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出刑房后,顾洵言对守在外面的牢头抛下一句:“伺候好里面的贵人。”

这句话大有意味,进了刑部大牢,还能怎么伺候,无非是酷刑加身,折磨得人生不如死。

那人点头称是,随即钻进房内。

片刻,一声声惨叫连连传出,穿透墙壁回荡在人的耳畔,旁人听了只道惨绝人寰,而顾洵言却闭眼好似享受,浑身畅快。

外人都道,顾家小侯爷是个冰壶秋月的温润公子,言谈风雅、行止有度,家世门第样样都好,且又在官场得意,深谙和光同尘的道理,每一步都走得极其稳健,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谁能想到,这样一个明月君子,也会有这样不为外人所知的一面。

要说顾洵言的所作所为是为顾洵之报仇,倒也说得过去,但他在令祖墨面前屡屡提到陶璟之的过往,甚至还要为他沉冤昭雪,却是因为顾栩仪的缘故。

想当年,陶璟之一派与令祖墨一派在朝堂上明争暗斗,死去活来,顾栩仪身为御史中丞,上承天子,下察百官,且他性格忠耿正直,不愿成为党争之人,因此退避锋芒,谁也不站,只愿恪守本分。

直到令祖墨对陶璟之下手,致其满门遭难,虽说令祖墨手脚干净,未留下过多的蛛丝马迹,且参与之人全部被杀。

但还是叫顾栩仪发现端倪,暗暗探查五年之久,终于让他抓住令祖墨的把柄。

顾栩仪当年虽未在当初的党争之中表态,但他私下与陶璟之乃君子之交,也颇为欣赏他的忠直秉性,就连顾栩仪的御史中丞之位还是他一手提拔,可以说,没有陶璟之就没有顾家在官场的一切。

只是顾栩仪没有将私人情感带到官场上,任何事情都是公事公办。

毕竟,他和顾洵言现在的处境无异,为保全家族,小心才能驶得万年船,否则,一夕倾灭也不无可能。

顾洵言从小听过顾栩仪说起陶璟之此人,每每念及故人,长者总是低头叹息,惆怅后悔道:“公以国士待我,恨不能涌泉报之,乃此生大憾。”

“来日,族中子弟若有直入青云者,必还此恩义。”

顾洵言一直记得此事。

......

回府后,顾洵言又处理了一些公堂之事,淳风进来添了几次灯油,又多掌了几盏灯,已入后半夜,顾洵言才吹灯歇下。

第二日本是休沐,顾洵言昨夜又很晚才睡下,因此比往常多睡了一个时辰,等到天光大亮才醒来穿衣。

他素来有洁癖,喜静雅,房中没有奴婢贴身伺候,任何时候都是亲力亲为。

忽然,淳风敲门道:“公子,府中有贵客登门。”

“是咏怜郡主,看样子挺急的,一早就在府外等着了,还是管家的去开大门才发现。”

房中男子意外半响,方回过神来道:“带郡主去正堂好生招待,我稍后便至。”

自上次沈玉芜来府中接顾洵言进宫后,两人就再也没见过了,顾洵言隐隐猜到她的来意,立马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后便匆匆前去。

沈玉芜坐在正厅,心不在焉地吃着下人递给她的茶,坐在椅子上始终觉得不自在,东西盼望,又下地走了两步,摸了摸摆在柜台上的古董陶瓷。

终于,一声熟悉的声音收回她散漫的心思:“不知郡主大驾光临,在下有失远迎。”

“顾大人,你可算来了。”沈玉芜欢喜转身迎上去,摆手道,“不怪你,不怪你,是我一大清早的,扰了贵府的安静。”

“郡主今日舍得进府,可是有更重要的事?”

沈玉芜虽听不懂拐弯抹角的话,但这句听明白了,因而面上还有些羞涩不好意思。

都说无事不登三宝殿,上次她出宫找顾洵言,还在府外就把正事说了,人也拉走,今天进了屋,怕是有更重要的事罢。

沈玉芜尴尬挠头,直言道:“确有一件事,还需顾大人答疑解惑。”

“郡主请说。”

“我听陛下说,顾大人在查姐姐的死因一事,就想来问问顾大人,可查到些什么?”

尽管沈玉芜与沈荜相处时间不长,但她打心底里喜欢沈荜,长宁宫失火一事,同样给她心中带来不少波澜。

当夜,她住的宫殿距离沈荜住的地方偏远,还是第二日才知道消息,婢女来禀时,她长涕不止,四处奔走。

昨夜去看了沈昭,见他同样萎靡不振,本念在自己比他大两岁的份上,安慰了几句,但她自己都开解不了自己,又何况安慰别人,只是听沈昭说起,他已经把案子交给顾洵言去办,定要他查个水落石出。

所以,今早宫门一开,沈玉芜就在顾府外等着,就是为了见顾洵言一面。

并且,蹲在府外时,她听到街上百姓纷纷议论,说是昨夜令国公父子被官差压去了刑部,好像是刑部员外郎顾洵言奉天子令行事,她猜想,是不是他们口中的令国公就是杀人凶手。

顾洵言明确得知对方来意后道:“郡主稍安勿躁,此案尚未有眉目,还需再给下官一些时日。”

“这样啊......”沈玉芜垂下头,失望叹气道:“我听人说,昨夜你命人抄了令国公府,还以为真相已经水落石出......”

顾洵言思索片刻,答道:“此乃官府之事,个中详情,恕在下不能细细禀之。”

沈玉芜并非蛮横不讲理之人,她能理解顾洵言的话,只是遗憾,要是自己能有点本事,也不用事事都问别人。

想着想着,忽见女子低头砸下珍珠大的眼泪,又觉得在外人面前哭哭啼啼不成规矩,抬手擦去。

顾洵言也僵住,原以为是他拒绝了对方的问话,所以惹得女郎潸然落泪,手足无措间才想起拿出袖间的手帕递上去,又不知道该说什么:“郡主......”

沈玉芜接过手帕,不停地擦眼泪,眼睛被她揉得像小兔子一样红,不仅是因为她泪眼泛泛,更是因为她这两日都没睡上好觉,她转转反侧地想,是不是自己当初带给沈荜的消息刺激到她了。

明知她精神头差,还将王远之失踪的消息告诉她......

“顾大人莫见怪,是我失礼了。”沈玉芜解释道,“我只是太牵念姐姐,一想到她居然......居然......我心里实在是难受……”

沈玉芜说不下去,越说情绪越差,眼泪如洪水般汹涌奔出。

“郡主这般至情至性,公主若是知道也会很欣慰。”顾洵言道。

“她会知道吗?”沈玉芜努力稳住颤抖的声音,问道,“顾大人,人死后真的会化作幽魂吗?”

顾洵言两眉一紧:“郡主为什么会这么问?”

“在我们琼州有一个说法,人若是不在了,就会化作一颗星星,只要抬头往天上看,看到最亮的那一颗,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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