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衡体内的欲望被瞬间点燃,沸腾的鲜血顺着四肢百骸奔涌而下,窜入那个沉寂五年、方才重获生机的地方。

他手背上青筋暴起,几乎立刻便想将她从身上扒拉起来,顶到墙上一贯而入,当场驰骋个痛快。

偏偏,下一秒,他就想起她是虚情假意,讨好自己只为要名分,要有尊严地活着,要比过令她嫉妒的蔺芝和。

她把他当成欲望的俘虏,只肯用如此恶劣的招数,一点真心也不肯倾付。

他是她可用可弃的工具,最后尝试一次,不肯上钩就会被丢弃。

于是□□转成了怒火,他劈手将她从身上扯下,甩到地上,接着夺过那几本书,狠狠甩到她脸上,“时毓,你就这点能耐了吗?只会用这种低级下作的手段!你和那些倚门卖笑的青楼女子,又有什么两样?”

他力气极大,书本砸在她脸上时,装订线“刺啦”一声崩开,纸页如雪片般四散飞落。

他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留下时毓独自坐在一地狼藉的纸页间。

脸颊火辣辣地疼,可更灼人的是面上滚烫的热意,与心底翻涌的羞耻。

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滑过颧骨,她才猛地惊醒,抬手狠狠抹去。

“时毓,你醒醒!”她在心里对自己低喝,“他不是你正在追求的暗恋对象,是你的甲方、是你的老板!你只是在向他推销自己这款‘产品’,在他手下谋个安稳职位而已!你没有必要变成他期待的样子,更不是他所说的样子,图的又不是他的爱,你羞耻个什么劲儿啊!

刚做保险销售时,被客户指着鼻子骂的时候少吗?那次有客户摸你大腿,你站起来给了他一个耳光,他怎么骂你来着?‘什么狗日的金牌销售,谁不知道金牌销售都是睡出来的!’

干这行,失败是常态,被骂是日常。可以输,可以跌,唯独不能认命,更不能轻贱自己。

你不仅是个优秀的保险销售,甚至早已把保险思维刻进了骨子里,面对任何重大抉择,永远备好两条路:一条奋力一搏,一条保全退路。这条走不通,就换那条。

“你超棒的。”她对着满地纸张,轻声重复,“时毓,你超棒的。”

你本来没想今天勾引他,勾引是planB,要不是这巷口偶遇的巧合,要不是他主动屈膝背你,要不是他只因一个简单的触碰便有了反应,你才不会顺势试探!

别灰心,你大招还没放呢!

淡定!

快从这无用的羞愤里挣脱出来,站起来,追上去道歉。哪怕做不到,至少得先回行宫,否则连放大招的机会都没有了!

那之前苦心经营的一切人脉,徐员外、季知节、杨焕文……所有铺垫岂不白费?沉没成本太高了,你输不起。

时毓拼命在心底嘶喊,可双腿像灌了铅,眼睁睁看着虞衡的背影融入夜色,越行越远。

眼泪越擦越凶。

脑海里另一个声音在极力蛊惑她:放弃吧,别再去攀那座冰山了。高处不胜寒,权力是双刃剑,就算最后得到了,只怕早已遍体鳞伤。

不如就去陈府吧。这世上总还有好人,陈帮主那般疼爱女儿,应当不是徐员外那样的急色之徒。他手下虽多市井混混,可未必都是恶人,你看,不还有阿哲那样的存在吗?

*

虞衡回到行宫,未见时毓跟上来。

在寝殿中等候许久,亦没有人来报她归来的消息。

不过是扭伤了脚,即便单脚蹦跳,这么久的时辰,也该蹦回来了!

难不成她就此放弃了,去投奔那漕帮千金了?

还是说,那群流氓果真去而复返,又缠上了她?

他重重扔下手中一页也没翻过的书,豁然起身,“王遂!”

王禄跟着一并进来,神情严峻地抢先开口:“殿下,陆大人求见,说有要事禀报。”

“他可是刚从外面回来?”

王禄道:“正是。”

虞衡想起先前交代之事,压下心头焦躁:“传。”

又对闻声进门的王遂摆了摆手,命其暂候殿外。

陆长风确是来禀报追捕那傩面男子的情形。

可他尚未开口,便听虞衡先问:“回来的路上,可曾见到时毓?”

陆长风一怔,仔细回想片刻,谨慎答道:“臣走的是南巷,来时沿路民宅灯火已熄,街面昏暗。且臣急于复命,并未……”

虞衡已知他后面要说的话,没耐心听下去,倏然起身朝外走去,同时厉声唤道:“王遂!”

王遂立即从门外冒出头来。

“传孤旨意,调二十翊卫,出行宫大门,往北沿有灯的那条路,将时毓寻……捉回来,关起来!你亲自去!”

