搂着向浔睡到日上三竿才勉强睁开眼,床头的手机仍旧在不知疲倦地震动,江簌掀起来一看,是向衍的电话。

向浔似是被这动静打扰到了,哼哼唧唧往她怀里缩了缩,江簌被蹭得发痒,顺手将人压在颈窝里。

她正准备划开接通,通话突然被挂断了。

对面弹出条消息。

向衍:过来。

江簌不明所以,但颇有耐心地甩了个问号过去。

向衍紧跟着回复。

向衍:现在。

揉了一把怀中人的脑袋,江簌坦然地闭上眼准备再睡一会儿,就当没看到这个信息。

可她闭上眼忽然又怎么都睡不进去。

向衍极少数在她面前这么强势,说话总是拐弯抹角的,就算被惹急了,也是叽里咕噜一大串还试图在通过摆道理感化她。

她很早之前就下了定论。

向衍这人,很别扭。

想来想去,江簌认命地爬起来,在迷迷糊糊睁开眼试图索吻的向浔额头上亲了一口,“睡吧,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向浔得了安抚后也没多问,乖乖窝在被子里,脸颊贴在她刚才躺的位置,又睡着了。

让司机把车开到向浔家的时候,江簌脑袋还有些晕乎乎的。

昨晚喝的酒不算多,但再加上陪向浔胡闹了半晚,她现在整个人的状态倒像是被酒精泡透了回不过神来。

输入密码推开门,室内一片安静,只有书房方向飘来点咖啡的醇苦香气。

江簌趿拉着拖鞋走过去,没开门,直接拧开了门把手。

向衍就坐在书桌后,背对着门口,望着窗外萧瑟的庭院。

他穿着件深灰色的羊绒衫,背影在略显惨淡的冬日天光里勾勒出僵硬的线条。

听到动静,他缓缓转过身。

脸上没什么表情,甚至比平时更平静些,但那双总是含着估量或是兴味的眼睛,此时沉得宛若庭院里那潭死水。

他没说话,只是用视线紧紧锁着她,从她略带凌乱的头发,滑到她脖颈间无意露出的淡淡的红痕。

江簌打了个哈欠,没什么形象地直接瘫在他对面的单人沙发里,嗓音带着刚睡醒的慵懒和沙哑,“什么事这么急?扰人清梦。”

向衍屈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随后朝她推过去个不算大的已经拆开的快递盒。

“你的东西。”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平淡得出奇,连惯常那点虚假的笑意也没有了,“寄错地址了。”

江簌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往这里买过东西,不甚在意撇了一眼。

纸盒里躺着几件东西,最上面是一条黑色的、带着毛茸茸尾巴的布料,像是小猫,下面压着些形状暧昧不明的小玩意,可以看出是金属和皮革拼接的。

是向浔昨晚提过一嘴的“新玩具”。

她瞬间明白了向衍那反常的语气和此时压抑的氛围是从何而来。

他不是愤怒,至少不全是。

那大概是一种更复杂的东西,像是被什么哽住了喉咙。

吐不出来,又咽不下去。

江簌心里啧了声。

向浔这个蠢狗,真是会给她找麻烦。

江簌没动那盒子,甚至没再多看一眼,她抬起眼,迎上向衍的目光,勾起个似笑非笑的弧度,“哦。我说呢,怎么没收到。”

她的语气太过自然,仿佛收到一盒小玩具和收到一盒饼干一样,没什么区别。

她有信心去赌一把向衍不会说什么,也可以说,可以赌一把他会做出更有意思的事。

毕竟上一次他假装争宠的时候没得到想要的反应,这次总该聪明点换个套路。

向衍看着她这副浑不在意的模样,眸色又沉了几分,身体微微前倾,手肘撑在桌面上十指交叉抵在下颌。

“看来,”他不急不缓开口,每个字都像是斟酌过,“你们玩的……很尽兴。”

这姿势挺装的,但他做出来很好看。

江簌肆无忌惮打量他,暗自点评着。

也许是男人身上那股偏向于颓靡的气质更多掩盖了这个姿势本身的侵略性,看上去倒更多是在索取……

他没有质问为什么,也没有恼羞成怒说这不成体统,只是用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点出了事实。

