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小果觉得情况很不妙。
倒下的时候身底下硬邦邦,比床板子还硬,硌的她肚子痛。
然而她不敢出声,生怕吵醒徐褚仁。但怎么可能不醒?
“你压到我了。”幽幽之声从赵小果的头顶上传来。
“抱歉,抱歉。”
忙不迭地从他身上下来,脚踩在地上有些凉,赵小果不敢看他的眼睛,趿拉着鞋便要出去。
“去方便吗?”
赵小果开门的动作僵住,不敢回头,只胡乱的嗯了一声。
有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似乎是他起身了,床榻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需要我陪你吗?”
“没事,我很快就回来,你先睡,先睡。”说罢,立刻出去关好房门。
心跳的厉害,既是因为自己方才骗徐褚仁,又是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
乌云已经在约定的地方等着了,赵小果指了指几个房间,小声道:“那几间房门底下都有标记,立冬说你一看便知。”
“这几间额外关照,剩下的就轻敲三下即可。”他们站在茅房旁边,这里安静无人,但得捂着鼻子,她继续小声嘱咐:“别让人看见你就好。”
乌云说他能办好,让她先回去。
之前是立冬同她一起,赵小果信任立冬,换了乌云来,赵小果觉得心里不踏实,而且毕竟是她主谋此事,哪有将旁人撂在这,自己回去睡觉的道理?于是她坚持说在此等着,结束后一起离开。
之前立冬都是一间一间的敲,乌云认为他们是装神弄鬼,而鬼哪有规则?随心所欲才是硬道理,于是他随机敲门。
当听见房门里传来害怕的询问时,乌云忍不住笑。
还真有人信这世上有鬼?
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完成了大半,经过几晚,现在几乎没人敢出来开门,因此毫无暴露风险。
可赵小果越看眉头越皱。
他怎么不按规矩来?跳跃式敲门很容易忘了哪间房没敲,比如靠近她这边的两间房就没敲。
沉思片刻,赵小果觉得这是更好的机会。
如果乌云和她同时敲门,那不就正好坐实了“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吗?
反正也没人开门,赵小果盘算着路线后,准备行动。
已经到船头位置的乌云刚敲完一扇门,回过头来却发现赵小果竟然在一间房门前抬手准备敲。
她在做什么?连轻功都不会,若是有人开门她怎么躲?
念头刚落,那头赵小果已经轻轻敲了三下,随后她竟然跑开了!
乌云警铃大作,觉得她跑动的声音有一定会引起注意,却衣料之外的安安静静。
赵小果如法炮制,将剩下的一间房也敲了,随后躲起来,直到乌云来寻她。
“我说怎么没声音。”
原来她将鞋子脱了,光脚踩在地上。
“结束了,你先回去,我一会再回去。”
方才敲门时的紧张感现在还在,赵小果说好,捂着胸口光脚往回去,直到关上房门也没弄出半点声响。
不过,她脚底肯定是脏了,房间里没水,她只能用凉茶沾湿帕子,擦了两遍后又套上干净袜子,这才躺下休息。
可没想到第二天醒来,迎上三双眼睛。
徐褚仁只看她一眼,没什么神情。
乌云摇头,叹了口气。
立冬则是苦着脸,似乎发生了不好的事情。
果然,他开口:“夫人,我们好像被人发现了。”
“什么意思?”赵小果从床榻上下来,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肩头,然而顾不上许多,忙让立冬说清楚。
“昨日睡的早今日起来的也早,想着我去做朝食,结果听见船工们在讨论昨晚有人看见一个女人敲门。”
“女人……那不就是我吗?”
立冬一脸无奈:“是的,就是夫人。”
腿软的赵小果扶着桌子缓缓坐下,也没反应过来乌云和立冬怎么就将此事告诉徐褚仁了,她满脑子都是该怎么解决此事。
她的初衷是吓唬出人贩子,在船靠下一个码头前将人按住。可现在有人看见她了,事情变得棘手,因为很有可能不再相信,那之前所有的付出付之东流。
“对不起,”赵小果先是道歉,随后解释一番,最后又补充了句对不起。
立冬挠头道:“夫人,不用和我们说对不起,就是结果没能如愿,有点可惜罢了。”
乌云瞪他,一口一个夫人,还真叫顺口了是不是?
“你打算如何?”
