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婉兮一直记得严子琛对她的嘱托,要将整理好的典籍名录交付给王远之。
可自从那日兽苑一别后,王远之并没有来严府送严子琛,后来听闻他一直呆在宫中,并未回到将军府,种种事况下,见一面堪比登天攀日,严婉兮也盼望能早日见到他。
直到传来王远之远赴西北的消息,她终于沮丧低头,断了那份念想。
而后又转念一想,她还有机会啊,大不了等他回上都。
原本以为,此后呆在上都安安分分等王远之回来的消息就好,可是近些时日她才得知,父母亲居然在为她寻门第议亲!
既有严本卿把关,寻的也是清贵人家,正是那礼部尚书家程炎的长子程游。
只因程炎时任礼部尚书,与礼部侍郎严本卿那是上下之属,偶有闲谈之余,说到自家儿女尚未婚配,又都是清白人家,自然就撮合在一起了。
严婉兮并未见过程游,只听说他生得玉树临风,貌比潘安,但美中不足——有些口吃,与人寻常说话倒没什么大问题,一旦和人争吵就会结结巴巴说不清道不明。
不过程府门第煊赫,多少好人家的女儿想要攀入他们府上,就算这位程公子有些小毛病也无甚大碍。
一开始严本卿还打算将此事瞒着她,直到前几日有人上门说亲时,女孩才察觉不对劲,就算她再不懂其中门路,但这媒人都窜上门来了,她总不能傻到坐上花轿才知道自己要嫁人了罢。
更何况她早就心有所属,断不能如此轻易托付终身。
好巧不巧,又在此时传来王远之在西北失踪的事。
她耐不住性子和家里大吵一架,说什么都不肯嫁,不管崔夫人如何劝慰都不消停,后来严本卿将她斥责一番,还命人将她关在后院哪也不准去,她哪里肯依,于是开始琢磨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地逃离严府,逃出她爹的魔掌。
她已经下定决心,要去西北寻王远之,无论是死是活,她都要见到他的人。
就在今日晨时,她趁着守家丁换岗松懈之时,乔装成女婢跑了。
走之前,小霞还拉着她的裙摆反复哭闹劝道:“小姐,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老爷真的会打死我的!”
“放心罢,爹爹打不死你,最多吓唬吓唬你。”严婉兮奋力扯过裙摆。
“啊——小姐,小霞求你,真的不能走!这世道不清白,你一个女子出去能干什么?”小霞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严婉兮登时乱作一团,唯恐她把家丁引来,一把捂住她的嘴道:“嘘,别嚎。”
女子抿着嘴道:“哎呀,别哭啦,我给你留一张保命符就是了。”
说罢,她拎着裙摆摇摇摆摆走向书案,提笔挥洒写出几个大字:天高海阔惟愿一睹,女儿已去寻家兄,爹娘勿念。
随后将所书之物递给小霞:“爹娘若问起来,你就将这字条递给他们看。”
小霞没上过学堂,自然不认识她家小姐写的什么,趁着小霞拿着那张字条愣神之际,严婉兮提起收拾好的包袱就往外跑。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就此踏上了四顾茫茫的大地。
一走出家门原本还有些不适应,毕竟未知中带了些恐惧,但很快就由窃喜和新鲜代替了。
她的确没有撒谎,照她的想法,确实先去找严子琛,图兰距离望乡关很近,至少要有个落脚的地方,才能安心寻王远之的下落,再加上严子琛好歹有个官儿傍身,若是能说动他和自己一起,也好过她一个人只身寻找。
说走就走,说做就做,严婉兮午时就出了城,在路边买了两个烤饼填饱肚子继续赶路。
但她走了一下午后又发现一个问题,光靠这双腿走去西北,那得走到猴年马月啊。
幸好傍晚时分,在一家客栈遇到一群风尘仆仆的镖师,吃饭时因严婉兮一个女孩子点的饭菜多没吃完,看他们饿得直催店家,就把自己的饭菜递给他们分而食之。
那领头大哥大方受之,热情洋溢,还带着身后的人连连道谢。
“我叫柳幸,这些都是我的兄弟们,走南闯北做些运镖的生意,妹子你叫什么?”
严婉兮一个女孩孤身在外,理当有所防备,她对着柳辛道:“啊哦,叫我小兮就好。”
柳幸扒拉着碗里的饭粒,嚼得特别香道:“小兮妹子,你怎么一个人在此投宿?一个姑娘家家的,多不安全!”
严婉兮早就想好他们若是问她,自己该如何作答,于是念出心里准备已久的话道:“只因爹娘从小就不在身边,我是跟着哥哥一起长大的,如今他去了图兰做生意,我在上都实在过不下去,只能前去投奔他。”
“原来如此。我看小兮妹子细皮嫩肉的,还以为是哪家大户人家的小姐跑出来了呢,想必令兄一定很疼惜你,才让你养成这般模样罢。”柳幸一听,不禁开始怜悯他们兄妹二人骨肉分离,又叹了口气道,“真是世道艰难,不好讨生活,我们平头老百姓更是不容易。”
严婉兮额头一抽,她原本随便编了一个借口,没想到柳幸还挺当真,见他慷慨陈词,她只有张着个嘴连连点头,继续装下去。
“放心罢,小兮妹子,正好我们兄弟伙就是回图兰的,从今天开始,你就跟着咱们一起上路,我们一定帮你找到你哥哥。”
其他人大口倾倒喝着碗里的酒,开始迎合称是。
严婉兮眼前一亮,开心道:“真的吗?谢谢柳大哥,谢谢你们。”
......
从那一晚后,严婉兮就跟着柳幸镖局的一行人,踏上了她的“寻兄”之途。
—
所有人都这般行色匆匆,各有奔头,更莫提行军打仗,那更是十万火急。
宁弈一行人翻过一座山到了另一座山头,一路快马加鞭,一刻也没有停息,点的一万精兵随着他马不停蹄,已经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按照这个速度,再有个三日就可以抵达望乡关。
想当初,沈荜从厥然借兵回齐悦,用尽全力也花了五日,而宁弈一行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将士,加上军情紧急,更快些许。
天色渐暗,就算是铁打的兵也要休息吃饭,于是找了个平旷的河边就地整军。
然不知,在他们身后,还有人比这些人更急迫,如飞矢般紧跟,穷追不舍。
黄辞正拿着一份地图与宁弈谋划路线,制定作战策略,他虽年老但耳力极敏锐。
一阵哒哒铁蹄声传来,仅仅一人就跑出数百人的阵仗。
“所有人注意!”黄辞抬手喊道。
氛围紧张起来,一干士兵拿起武器戒备。
直到“敌人”露出庐山真面目,是友非敌,正是谢影。
谢影勒马跑到他面前道:“公子,出事了!”
“谢影?”宁弈问:“我不是命你在上都暗中观察各方动静,怎会出现在这里......”
“正是有要事发生,属下迫不得这才来禀告公子。”
谢影为了能追上宁弈一行人马,水米未进,且一想要自己带来如惊雷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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