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短暂的好时光
【“太医,现在就请。】
温热的掌心触碰到肩头,熟悉的热度让青雀又控制不住地一抖。
完了。在无比的恐慌中,她忍不住想。她搞砸了,她的反应错了。如此厚恩,即便一时想不出回报之法,她也至少应该当面道一声谢,而不是一句话都没有,就缩在这里……哭。
哪怕这不是赐予的“恩,只是他人的情谊,只是一份“礼物,这样用了心的礼物,难道不值得她真心实意的感激?
她却在因旁人给她的伤害和他对旁人的复仇哭!
握住袖口,青雀想抹掉眼泪。可她的手僵得像石头,手臂又疼又麻像被人打过,根本不由她指使。
她知道自己还在怕。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怕。
她想张开嘴,至少说一声,“我很喜欢。
可她的嘴也好像被粘住了,一用力,只能听见牙齿在“咯咯地撞。
这样的反应,或许会让人起疑心的。
可能,她短暂的好时光,今日就要结束了?
真快。
在自己身体围成的昏暗里,青雀用力闭上眼睛。
但此时,另一只手,又环住了她另一侧的肩头。
他轻轻用力。
于是,有些茫然地,青雀跌入了这个宽阔、坚硬的胸膛。
她的手垂了下去。
她的脸贴住了楚王的衣襟。
她的眼泪,在墨色的衣料上,带过一片湿意。
似乎不是错觉、更非虚幻,在自己因惊惧而剧烈的心跳声中,她听见了很轻、很轻的一声叹息。
随后是无言的沉默。
在做出似是“安慰的举动后,楚王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也没有开口——没有指责、没有怪罪,也没有关心和宽慰。
甚至他的手也悬空着,只有手臂松松搭在青雀肩头,全然不似夜晚里一样纠缠亲密。
但在这无声的……包容里,青雀渐渐收住了泪水。
她的躯体不再僵硬发麻,双唇也似乎重回柔软。
试着张了张嘴,她发出了几声没有意义的声音。
“嗯。楚王应她。
“殿下?
哭了太久,即便没有哭出声音,青雀的喉咙也闷得发哑。
“嗯。
“我,她清了清嗓子,想让声音更清楚,“我很喜欢殿下送的东西,我……
“高兴吗?
青雀一怔。
“高兴……高兴!她急忙重复,“殿下,我——
“高兴就好。
楚王直起半身扶她:“叫人拿润喉糖,今晚少说话。去洗澡、换身衣服,回来吃饭。
“…
…是。”
青雀应着又想哭了。
扶着楚王的手站起来垂着脸她看到眼前出现了一方素帕。
她接过手帕捂住脸之前又看见了他墨色衣襟上她留下的蜿蜒泪迹。
侍女们很快进来将青雀送入浴室。
温暖的、带着香气的水包裹了她。她把整个身体都沉入水下唯独露出脸。
举起双手她仔仔细细地看着这张只有暗纹的素色方帕看手帕上的每一根线、每一条云雷纹。
素帕边缘晕出了茸茸的烛光。
“这手帕……”碧蕊小声问“奴婢拿去洗净再给娘子?”
“那就有劳你了?”青雀小心把手帕叠起来交给她不忘叮嘱“晾干一定立刻拿给我别给别人。”
“娘子放心。”碧蕊双手接过又忙笑道“什么‘有劳’不‘有劳’娘子说这话我可担不起。”
“娘子信我是我的福分呢。”她说。
沐浴结束了侍女们用柔软的棉巾包裹住青雀的身体。这棉布是淞江所产细密光洁绝无可能伤了宫中王府女子细嫩娇养的肌肤。可她心里好像钝钝地、扎了一根不算太疼的又让她不能忽视的刺。
“娘子信我是我的福分。”
不久之前相似的对话同样发生过在她身上。只不过现在她是听的人那时
听的人是霍玥。
但这一点联想带来的刺痛在回到堂屋看见楚王时就在青雀心中自己消解了。
还不到她的女儿暴露于人前的那一日她就不能确定那时自己是生是死倒敢把自己比作霍玥。
霍玥会被当作礼物送给天家权贵惊忧自己已经怀了“新主人”仇家的孩子恐怕命不久矣只能数着时辰过活吗?
“殿下。”
青雀坐在同样换过一身衣衫的楚王身边。
“嗯。”
虽然洗过澡也冷敷了眼睛可她眼下还是有些微红晕未消一双眼睛里也仍有朦胧的水汽。
多看了她几眼楚王蓦地移开视线手便伸向了酒杯。
不过最后他也只轻抿了一口便克制地放下。
这个夜晚依然没有太多交谈。
用过晚饭青雀没能忍住迟来的激动将户帖和房契看了又看。
“永宁坊雁巷自西第二所”共是前后两进院落内外二十一间房屋写得清清楚楚。
若是阿娘和逾白今后真能脱离奴籍住在这不必再受人驱使更不会被强迫做哪个“公子郎君”的妾该有多好!
她好想见见她们。
活着活下去见见她们。
二更了。
侍女们悄然退出卧房里又
只有青雀和楚王。
收整心情,坐在床边,青雀以为她会迎来一夜的欢爱。
可楚王站在她身前,只是用指尖碰了碰她的脸。
“睡吧。”他的脸在暗处,神色是有些暧昧的冷硬,“今日不累吗。”
“其实……不累。”
青雀抿一抿唇,只觉得才涂上的唇脂又已有些干涩,于是,她舔了舔下唇:“殿下……”
她没能说完。
楚王的指腹按在了她舔过的那一小块濡湿上,向下一捻:“不勉强。”
他轻声一笑——或许那是笑:“明日……”
片刻之后。
青雀缩进被子里,感觉到两颊格外的烫。
-
一场缠绵了两三日的春雨,让天气倏然转凉。
在这样雾一般时断时续的细雨里,风筝自然是放不成了。雨中的花木虽别有一番风姿,却赏过半日,便觉寒凉侵面。尤其生育过的张孺人,受不得凉,不过一个多时辰,便遗憾告辞,回了房中。
又两日,永春堂的三人相继来了月事,不再约青雀出门。
青雀去看了她们一次,见到了咿咿呀呀正学读书的大郎。
这孩子生得清秀可爱,穿着碧蓝的袍子,身上、手上、脸上都打理得干净,不见一点儿两三岁孩子惯常跑来滚去沾染的污渍。他被教养得懂事知礼,问了声“娘子好”,就安静在旁站着,接了礼物道谢,也不急玩耍,一双眼睛乌溜溜的,专等母亲发话再动。
看见别人的孩子,青雀难免又想起自己的孩子。
想起她从出生就被抱离了身边,没能自己抚养的两个孩子。
女儿应已在她腹中了,那,儿子呢。
那个为追他姐姐,才十三岁,就被霍玥和宋檀打断了腿的孩子——她一直避免去想他。
“不过寻常歇息几天,倒劳妹妹来看我们,又破费送他东西。”张孺人亲热挽着青雀坐,命大郎,“回房去玩吧,小心不许把人家的心意跌坏了。”
得了母亲的话,大郎拿着礼物,再次道谢,一溜烟就跑出了堂屋。
张孺人和薛娘子乔娘子都含笑看着他的身影,又连声叮嘱奶娘看紧些:“外头地滑,不许他出去。”
“娘、二娘、三娘,我知道!”大郎远远地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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