地说:“砚黎哥哥,你先进来坐坐吧。”
女孩的邀请,让江砚黎的眸色沉了沉,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面上却依旧是一派清贵模样。
他顺着她的话抬步进门,随后顺手将门带上。刚站定便微微蹙起了眉,修长的手指轻按在额角:“许是酒意上涌,有些头晕。”
话音未落,男人的身形微晃,顺势向阮南枝的方向倾了倾,手掌一把扣住女孩纤弱的肩头,白皙冠玉的面庞若有似无地挨着她那欺霜赛雪的脖颈,温热的气息裹挟着酒味,悄然拂过她的耳畔。
暗沉沉的目光地锁住阮南枝泛红的脸颊,像盯着猎物一般,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她的反应。
阮南枝半点没察觉他的心机,只被这突如其来的贴近搅得方寸大乱,心脏几乎要蹦出嗓子眼。
她己经在心里慌乱地尖叫。
砚黎哥哥,竟然、竟然就这样抱住了她!
甚至,他的整个脸几乎都靠到了自己的颈间!
那滚烫的触感,让女孩浑身泛起一阵阵的战栗,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如何行动。
好痒,又好羞涩,阮南枝忍不住瑟缩了一下,她慌忙扶住紧紧挨着她的男人,弱弱地娇声低嚅:“我,我扶你坐下歇息……”
扶他落座后,江砚黎却依旧没有松开自己的意思,阮南枝涨红了脸儿,但也没有说什么,也没有抗拒。
风娇水媚的眼睛含情脉脉,这怪甚娇媚的样子,让他看得心下一动。
恶劣过分的男人得寸进尺般地蹭了蹭女孩的雪颈,低笑出声,冷清的眸底情欲微暗。
“枝枝,昨日想要对你说的话语,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你可知,我要说什么?”
“你要说什么?”虽然阮南枝已经似乎隐约察觉到了他会说什么,但还是忍不住明知故问,想要得到他清晰准确的回答。
湿漉漉的潋滟眸子羞怯地盯着他,江砚黎松开了扣住她肩头的一只手,捧起莹嫩剔透的玉脸,持平的视线深深地凝视着她,哑着嗓子说:
“阮南枝,我喜欢你。”
这句话落在耳畔,阮南枝浑身一震,像是被惊雷劈中,瞬间定在原地。
这是真的吗?
她怔怔地望着江砚黎,浓密乌黑的眼睫剧烈地颤动着,方才还在发烫的脸颊,此刻竟烧得更烈,连同脖颈、整个身子都漫上了一层薄绯。
不是在做梦。
心底的期待化作密密麻麻的欢喜之情,让同样心意相通的女孩鼻尖一酸,她张了张嘴,满腔的羞涩与甜蜜交织:“砚黎哥哥,我也喜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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