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割面,寒意逼人。
薛青书带着大批官兵,一路摸黑,向城南方向疾奔而去。
他们不敢点灯,生怕暴露行踪。
远远望去,城南城墙之上火光连成一片。城门附近,有两三批守城将士交替巡逻,却稍显寂寥。
毕竟,虽外有反贼虎视眈眈,可战争却未正式打响。为养精蓄锐,大部分谢家军仍在睡梦之中。
他们未曾料到,危险竟非来自城外的南疆大军,而是他们城内的阴影。
有谢家军很快察觉到暗处的动静,仔细辨认,却见暗处执戈冲出一大批官兵。
“有袭击!”
谢家将士短促的嘶喊,惊醒了沉睡的黑夜。
待在刀光戟影交织间看清,才发现,这些持戈者竟是“自己人”。
难以置信的表情爬上他们的脸,在喊杀声中,抵抗也显得尤为慌张。
薛青书看着城门前那不过十数名的守城兵,脸上露出一个志得意满、胜券在握的笑。
只要今晚开此城门,待南疆兵入城,谢家军腹背受敌。
等未来夏南王计划成功,自己便是未来开国的头号功臣。
“你们是想造反不成?!”
副将许连怒吼着,提剑朝此处冲来,带着睡梦中惊醒后的慌忙。周身只着里衣,连盔甲都未及穿上。
薛青书见状,狂妄大笑。
“许大将军,造不造反,可是由胜利者说了算啊!”
他阴恻恻道:“待将你等杀尽,城门打开。百姓只会认为,你们是未能守住城门的废物!”
说罢,他一介文官,也拔刀上前,眼中闪着嗜血兴奋的光芒。
今夜,是他薛青书立大功的时刻。
他可打算趁官兵大胜之际,也捡漏杀两个谢家兵,好作个功绩。
就在此众人刀戟相交之际,薛青书抬眼,却乍然发觉不对。
那些谢家将士眼中的惊慌,竟已全数褪去,转而是真正上过战场者才有的,冰寒刺骨的杀意。
“你们……”薛青书语气都带上些颤抖。
只见对方将士动作敏捷狠烈。几刀之下,那群冲在最前的官兵们,身上便皆见红。
血液喷洒而出,宛若月色绽开的红花,瓣瓣溅在铁甲之上,让其更似杀神附体。
此等武功,完全不是寻常守城兵士可比!
“怎、怎会……?”
薛青书紧握手中刀,骇然后退。
许连的冷笑声从远处传来,带着讥诮与不屑,可他却无心再管,掉头便朝反方向跑去。
“咻——!”
银光破空。
城墙之上,一支银色箭矢疾飞而出,正中薛青书胸口!
鲜血自唇角溢出,他眼睁得滚圆,满目不可置信。
连一句遗言都没能吐出,便跪倒在地。
死去前夕,他才意识到:
谢家军从未松懈,也从未被算计。
真正的蠢货,从来只有他一个。
这突如其来的状况,让那些涌上前来的官兵登时放慢脚步,眼中多出几分犹疑。
恐惧如兜头冰水浇下,霎时尽灭他们的气势。
此时,许连提剑喊道:“如今大夏叛党薛青书已死!尔等若此刻放下武器,便还是我大夏子民,不究今夜谋逆之罪。”
他声音冰寒,“若仍执迷不悟,便问问我谢家军的箭!”
说罢,一抬手,那城门之上,便出现数不清的身着盔甲的弓箭手,满弓对准官府众人。
只要谁敢再上前一步,等待的便是被射成筛糠的命运。
众人自知大势已去,都再未敢挪动脚步。
短暂的寂静过后,纷纷丢掉手中刀戟,铁器碰击地面,响起一片清脆。
而等了一夜的南疆军队,最终也只能等到:
紧闭不开的城门,和风平浪静的夜。
*
大半夜的奔行,天色微白时,唐雨一行终于赶到夏南城南。
城门依旧紧闭,也毫无伤亡,更没有混乱。
只有刺骨寒风中,仍站得笔直的将士们,和被吹得猎猎作响的旌旗。
见谢行征归来,许连立刻上前,抱拳行礼,“将军!”
抬头又见到将军身旁的唐雨,忙再次抱拳,语气郑重:“多谢唐姑娘遣人送信,我等才未中奸人之计。”
唐雨轻轻颔首,算作回应。
谢行征略略侧目看了她一眼,眸色沉定,却未多言,而是很快将注意力放在城外。
城外,南疆军队已整兵列阵,鼓声隐隐,带着难言的压迫感。
谢行征沉声问:“局势如何?”
许连回道:“昨夜我等成功击杀薛青书,并劝降夏南官兵。如今将部分收押,部分补入城防。”
他说到这,仍有些忧心,忍不住望向城外那片黑压压的南疆兵士,“我方兵力与之相比,却仍旧式微。而自清晨始,南疆人便发现里应外合之策已失败。”
“如今,他们正纠集兵力,恐是准备……强攻。”
谢行征闻言,面色微沉,却没有任何意外。
他明白,即使成功阻断夏南王的诡计,城中内部未乱,还将大部分官兵纳入战备。
可事实仍然残酷:
城外,南疆兵马可谓数倍于己。
他们当然会趁大夏援军未至之时,孤注一掷攻城。
真正的对峙,现在才刚刚开始。
谢行征低声道:“如今当务之急,是尽可能的拖时间。”
许连点头。
初战时,对方不清楚彼此兵力悬殊下,并不会大举进攻。可战时拉长,他们必会察觉夏南兵力不足,便极快有灭顶之灾。
还不待两人细想对策,此时,城外的南疆军队却突然有了新的动静。
原本整齐的军阵忽然向两侧分开,中间空出通道,后方竟走来一批满身黑衣的蛊人。
脚步整齐得诡异,连动作也几乎一模一样。
而为首之人,正是月息。
他怀中抱着个身形瘦弱的小姑娘,正轻轻摇着手中铃铛。
那正是当初,被唐雨等人关在望远镖局的小绮梦。
虽然并非完整体,却也是南月唯一有能力,来操控这批蛊人军团的存在。
毕竟,对此意得志满的夏南王,此刻已永远沉睡于,绮梦造出的胜利幻境中,再也不会醒来。
谢行征手握上腰间佩剑,神色冰寒:
他绝不会让夏南王梦中的结局,成为现实。
*
随着这批黑衣蛊人露面,南疆大军整体阵线突然向前压近。
而谢行征也随之派出一队精锐,出城列阵防守,城墙之上更已弓弦拉满,静待对方动作。
空气仿佛凝固了般,只剩无尽的寒与冷。
月息对小绮梦耳语两句后。只见她又开始摇动铃铛,那些蛊人便似发狂般,朝夏南军队袭去。
“不必浪费弓箭。”谢行征抬手制止。
对手是无知无觉的蛊人,即使乱箭射穿,也是徒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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