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床没?”男人低沉沙哑的嗓音似留音机发出的舒缓音乐。
黎暮想多听听哥哥声音没接话。
“还在睡?”陈丘野又问。
黎暮握着手机轻笑一声,“醒了。”
“出来吃饭。”
“吃不下。”
“行。”陈丘野没多说,简短挂断通话。
黎暮揉揉眼睛看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12点23分,共睡了8个小时,时长上不短,但没有一丝休息后的神清气爽,仍旧四肢疲惫不想动,又加上头疼恶心,她锁上手机,闭上眼睛躺着没动。
没一会儿,门口传来敲门声,陈丘野说:“我进来了?”
“进吧。”黎暮应答。
陈丘野刷开房门的一霎脚步顿住,黎暮的房间两层窗帘拉得严丝合缝,阳光一点光透不进来,冷气又开得很足,漆黑凉森像在地狱,与外面的明媚暖阳判若两个世界。
他迈进来前先摸到门边的电灯开关摁下。
白炽灯亮起,幽暗变成光明。
黎暮抬手挡在眉前遮住光,“哥,有止痛药吗?”
“酒精代谢出去,头就不疼了,”陈丘野握着杯西柚汁站到床边,“我加了些益生菌,你坐起来喝。”
黎暮忍着不舒服,倚靠床头坐起,接过玻璃杯小口啄饮,酸酸甜甜略带一点凉的西柚汁缓解了宿醉后的口干舌燥,一路到胃里都很舒服。
陈丘野趁这期间,拿起窗帘遥控器,严实的窗帘向缓缓向两侧展开,露出窗外的蓝天绿地,阳光倾泻而入,房间顿时暖融明亮。
黎暮又抬手挡一下,“太亮了。”
“白天就是亮的。”陈丘野说着,脚步却迈到挨靠窗户的床边,身体挡住部分阳光。
没错,白昼本就是鲜活明亮,夜晚才是用来休息入睡,是她长久昼夜颠倒,违背了这最基本的自然规律。
黎暮放下手臂,慢慢适应光线。
“喝完缓一会儿,舒服了就下床洗脸出去散散步,加快代谢掉酒精就不难受了。”陈丘野叮嘱。
“知道了。”黎暮答。
酒后头脑不清晰,做事没规矩。
黎暮不清楚昨晚有没有给哥哥添乱或讲错话,她双手握着玻璃杯,垂下眼睫,声若蚊蝇地说:“我在北屿不喝这么多的,只到微醺能入睡的量,昨晚较放松饮多了些。”
“靠酒精麻痹的方式入睡不是长久办法,”陈丘野语慢声平,没有怒气,“以后别再喝。”
黎暮约莫哥哥没生气,但没个准确答案又不安心,也是对酒后的自己没信心。
她属于醉酒前后差距很大的人,平时内敛话不多,点个外卖都要备注上放家门口,避免和外卖员照面,可酒后能胡言乱语能把人聊吐血。
最夸张的一次,她喝多酒不回家,在小区门口和保安大爷天南海北闲扯淡,聊着聊着她代入进故事,胡扯说自己是杀.过.人,起先保安大爷没在意,跟着吹牛说他年轻时在山上打死过一只狼。
等大爷听到她把人勒.死.分.解尸体,迈进哪座山丢进哪条河里等细节后,脸色变了,连滚带爬地跑出保安室报警。
当晚她被带去警察局喝醒酒药,连着一通审问求证,在警察局待了一天一夜,最后证实她悬疑小说作家,讲得那些地名是真的,可人物细节等全是小说里面的剧情才放出来。
这戏剧性的经历给黎暮留下深深的阴影,纠结片刻,她转头悄悄瞥向陈丘野,小声试探:“哥,我昨晚没乱说什么吧?”
“说了。”
黎暮登时睁大眼睛,“我不会又说自己.杀.过.人吧?”
“那倒没有,”陈丘野一本正经地答,“只说了银行卡密码和存款数额。”
告诉哥哥银行卡密码不算什么。
黎暮松口气。
“还哭闹着要与找景澄复合。”陈丘野又说。
黎暮忙解释,“酒后愿意胡言乱语不是真的,”又说,“你千万别对陈景澄说。”
“看我心情。”陈丘野潇洒转身朝门边走。
黎暮立刻放下水杯,下床快步追上,勾住陈丘野手腕左右晃了晃,“拜托了,哥~”
以前他们一起生活时,黎暮话不多,喊哥也规规矩矩,唯有在有所求的事上会撒娇卖萌拉拢人心,对黎云岚也这样。
她哄人时声音软糯糯的,像小时候吃过的棉花糖,软的陈丘野那颗心像春水里荡漾摇晃,他微不可察地扯了下唇角,短短一霎,扭回头唇边弧度已然消失,严声厉色道:“你听话,我就保密。”
“怎么……听话?”黎暮23岁了,想不出有什么事情还需要听话。
“再、不、许、喝、酒。”陈丘野一字一顿地讲。
“睡不着怎么办?”黎暮沮丧。
“另想办法。”陈丘野说。
“好吧。”黎暮不情愿地答应。
“再休息会儿,我去外面等你。”陈丘野迈步出去。
一个小时后,黎暮慢腾腾从房间出来。
走廊里,陈丘野正向一个住客解释:“不好意思这间是私人书房,不对外开放。”
“民宿里建私人书房?”住客不满,“老板你这理由也太扯了。”
陈丘野面带笑容,语气和善:“隔壁街上有间叫wind的咖啡店,那里书环境好,书比我这多,还能喝咖啡,您去那看费用算我头上。”
住客眼睛一亮:“真的?”