直到徐褚仁淡声开口,赵小果才反应过来他也知道了,于是懊恼的再次道歉,说自己搞砸了云云。
她知道他讨厌这些,原本也不想让他知晓的,可事实总是事与愿违。
想了许久也没想出解决办法,乌云跟着徐褚仁出去了,估摸着是去甲板上放风,立冬则是坐在床边,一会一个点子。
“这样不行吗?好吧……哎,夫人,属下又想到个好主意,我们不如渲染一番,就说是女鬼索命?”
“之所以敲门而不露面,就是要让每个人想起自己曾做过的亏心事,女鬼不是不行,可有些人做过的亏心事里,不见得和女鬼相关呀,人贩子偷孩子,弄个孩子出来还差不多。”
立冬挠头,彻底没办法了。
在屋里呆的憋闷,赵小果就去外面呆着,没想到徐褚仁不在这,乌云也不见踪影。可她没心思寻那对主仆,愁眉苦脸,连立冬来叫她吃午饭她都没心情。
最后是立冬端过来,赵小果在外面吃的。
从晌午开始一直到黄昏之前,是一天里最闷热的时候,幸好今日有凉爽的海风,不过呆上这么一会,赵小果的脸已经开始热的发痛了。
回去后立冬打了凉水给她洗脸,船上淡水不多,每个房间都是定额提供,想要更多的淡水需要使钱。因此赵小果洗完脸后打算用水洗洗身上,徐褚仁还没回来,她将房门锁上,很是利落的清洗好,头发还湿着的时候,他们回来了。
“夫人,有办法了!”立冬喜气洋洋的模样。
“真的?什么办法?”
立冬说是主子想出来的,赵小果便看向徐褚仁。
“很简单,你再出现一次。”
“可是那样不就彻底完了吗?”
“以现在的模样出现。”
赵小果琢磨了一会,眼睛发亮道:“我明白了,你是要我假扮女鬼!”
“只不过还需要处理一些细节,乌云,晚上你和立冬协助。”
“是。”
酷热的白日终于过去了,当日头西落时,外面凉爽,但船舱里闷的厉害。
船长禁止船客晚上去甲板上,所以会用木板挡住通道,再上一道锁。
上半夜难熬,待到了下半夜会凉爽不少,所有人才能安然入眠。有些人没有起夜的习惯,有些人则是频繁起夜,尤其是年岁大的老人或者喜欢喝酒的汉子。
一个男人醉醺醺的从房间里出来,他妻子拽着他胳膊道:“你喝醉,我陪你去吧?”
“老子没醉!”醉汉扯着嗓子喊。
“当家的,求求你别喊,别把……那东西招来。”这几日传的沸沸扬扬,女人害怕,更怕醉汉栽倒进茅房里。
酒壮怂人胆,喝醉的人不觉得自己喝多了,拉开女人的手直接往茅房方向去。因为未到子时,所以走廊里偶尔有人出来上茅房,那醉汉因为喝醉了解不开腰带,好半响才从茅房里出来,这时走廊里空无一人。
白日里的燥热如同潮水一般褪去,莫名的有冷意似忽生的野草窜了出来。
醉汉揉了揉鼻子,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奇怪的味道。按理来说这里是飘在海面上的船,有些腥臭味儿很正常,但这股味道……很熟悉,可醉汉脑子放空,竟一时想不起来。
墙壁上日夜都悬挂着油灯,不过比不得蜡烛亮,昏暗的光亮勉强让人看清脚下的路。
醉汉踉跄着往前走,已经隐约看见站在门口等待自己的妻子了,于是朝着她挥手,示意她过来扶一把。
妻子确实乖巧的过来了,不过她走路特别快。
“什么时候把头发披散下来了?”醉汉咕哝着,低呵她快一些,然而快到眼前了,醉汉怎么看都不对劲,而且他想起来空气里是什么味道了,是香烛味。
女人头发披散着看不清楚脸,他刚要开口,女人竟然从他身边飘过去,他回过头时候没看见女人。
她最后消失了!
醉汉啊啊大叫,惨叫声让那些没睡着的人不得不开门,就见醉汉倒在地上,手指着船尾方向喊鬼。
出来的人不多,大多数是将房门开一条缝隙往外看。
几个胆子大的捕快站出来,手里还握着武器,沉声问:“哪有鬼?”
“真有!我看见从我身边过去的,然后就不见了!”
三个捕快对视一眼,他们总觉得船上有人在装神弄鬼,这下总算来了机会,当即奔着船尾方向去。
然而一直追过去,别说鬼,连个人影都没有,甚至茅房隔间里都查了一遍。
“行了,没鬼,散了,都回去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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