王禄听了这话心里不免嘀咕,与翊卫调度交接本是他的职责,王遂不过是个司寝官,管的是内殿起居,压根没资格调遣这些护卫。可殿下偏偏点了王遂。

时毓和王遂私交更好,而他……当初他为了讨好琳琅玲珑两姐妹,曾重重扇了时毓三十个耳光,两人之间表面礼尚往来,和和气气,实际上,并无交情。

他深知,时毓永远不会忘记自己曾打骂她的仇,将来她一旦得势,自己必无善果。正因如此,他才与琳琅姐妹同站一处,将时毓出宫夜游的消息暗中散播,意在断她前程,甚至借逆贼之手取她性命。

难道殿下早已洞悉这一切?

所以今夜特意越过他,直接命王遂去办,是在防他?

王遂悄然抬眼看了看虞衡的神情,恼是真恼,但其中还蕴藏着忧急,虽不明显,却足以让人好好揣摩。

先前说的那个‘寻’字,似乎更能传达他的意思。若用‘捉’的,势必要有肢体接触,未免为难翊卫。他伺候殿下二十多年,头一回见殿下被一个女人搅得心绪不宁,真让那些不明就里的翊卫的碰了这女人,就是害了人家——殿下此刻心绪纷乱,事后未必不迁怒。

再说这‘关’字,关的目的是保护还是惩罚,关在何处?是宽敞明净的偏殿,茶水果点一应俱全,再遣人陪着说说话;还是阴冷窄小的暗室,断水绝食,任其自生自灭?

若是前者,怕难平殿下此刻怒火;若是后者,又怕得罪了这位贵人。

王遂心中百般计较,行动上倒是一点也没耽误,立刻领了腰牌,朝外院走去。

虞衡挥退了王禄,重新返回寝殿。

陆长风也跟着回来,继续禀报方才未及开口的事项。

原来影卫奉命围捕那傩面男子时,忽遭漕帮众人阻截。对方人多地熟,影卫和他们交手吃了暗亏,虽将阿哲击伤,却未能擒回。

“殿下,可要派人连夜去漕帮要人?”陆长风问。

虞衡手里捻着佛珠,目光却定在窗台那柱驱虫香上。一缕青烟从香头上袅袅而上,在空中慢慢散乱开来,恰如他和她,似实而虚、似连似断的关系。

“殿下?”陆长风轻声唤道。

虞衡蓦地回神,并未答话,而是霍然起身,在陆长风错愕的注视下转入屏风后。不过片刻,他已穿戴齐整。

玄色蟒袍,玉冠束发,腰间佩剑寒光凛冽,一身王者霸气迫得人呼吸不畅。

“殿、殿下!”陆长风深吸一口气急忙追上,“将至子时,您这是……”

殿门外,琳琅正端着一盏安神汤候着,见他出来,柔声迎上:“奴婢见殿下难以安枕,特炖了汤来。您用些,奴婢再为您揉按额角,定能……”

“去传擅治扭伤的太医,在此候着。”虞衡打断她,神色冷峻如铁,话音未落已绕开她,径自朝宫门方向阔步而去。

*

时毓调整了许久,最后还是决定先回行宫。

不知道是卖保险那几年,跟太多斤斤计较的精明客户周旋久了耳濡目染,还是她骨子里本就带着务实的精明,她深信,人的精力得用在性价比最高的地方。

能把虞衡攻略下来,不管是作为情人,还是作为上司,能得到的益处都是顶尖的。

给陈鹤当保姆,机会多的是,不急于一时。但进入一个王朝最高掌权者的视线,有且只有这一次机会。

主动放弃的话,她可能会后悔一辈子。

于是她擦干眼泪,开始四处捡被虞衡砸烂的书。

首先这时代的纸张非常昂贵,这几本书足足花了她三两银子,按购买力换算,抵得上现代一万多块钱。

哪能就这么白白扔了!

其次,她要想攻略虞衡,还得跟着书上好好学呢!这时代出个书可不容易,能刊印出来的都是浓缩的精华。

虽然虞衡对这种‘下作的青楼手段’不屑,但以时毓对男人这物种的了解,那些不屑都是表面的,真要学会了,他们享受还来不及呢!

再说了,技能多不压身。学会了可以不用,真要用起来,也不一定非得用在他身上,反正多一项本事,就多一条路,总没坏处!

这条路左邻运河,右边则正对着丁字路口,穿堂风刮得又猛又急,纸张被吹得四处飘散。

时毓瘸着一只脚,在风里蹦跳着捡了半宿,累得腰背发酸、小腿抽筋,正坐在黑黢黢的河岸边喘气,却忽见王遂领着整队翊卫顶盔贯甲疾步行出宫门。

不多时,虞衡竟也亲自出来了,他着玄甲佩长剑,眉目凝霜,身后跟着另一列精锐,马蹄踏碎凌晨的雾气,径直朝北而去。

时毓哪会想到这些人全是冲着自己来的。她只当他们是去擒拿某位极危险的钦犯,或许,那就是虞衡今夜微服出巡的真正目标?

所以先前他在长街独行,是在以身作饵吗?

厉害啊!有胆魄,有担当,不愧是以军功稳坐摄政之位的男人。

时毓遥遥冲他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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