陈丘野:“嗯。”
“谢谢。”住客笑不拢嘴地走了。
一杯咖啡愉快地解决了住客对进不去103书房的不满。
陈丘野不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和人争吵辩驳,住客走远,他也没变脸吐槽,只关上103房门,叮嘱阿也,“等下把103房门卡给黎暮,告诉阿姨打扫完卫生及时关门,别再引客人误会。”
阿也:“好的。”
黎暮走过去,“哥,我没洁癖,书房可以开放给大家看。”
“头还疼吗?”陈丘野答非所问。
“好多了,”黎暮又说,“有公共书房也可以成为民宿的一个特色。”
“等你回北屿后再开放,”陈丘野问,“饿不饿?”
”黎暮:“胃不舒服不想吃。”
“早晨不吃中午也不吃?”陈丘野去厨房端出早就熬好的蔬菜粥和鸡蛋羹,“稍微喝点粥。”
黎暮在桌前坐下,搅动米粥,这饭看似简单随意,实际碳水、膳食纤维、蛋白都有了,哥哥还挺会搭配,她笑说:“哥经常做饭?”
陈丘野坐她对面,握着瓶冰水,拧开盖仰头灌了口,随意道:“还行。”
听见兄妹俩谈话的阿也,一脸诧异地望向老板。
黎暮来之前,陈丘野吃饭有一顿没一顿的,对食物也不挑,经常在街上那些老邻居的店里买点对付一口,活得想当糙,进厨房的频率还没有和来旅游的客人多,更不会讲究营养搭配。
怎么好意思说还行?
不过看最近这几天,倒也不算谎话。
黎暮来了以后,陈丘野每天进厨房,自己不吃也要做,还向店里负责卫工作的阿姨请教过。
这么看,老板还真是尽职尽责的好哥哥。
阿也刚想发出羡慕的目光,就收到陈丘野的眼神警告,他立刻垂眸干活,嘴巴比封了胶水还严实。
饭后,黎暮跟着哥哥出去散步,午后紫外线强,她皮肤不抗晒,稍不注意就晒伤,刚才走的匆忙她忘记穿防晒服,正想回去取,头顶嘭地撑开一把伞。
陈丘野在她头顶撑着遮阳伞,自己却暴露在阳光下。
“哥,你进来我们一起。”黎暮说。
“我皮糙,晒不伤。”陈丘野不进。
黎暮来云阳的第二年夏天,他们一家四口去爬山,她忘记穿防晒衣,两侧手臂和后颈被晒伤掉一层皮,那之后,去到哪里陈丘野都会提醒她带伞,没想到分开这么多年哥哥还记得。
她在伞下悄悄弯唇。
两人走到一家很多人排队的奶茶店,陈丘野问:“喝吗?”
黎暮摇头,手指向冰淇淋机,“想吃甜筒。”
“胃刚舒服一点,别吃那么凉的东西了。”陈丘野说。
“好吧,”黎暮带着些许小失落,“我上次吃冰淇淋还是在学校和室友出去玩时候,有一年多了。”
陈丘野脚步放慢,想一想,侧身把伞给黎暮,“等着。”
他跑穿过街道,站在便利店门前与老板交谈,高大的身躯快将便利店的小门堵上。
黎暮不禁想到陈余,基因遗传父子俩都高得离谱,随性大咧的个性也像,穿衣打扮更甚。
陈丘野的衣服是街边小店里买的普通款式,头发没有发胶这类东西,常年短而利落,也不戴眼镜或耳饰等饰品,简单纯粹,从头到脚找不到一丝刻意的痕迹,却依仗长相身高及挺拔的身姿,常将款式普通的衣服穿出男模效果。
就说他今天穿的黑色T恤,黎暮一路走来看见两三个同款,估计是附近小店卖给游客的,但没有一个人能穿出陈丘野的味道,他良好的身材比例和紧致的肌肉,随便一穿都好看。
父子俩唯一不同的是陈余总是面带笑容,更正气随和一些。
陈丘野则冷淡许多,眼睛里带着股凶劲,遇见讨厌的人讲话打架都不客气,做老板之后改善许多。
他没过去那么凶冷,她也长大不再那么胆小。
几天相处下来,黎暮只觉舒适自在,她与哥哥之间并没有因长久分离产生隔阂。
黎暮随手拍下张陈丘野的背影照想发给黎云岚,转念一想,她都会想陈余和过去一家四口的生活,黎云岚就更会想起,还是不要惹妈妈伤心。
她收回手机,陈丘野举着甜筒回来了,他一手递她甜筒,一手拿回遮阳伞举着。
黎暮在遮阳伞下吃甜筒,一会儿看拉着行李的游客,一会儿看路边售卖美食、纪念品的店铺,慢悠悠地走在街上,有一搭没一搭递问:“哥,你想爸吗?”
陈丘野骤然一怔。
陈余和黎云岚在一起时,他和黎暮年纪不小了,都没改口喊爸妈,平时只用叔叔阿姨称呼。
到第三年,陈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nmxs8.cc】