这比任何情绪宣泄都更快地揭穿了试图掩埋的一切。

江簌能感觉到他那平静之下难以压制的翻涌情绪。

这些东西阴差阳错地摆在了他面前,提醒着被他忽略的已然发生的亲密,他必然是有着被冒犯的不快。

而他又这样直接地体会到了她已经和向浔进展到了如此程度,还会使用这些……明显是用在向浔身上的东西,更掺杂些恍然大悟。

江簌猜测,大概还有些连他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嫉妒。

但那必然细微又尖锐,是真正让他难以忍受的。

但他不会承认。

之前的试探已经给过他警醒。

他的年龄、他的阅历,都不会再允许他第二次失态。

“还行吧。”江簌歪歪头,故意让那点痕迹更清晰地暴露在他视线里,“小孩子精力旺盛,总爱试试新奇的东西。”

这话带着刺,精准扎在向衍最在意的地方。

年龄,以及他和向衍在她那里,截然不同的“待遇”。

向衍交叉的手指微微用力,连带着指节都泛出些白,他沉默几秒,才重新开口:“是吗?”

他顿了顿,视线落回那个纸盒上,宛若看到了什么碍眼的东西,“那看来是我多事了,我不该拆开,不该看到。”

他嘴上说着多事、不该,脸上却没有丝毫歉意,只有满满的、被强压下去的负面情绪。

他在用真正属于他的方式表达不满,用退让的姿态进行控诉。

江簌盯着他看了会儿,倒觉得他这副姿态应该找个真正的伯乐来,兴许会软声细语哄哄他。

不过……

她也挺喜欢看他这幅样子的。

江簌站起身,仍旧没有去动那个纸盒,而是绕到书桌后,停在他身边。

她居高临下看着他,能清晰看到他长而直的眼睫在面上投出的阴影,和那微微抿紧到没什么血色的唇。

“向衍,”她唤他的名字,“你叫我来,就是为了把这个还给我?”

她的指尖落在冰凉的桌面上,离他的手很近,却偏偏没有直接触碰上去。

向衍抬起头目光从她的指尖移到她的脸上。

离得更近了,更能看清楚她眼底未消散的笑意,以及那愈发刺眼的红痕。

一股混合着酸涩和无力的情绪猛地侵袭上来。

他忽然觉得很累,不是身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倦怠。

他步步试探,时时小心,他以为自己能掌控节奏,提前得到这一切,将眼前这个人与其他剥离开来。

可到头来,似乎总是慢了一步。

“不然呢?”他反问,声音里透出难以掩饰的疲倦,但很快又被他强行压下,“物归原主而已。”

他避开了她真正的问题,轻飘飘挡开了,拒绝承认自己那点见不得光的心思。

江簌低笑一声,忽然俯下身,手臂撑在他的扶手两侧,将他困在椅子和自己之间。

“只是物归原主?”她靠得很近,呼吸几乎拂过他的额头。

“就没有一点点……别的想法?”

她的目光意有所指扫过那个敞开的纸盒,又落回他紧绷的脸上。

向浔的身体僵住了。

他能感受到她说话时的温热气息,能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香气,这一切都在攻击他摇摇欲坠的底线。

他想推开她。

又想把她拉得更近。

最终,他只是闭上了眼睛,眉头微微蹙起,像是在做出什么极为艰难的决定。

“江簌,”他哑声开口,带着一种近乎认命的无奈,“别这样。”

别这样逼我。

别这样,让我显得如此……不堪。

“别哪样?”江簌并不打算放过他,她的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耳垂,声音轻得宛若呢喃,“是别这样靠近你,还是别这样……用别人买的东西?”

向衍猛然睁开眼睛,眼底翻涌着被戳穿的狼狈和再难抑制的愠怒。

但他依旧没有失态,只是定定看着她,眼神复杂得宛若被搅乱的线。

“是。”他终于承认,“我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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